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问的尽管委婉,古洛真岂有不知的。她和陆不危亲热的时候,没有趁着陆不危意乱情迷,提出要求,难怪李克定不解。
其实古洛真刚才不是不想,而是她还不敢,因为担心陆不危因此生起疑心。古洛真这次进入陆家,抱着三个目的而来,一是挑动陆家内乱,二是得到柜子里的东西,三是索要回自己的那幅字。如今第三个目的已经达到,倘若这一次跟陆不危要的太多,怕会引起陆不危的警觉,弄巧成拙,就不妙了。“我刚才就算管他要,他也未必会给我。”
古洛真讲的倒是实话,在陆不危的心中,她就是个女人,根本没那么重要。别看她委曲求全,能索回那幅字,但想得到更多,就必须再付出其他代价。如今她还有什么代价可以付出呢?唯有给陆不危生下一个儿子,到在那时,陆不危必然不会对她再有疑心,或许会把柜子的钥匙交给她保管,也未可知。
“哦。”李克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边又似在提醒古洛真,“你讲的也对,陆不危何其狡猾,又生性多疑,不会轻易付出什么,何况他认为至关重要的东西,非是特殊情况,更不会交于你保管了。”
古洛真对从陆不危处骗来钥匙,本来也没寄多大希望,对李克定再次提出要求,微笑着说:“你既然看透了陆不危,干脆也别想那么多,还是替我想想怎么才能开锁吧。”
李克定用手掂了掂那铜锁,这一次他看得仔细,那份量并非完全是铜的,好像是外面鎏了一层铜,还有那环扣,也是精钢所制。
书柜的材质,前后左右,都是小叶紫赯,板材颇厚,要想打开,不用‘日月丽天’,就算有斧子在手,不仅费些力气,还势必会惊动外面的人。
“这书柜真够结实的。”李克定笑道,“洛真,要不咱们再想办法吧,我看今天是打不开了。”
古洛真也没有好办法,失望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除非寻到一个开锁的高手。”
李克定可不认识神偷之类,便说:“做些盗窃之事,远非你我的所长,可要费心思呢。来日方长吧,你也不要太过心急,这里面的东西,未必有多么重要。”
他是想打消古洛真的贪得之心,可古洛真一心想要获取,竟没有听出李克定的话外之音,更没有听进劝导,还在痴望着大锁,凝眉道:“我早晚要把它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看看陆家究竟藏了什么宝物。”
“陆家还能有什么宝物?”李克定故意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即便是有,也不会放在这个僻静之处。”
“那可不一定的。”古洛真纠正道,“陆家人狡猾的很,尤其是陆不危和陆不溢哥俩儿,他们的行事,不能用常理来测度。”
“嗯,也是。”李克定不和古洛真争辩,本来她讲的也是事实,“陆家弟兄,每一个好东西。”李克定想起姨母的遭遇,恨陆不危牙痒,又说:“陆家人早晚会遭受报应的,那时节,你也可以一雪前耻,出得一口恶气。”
“是吗?”古洛真从李克定的神情中发现了端倪,这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盟友,立刻说道,“克定,既然陆家兄弟如此不堪,你是不是有对付他们的打算?”
李克定知道柳之思的策略,要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打击陆家,让陆不危失去陆家雄厚的财力基础,最后对陆不危迎头痛击,叫他一招毙命。古家就是柳之思要联合的力量,如今古洛真问起,便说道:“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倘若能够削弱陆家的势力,我是乐于见到的。”
“这就很好。”古洛真拉拢李克定说,“我看你们李家行事,和陆家完全不同,早晚陆家也要打你们李家的主意,你想想吧,你们李家藏有宝珠之事,陆不危早已知晓,他岂能不欲得之而后快?”
当初春蚕离开李家,将李家藏有宝珠之事泄露了出去,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李克定最怕因此给李家招来麻烦,更担心妹妹克静的平静生活被人搅扰,说道:“陆不危不会得逞的,你放心吧,倘若他贼心不死,一味的耍些阴谋诡计,可就别怪我不讲道义了。”
古洛真笑问道:“你不讲道义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会仗剑除害?”
“这也不是不可能。”李克定说道,“只要他暴露恶行,我便斩杀了他,也叫他死的心服口服。”
“如果陆宛出面阻止你呢?”
古洛真问了一个让李克定十分为难的问题,是啊,对陆宛的愧疚之情,让李克定怎忍不顾惜陆宛之心。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心病,如今被古洛真问到了痛处,李克定只好沉默不语。
“瞧瞧,被我问住了吧。”古洛真揶揄道,“我早就清楚了,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是你,见了陆宛的容貌,也得鬼迷心窍,迈不开腿,更何况是拔剑相向呢?”
“不,不是那样的。”李克定嘟囔道。但他和陆宛之间的事情,三两句话岂能解释清楚,何况他也不想把这些告诉古洛真,便不再开口。
古洛真见他难堪,一笑说道:“瞧你,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李克定却才放松下来,忽闻外面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是陆宪的脚步,李克定轻声说道:“洛真,陆宪来了。”
“哼!”古洛真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他爱来不来呗,来了又怎样?我不怕他。”
“陆宪刚才就来过的。”李克定本不想告诉古洛真,陆宪方才发现了她和陆不危的事情。但现在陆宪就要到在眼前,还是提醒古洛真为妙。
古洛真多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面色一红,随即又恢复正常,说道:“他看到就看到吧,那又有什么。”
做为陆宪的妻子,讲出这样的话来,证明二人之间,一点情分也没有了。李克定在心中长叹一声,暗自为古洛真捏了一把汗,毕竟她是陆宪的夫人,在陆家,倘若陆宪撒起混来,古洛真怕是要有一番苦头吃。
外面的脚步声渐进,已经到在一楼,李克定说道:“你去把他应付走吧,我不便与他相见,就不出去了。”
他讲这话,是防止陆宪怀疑,倘若再传出古洛真与他的事情出来,不仅陆家,就连李家也不好看。
“你放心吧,我去打发走他。”古洛真说完,开始下楼,要去迎面与陆宪相见。
李克定在二楼观望着动静,倘或古洛真受了欺负,也好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古洛真刚转过一半楼梯,陆宪从下面噔噔走了上来,二人便在楼梯中间碰了个面。
陆宪铁青着脸,十分嫌恶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古洛真也不打怵,底气十足的说道:“我是奉了二爷之命,来这里整理书籍的,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你少拿二爷压我。”陆宪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做的好事,别指望能瞒得过我去。”
“谁要瞒你了?”古洛真冷笑道,“既然你都已经知晓,说吧,你想怎么样?”
陆宪没想到古洛真会轻易承认,还承认的理直气壮,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人,做出这等事情,竟然一点羞耻都没有,简直禽兽不如。”
“哦?”古洛真却不生气,回怼道,“既然你非要这么讲,那我问问你,你二叔是不是也禽兽不如?”
“你?”陆宪又气又恼,“太不要脸了。”他说着话,抬起手来,一巴掌朝古洛真脸上扇了过去。
可没想到的是,古洛真身手极其灵活,轻轻一躲,陆宪的手掌落空。
陆宪没有打中,更加怒不可遏,抡起手来,连连要扇古洛真的嘴巴。
可是他技不如人,古洛真的身躯宛如矫捷的燕子一般,陆宪休想沾到一点边儿。
李克定看得好笑,陆宪啊,你这纨绔子弟,从小不学无术,如今身手不如一个女子,简直废物的没了谁。
古洛真的轻身功夫很高,虽然武功平平,不管陆宪怎么进攻,都是掌掌落空。
趁着陆宪一掌走空的时候,古洛真开始了反击,抬起脚来,正揣在陆宪的前胸。古洛真在楼梯的上面,陆宪在下面,从上而下,借助高低差的势道,结结实实给陆宪来了一脚。
陆宪站立不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只摔得鼻青脸肿。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嘴上骂骂咧咧:“好,你个狠心的贱人,竟敢殴打亲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宪骂着,一边四下搜寻,却没有合适的家伙儿,忽而心头一亮,从腰间把皮带抽了出来,抢步上前,抡起皮带,劈头盖脸的照着古洛真打来。
古洛真两手空空,只好往楼上退去。
三两下后,古洛真已经退进了二楼,陆宪皮带在前,跨步就要上来。
古洛真眼疾手快,看准了陆宪的空档,伸手拿住了皮带,飞起一脚,正踢在陆宪的嘴角之上。
陆宪一个踉跄,皮带撒手,脚下没有站稳,又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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