方玉听他正色说了这么多,倒是真心感激。
“多谢沈兄惦记,如此仔细告知。
但你误会了,我没有娶妻的想法,暂时三五年内,都不会提起亲事。”
“啊,早说啊,害我替你担心了一路。”
沈君泽长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为了前程,真动心了呢。
天下女子多了,怎么也要找个温柔贤惠的啊。”
“是,而且还要会下厨烤肉串的,否则有你这么个抢嘴的,我连饭都吃不上了。”
方玉玩笑一句,两人都是笑起来。
“吴岩,去外边把肉串儿都拿来,再烫一壶梨花白。”
方玉吩咐一声,吴岩应声出去了,留下沈君泽欢喜的不成。
“哈哈,原来还有肉串儿啊,我倒是要感谢那个疯婆子。
她没看中你,我还吃不到这顿肉串儿呢。”
很快,酒端上来,肉串儿也在炭火上滋滋冒油了。
两人边吃边喝酒,沈君泽吃的高兴,就大包大揽说道。
“你放心,沈侍郎知道我同你走动的亲近,必定要找我来打前站。
到时候,我一口回绝了,就免你尴尬了。”
“好,那就多谢你牺牲自己,成全我了。
肉串儿多分你一个!”
“吝啬!一个不够,起码三个!”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又吵闹起来,倒是难得的轻松…
而沈家大院儿里,这会儿沈夫人被姑娘哭得头疼,再看眼前摔得稀烂的茶壶茶杯,她到底扛不住了。
“别哭了,我这就去同你父亲说。
若是他不同意,你就死了心吧。”
沈二小姐高兴坏了,立刻抹了本来就不多的眼泪。
“谢谢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我爹可是三品大员,傻子才不愿意娶我呢。
娘,你快去说,我爹一定高兴。”
沈夫人没有办法,安顿了闺女,就去了外院儿的书房。
沈老爷对妻女不待见,这会儿正带着小孙子写大字,其乐融融。
突然见妻子过来,他就冷了脸,问道。
“你怎么来了?”
沈夫人听得心里有气,就嚷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整日闷在书房,都不去后院儿。
我还以为你被什么小狐狸精迷住了,就不能来看看!”
“当着孩子说什么胡话!”
沈老爷瞪了眼睛,让书童赶紧把孙子领下去。
沈夫人也知道失言,但她可不愿意放低身段,寻了个椅子生闷气。
沈大人脸色不好,倒了一杯茶水,问道。
“到底什么事?”
沈夫人想起闺女,也是头疼,应道。
“还不是婉儿,和离回来也这么久了,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不知道为她的后半辈子想一想。”
“别跟我提这事儿,把她嫁给谁就是同谁家结仇呢。
她的夫家样样都好,被她闹得鸡犬不宁,和离都是看在我的颜面上,否则就是休弃。
你当这京都谁不知道她的坏名声,哪个好人家会娶她!”
沈老爷满脸的嫌弃,惹得沈夫人更是委屈,直接哭了起来。
“你这是嫌弃婉儿,她可是你亲生的。
你当我不知道呢,你就是想把这府里传给那个野种,是不是?
儿子闺女,你一个也看不上,自小就不疼他们!”
“好了!”沈老爷最不耐烦她这般胡搅蛮缠,低声喝止,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说!没事儿,滚回后院儿去!”
沈夫人也是恨得咬牙,索性也来了脾气。
“婉儿看中了一个小官,要嫁过去。
我查了一下,这人家里干净,也算青年才俊,独自一人在京都。
婉儿若是嫁过去,没有公婆撺掇,一定会把日子过好。
你找人去提亲,找个好日子,把婉儿嫁了。
还有,婉儿的嫁妆,必须一万两打底儿!
别跟我说家里没银子,找那个野种要几棵楠木就够了…”
沈老爷听得眉头紧皱,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呵斥道。
“越说越不像话了,哪有女子给自己寻婆家的!
还要一万两银子,当家里是什么,银库吗?”
沈夫人也是忍不住脾气了,拿了茶碗就摔个粉碎。
“沈崇兴,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下嫁你这么多年,你把我们母子三人当什么了。
你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野种,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这小官是那野种的朋友,生怕那野种生气,就想断了闺女的好姻缘。
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沈大人听得愣住了,转而问道。
“你说的小官,到底是谁?”
“吏部衙门的书记官方玉,前些日子他同那个野种一起去酒楼吃酒,被婉儿看中了。
婉儿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了,害了相思病。
你这个当爹的,不顾女儿死活,就顾着那个野种…”
沈夫人还要撒泼,沈老爷已经一杯茶水泼到了她脸上。
“你给我闭嘴,再说下去,我就真不管了!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大家闺秀,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沈夫人被冷茶一激,也是有些缓过神来,但想起脸上的妆容,她又尖叫起来。
沈老爷厌恶,开门喊了跟随过来的婆子去取了妆盒伺候沈夫人重新上妆。
忙了一刻钟,沈夫人从屏风后绕出来,还要怒骂的时候,沈老爷却是突然说道。
“婉儿想要嫁给方玉,也不是不成。”
沈夫人很是出乎意料,奇怪的上下打量沈老爷,还以为这么一会儿,丈夫就被换了芯子呢。
“别这么看我,方才我问了几句,那个方玉确实是个不错。
但我还要寻他的上官仔细打听几句,毕竟事关婉儿后半辈子的生计。
你先回去吧,这事过几天有结果再说。
另外,约束婉儿,别再到处逛游,惹出什么难听话,以后什么事,我都不管她了!”
“嗯…好。”
沈夫人摸不清沈老爷到底什么打算,迟疑着应下,就回了后院。
沈二小姐听说父亲应下了,倒是非常惊喜,也不管母亲满心疑惑,吆喝着婆子开库房,取新料子缝裙子。
沈老爷想要打听一个小书记官,可是比沈夫人方便多了。
没有两日,方玉的家世,为人,甚至仆人出面经营面馆等等都摆在了书桌儿上。
最让沈老爷欢喜的还是,方玉同儿子没有那样的“深厚友谊”。
不过是普通的志趣相投罢了!
“我就说君泽不是那等怪癖之人!”
常随站在一边,低着头,心里忍不住吐槽。
从来也没人说过啊,一直都是您老人家自己猜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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