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知足了,我还想再要一个,属于咱们两个人的儿子。”陆不危的语气先是温情脉脉,而后变得严肃起来,对古洛真说,“你和陆宪不可能有孩子的,我们陆家的长房决不允许后继无人,所以我才对你提出这个要求。而且,你若生了儿子,在陆家的地位就会根深蒂固,无人能及。将来你的儿子,还能继承大部分的产业,何乐而不为呢。你听我的劝,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我讲的对不对。”
古洛真面上虽然没有愠色,心里却在暗骂:‘你这贼厮,想得倒是挺美,叫我给你生儿子,好把陆家的家产大部分据为己有。我根本不会在陆家长期待下去,岂能给你们陆家生育子嗣“”陆不危,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古洛真内心不仅厌恶陆不危,更是恨他入骨。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已经忍辱负重许久,岂能因为这件事情和陆不危没完没了,影响她整个计划的实施,让她许久的努力前功尽弃呢。
面对一本正经提出要求的陆不危,古洛真不得不强颜欢笑,搪塞于他,说道:“嗯,你讲的也有几分道理,让我再好好想想吧。或者咱们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将来好继承咱们的家业,也不枉了我和你相好一场。”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我也不强迫你,等你相好了,咱们再付诸实施,为时也不晚。”陆不危的劝说,貌似起了些微作用,他不再废话,站起身形,开始一件一件穿起衣服来。
陆宪知道陆不危就要离开,怕被他发现,忙蹑手蹑脚的往楼下走去。
李克定原地不动,等在二楼,没过多久,听陆不危对古洛真说:“你先在这里,别急着回去,我到前面看看。”
古洛真说道:“你快去吧,放心好了,我等中午的时候,再悄悄离开,没人知道的。”
陆不危又对古洛真讲了两句缠绵的话,才从三楼而下,不一时,远远离去了。
李克定此番跟踪陆不危,令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这样歪打正着的进入到陆家来,如今陆不危和陆宪来了又去,诺大的藏书楼中,只剩下他和古洛真二人,内心不由泛起紧张之感。
他本想出来去见古洛真,当面质问她为何要与陆不危如此,可一想到刚才陆不危与古洛真鱼水之欢的场面,便觉得万分尴尬,于是强行忍住了。
此时的古洛真,还道藏书楼中,再无他人,从床上坐起,穿好衣服。收拾利索之后,古洛真从三楼往下迈着脚步,等到在二楼时,却没有再下楼,而是往李克定方才查看的书柜方向走去。
李克定与古洛真近在咫尺,不得不屏住呼吸,生怕一不留神,被古洛真给发现了。
好在古洛真并不东张西望,而是气定神闲地径直来在书柜之前,用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握住书柜上的大铜锁,抬起来,凑近眼睛,左看右看,却不知如何打开铜锁。
李克定明白了,古洛真一定发现了陆家藏有重要典籍,只是藏在书柜里面,她想看却看不到。
‘且让她在这里着急吧,或许她永远看不到,对她才是好事儿呢!’李克定想着,‘佑鹿岂是谁都能觊觎的?弄不好,便会找来无妄之灾。白云观的观主欧阳强汉武功高强,时常以英雄自居,可又如何,还不是得了一个假佑鹿,却被陈子龙暗算,如今在地牢之中监禁,功力已经全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有什么好处?’
‘可叹世人,被权势财富迷了双眼,迷了心,一个个跟得了红眼病一般,死死盯着世上的身外之物,整日费尽心思,心神俱散,终生也不能得到一丝的快活。’
李克定一番感慨之下,竟有些忘乎所以,不由轻叹了一声“哎!”
就是这轻轻的一声叹息,却吓了古洛真一跳,她正在研究如何打开那把铜锁,忽闻人声,下意识的问道:“谁?”
李克定心道坏了,不由暗骂自己怎的如此沉不住气呢?
古洛真循着声音,走了过来,李克定不是不能多开,只是一时不知所措,竟然忘了躲避,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古洛真本就不是敌人,恰恰是他的盟友,所以才会不加防备,任由古洛真到在眼前。
“克定!”古洛真惊喜的叫道,“原来是你?”
“是我。”李克定有些讪讪。
古洛真神情放松下来,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
李克定不好正面回答,岔开话题说:“这里的书可真多,你是在寻找什么典籍吗?”
古洛真笑道:“瞧你那样子,好像犯了什么错似的。告诉你吧,我来这里,是想打开那个柜子。”
她说着话,用手一指身后的书柜。
“哦,那个柜子啊,你开它干什么,不如去翻翻别的书更好。”李克定不想帮古洛真,认为打开柜子,反而对古洛真不利。
他敷衍的表情,很不自然,早被古洛真瞧在眼中,忽而古洛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李克定是不是早就藏身在此了?方才她和陆不危的事情,李克定有可能全都见到了,古洛真登时羞的满面通红,低头轻声又问:“克定,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到了这藏书楼?”
“我。。”李克定略一沉吟,古洛真也就明白了。
不等李克定说下去,古洛真却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起头来你,望着李克定,说道:“你也别吞吞吐吐了。咱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也不瞒你。我对陆不危虚与委蛇,是有着目的,想把我的那幅字要回来。”
李克定知晓那幅字的份量,那是古家结交老袁的证据,落在陆不危手上,相当于古家的把柄被人牢牢攥住,焉能不如坐针毡。“嗯,你要回那幅字,本来也是应该,所谓物归原主嘛。”
古洛真见瞒过了李克定,暗自心喜,这李克定毕竟心思单纯,我要闹得陆家上下不宁,此事就不对他讲了,免得他不理解,反而错看了我。
“那幅字我已经要回来了,尽管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古洛真讲着讲着,头又低了下去,悲戚地说道,“克定,其实我也不想和陆不危那样,你能理解我吗?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明白的,你不必解释。”李克定也怕古洛真多心,毕竟她和陆不危之间,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便安慰古洛真说,“怪只怪陆不危阴险诡诈,你进了陆家,他却时刻打着你的鬼主意,你哪里还能躲避得掉。”
“就是这样的,谢谢你能体谅我。”古洛真一脸无辜地说,“此事,希望你不要告诉给古洛诚才好,我怕他理解不了,再气坏了身体。”
此事关系到古洛真的声誉,李克定不会马虎的,微笑道:“洛真,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更何况是洛诚呢,我分得清轻重。”
古洛真欣慰的说:“我就知道你当我是朋友,总会维护我的。”
“那是当然,我早就当你是朋友了。”李克定因为同情古洛真,所以想帮助她,却不知如何着手,便问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那幅字,何不寻个机会,离开陆家这个火坑?”
古洛真做出楚楚可怜之状,苦笑一声说:“克定,大家都知道我是陆家的大少奶奶,你让我怎么离开陆家,又如何能够离得开呢?”
李克定也觉得事情不好办,思考了一下,说道:“洛真,现在的法律,是主张婚姻自由的,离婚已经成为了可能。只要你有勇气,就不能做到。依我的主意,你可以先回到北京,而后通过离婚的手段,和陆宪解除夫妻关系。”
“哎!”古洛真轻轻叹息道,“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还不得丢尽脸面,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她这句话,让李克定记起方才陆不危要求古洛真生儿子的时候,古洛真就答应好好想想,于是问古洛真道:“你跟我讲实话,你不会真的打算给陆不危生个儿子吧?”
“怎么可能呢?”古洛真当即否定,“我那样对陆不危讲,不过是我的缓兵之计,在敷衍陆不危,免得他总缠着我不放。”
“那就好。”李克定适才放下心来。
古洛真便又笑道:“克定,你还是别问这问那了,快想想办法,帮我打开这个柜子。”
李克定不想帮她,却觉得直接拒绝似有不妥,只好到在柜子近前,看了又看,假装为难地说:“这把大铜锁,要想打开可就犯难了。除非有钢锯在手,或许我能够把它锯断。”
古洛真连连摆手,否定道:“锯断可不行,咱们再从哪找一把同样的锁呢?你想吧,一旦锁被动过,陆家人很快就能发现异常。我想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里面的东西,才是上策。所以铜锁是不能破坏的,只可惜钥匙被陆不危藏了起来,我暂时还拿不到手。”
李克定看了古洛真一眼,犹似海棠花开,因问道:“那你刚才和陆不危一起的时候,怎么没管他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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