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作坊全线赶工。
棠鲤许诺过,若是这一单完成了,每个人都有奖金。
谁不想多挣点钱?
因此作坊里的工人各个都是干劲十足。
棠鲤和卢青干脆睡在了作坊里,两人一起盯着进程和质量,晚上就挤在一张床上。
两个人都想着要挣大钱,又年轻精力旺,晚上躺在床上,一点不觉得累。
甚至还有说小话的精力。
“棠棠,你和你相公咋认识的呀?”卢青问道。
“他救了我。”棠鲤道。
“你最喜欢你相公哪点呢?”卢青继续问道。
这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棠棠娇娇弱弱的一个人,咋会嫁给一个糙汉子呢?
而且,她总觉得棠棠这么好,就该嫁才貌双全的翩翩的佳公子。
但是,棠棠这么聪明,选的人肯定是顶好的,估计那汉子有特别之处吧。
卫擎有啥好的呢?
棠鲤想着他的特点。
“他粗鲁野蛮,性子急,脾气暴躁……”
这一盘点下来,好像和棠鲤穿书前的择偶标准没一点重合的地方。
但是,棠鲤就是喜欢他。
就像有些人说的,当你遇见对的人,所有的择偶标准都变成了他。
棠鲤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羞涩:“说不清楚哪一点,只要是他,我都喜欢。”
卢青听之前还有些诧异,觉得这男人配不上棠棠,到最后一句,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棠棠,我肚子刚刚还饿来着,现在不知咋的突然饱了。”
……
转眼到了第三天,胭脂的制作已经到了倒数第二步——过滤。
这一步完成,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的分装了,然后阴干即可!
工人们都忙到了很晚,月上中天,才停手,准备回家。
大家三五成群地往门口走。
“老徐,你咋啦?”
“我肚子疼,想上茅厕,你们先回去!”
老徐捂着肚子往茅厕跑。
“好,那我们先走了。”
老徐捂着肚子进了茅厕,将门关上,等到人全走了,他才从茅厕出来。
老徐没有离开,而是鬼鬼祟祟地往院子里走。
宝青阁的胭脂制作要求严格,每个工序都在一个房间里,由固定的人去做。
老徐悄悄来到过滤房外,东看西看,见没人,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老徐进了门,来到那装胭脂的大缸前,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
这东西只有一小包,但是不能小看,只要加进去,这一缸胭脂就毁了,分装后阴干不了……
他就等着这个机会。
只要倒下去,他就能拿到十两银子了。
老徐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老徐刚要往里倒,突然,他的手突然被扭住了,伴随一阵剧痛。
“啊!”
他的身体被踹了出去,抬起头,就看到面前站了两个人。
正是棠鲤和卢青。
棠鲤和卢青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棠鲤直接抓着老徐的衣领,就往外拉。
一个大男人,被她拽着,就跟揪着一只小鸡似的。
“徐有田,是你!宝青阁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卢青厉声道。
她正准备回房间睡,却被棠鲤拉着进了过滤的房间里,说待会儿有好戏看。
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好戏!
徐有田在这作坊里做了十几年,是铺子里的老人了!
之前,那些人偷奸耍滑的,卢青本来就挺心寒的,现在居然有更心寒的摆在这里。
徐有田居然想毁了宝青阁!
真要是这批胭脂坏了,要再做便来不及,那就是毁约,那批胭脂价值一千两,宝青阁哪来的三千里赔给陈野?!
卢青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寒。
卢青看着徐有田,就觉得气,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白眼狼!没良心!
徐有田见事情败露,一下慌了,跪着哀求道:“东家,小姐,我刚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
“鬼迷心窍?我看你是想害死我们!”
卢青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徐有田‘嗷嗷嗷’地嚎叫着。
“棠棠,作坊不能留这样的白眼狼!”卢青道。
“小姐,小姐,别赶我走啊!我再也不敢了!”徐有田哀声求饶。
棠鲤沉思片刻:“不仅不能留,还该送官!”
送官?!
这一下,徐有田差点吓得晕厥过去。
徐有田跪了下去:“东家,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逼迫我!对,是有人逼迫我的!”
“噢?谁逼你了?”棠鲤问道。
“是……是卢元!是他逼迫我的!”徐有田一下把人供出来了。
“卢元!”卢青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难看到极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卢元是她爹的义子,跟她哥一样,不仅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却不见人影,现在居然让人来害宝青阁!
果然啊,在落难的时候最能见人心。
卢青心寒到极点:“棠棠,我们把徐有田和卢元一起送去见官!”
徐有田吓到了,转身就想跑,没跑两步,腿上被踹了一下,重新跪在地上。
徐有田继续磕头求饶,把头上的血都磕出来了。
棠鲤摩挲着下巴道:“徐有田,既然你诚心悔过,就先不送你见官。”
卢青愣了一下,比雷厉风行,棠鲤比自己尤甚,为什么要放过徐有田呢?
不过,棠鲤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徐有田犹如绝处逢生:“谢东家!多谢东家!”
“暂不送你见官,但是你得告诉卢元,他要你放的东西你放了。”棠鲤道。
“这……”
“否则现在就去见官,你看着办吧!”
徐有田道:“东家,我听您的,您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别让我去见官!”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有其他心思……”
“小的不敢!”
解决了徐有田,棠鲤和卢青回到了房间里。
“棠棠,你留着徐有田的目的是什么?”卢青问道。
“我总觉得这背后不止卢元这么简单,先不打草惊蛇,钓出他背后之人……”
棠鲤通过梦境大致知道是谁动手脚,但是现在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式。
“而且,让他们觉得徐有田得手了,不会再安排其他手段来毁我们的胭脂,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订单。”
卢青觉得甚有道理:“棠棠,还是你想得全面!我刚气得就想狠狠惩治这俩白眼狼,都没想那么多!”
卢青从棠鲤学到一件事,遇事不能软弱,但也不能冲动,要深思熟虑,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快睡吧,不早了。”棠鲤道。
卢青点了点头,脱掉外面的衣袍钻进了被窝里。
翌日。
徐有田在去往作坊的路上,就被卢元拦住了。
“老徐,事情办得怎么样?”卢元问道。
“你给的东西都倒下去了。”
“没人发现?”
“没人。”
卢元兴冲冲走了,并没有注意到徐有田脸上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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