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盈面色绯红,没有再讲下去,她的沉默代表了对某件实情的陈述。
对男女之事,李克定早已清楚,自然明白岳如盈和秦宙发生了什么。这也正常,孤男寡女嘛,正值青春,生出风月之事,李克定能够理解。
再看岳如盈,本应娇羞中带着喜悦之情,可她的神情明显透着心有不甘,李克定因此对她生起了同情之心,也更加明白岳如盈对自己的一片情意。
世间难有两全法,他又有什么法子呢?
他不是神,做不到万能。他必须在柳之思和岳如盈之间二择一,不可能为了岳如盈,去伤柳之思的心,何况,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如盈,对不起。”
李克定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其他的任何言语,此时此刻,对岳如盈来讲,都苍白无力。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岳如盈抬起眼眸,侧脸望向了窗外,悠悠地说道,“克定,我也不想隐瞒你,我不再是清白之身了,再也没有资格妄想让你爱我。”
她大方的讲出了实情,黯然神伤的表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岳如盈就像跨过了一座山,从人生的一个阶段,迈入了另一个阶段。
她的语气也变的坚定起来,带着一副不容反驳,金口玉言的自负,说:“克定,我以后好好做我的女王,我要把理想国的旗帜,插在更多的土地上。在我的莲花宫中,也会有男人,当然了,肯定不止一个秦宙。或许这对秦宙是不公平的,但我会和秦宙讲清楚,也会给他适当的补偿。我要让他成为理想国的重臣,让他去践行实现‘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
“哦。”李克定轻轻回应一声,他松开了抱着岳如盈的臂膀。此刻他觉出了岳如盈的陌生,那个曾经和他共处一室的姑娘,真的变成莲花妃子了。
岳如盈却不让李克定放开,她两臂环住李克定,在他怀中挪动了一下身体,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克定,你说我们结束了吗?”
她问着话,望向了李克定。李克定却没有讲话,不是他不想讲,而是不知讲些什么。
岳如盈看他犹豫,遗憾地叹息道:“哎!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过,何谈什么结束呢!克定,咱们不提以前的事情了,我这一次瞒着秦宙,瞒着众人来见你,就是要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如今我已经讲完,以后也不会留有什么遗憾了,我对得起我自己。”
她讲完这些,坐直身子,手却没有从李克定身上移开,又对李克定说:“今天能见你一面,我真的很高兴。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不理我。”
李克定笑道:“瞧你讲的,我哪能不理你呢。”
他看向岳如盈,可岳如盈温柔的目光之中,隐含着一丝特有的威严,那是女王的威严。
岳如盈也报以一笑,说:“反正算不算要求,你都得答应我,必须答应我。”岳如盈最后一句‘必须答应我’,虽然她讲的轻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却让李克定觉得不容抗拒。
李克定深刻体会到了,岳如盈已经是一位真正的女王,她的话就是女王的命令,是圣旨。或许一个人处在王位之上,都会自带王的威严吧。这种威严不怒自危,胜过斧钺的威力,胜过大殿的严肃。
李克定感到了一种令他身不由己的压力,心中一凛,只好强自笑道:“我敢不答应嘛,瞧你那气势,若不答应,好像要把我问罪处斩一般。”
“你又开玩笑了,我跟你讲的是认真的。”岳如盈不想让李克定和她生分,再次伏身李克定怀中。
李克定的身体如麻木了一般,任她安静的躺着。
岳如盈在等待着什么,过了好长时间,明白了等待的无效,才打破沉默,说:“克定,我刚才看见你和柳之思了,我真羡慕她。所以,我们以后就做好朋友吧,可以经常说说话,就像今天这样。我喜欢和你说话,无拘无束的,不必摆着女王的架子,你也不必向臣子一样,这种感觉真好。”
看来岳如盈有些高处不胜寒了,李克定暗叹一声,答应着她的要求,“好吧,咱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一起说说话,也是正常。”
“你可不要敷衍我,不许反悔,否则的话,哼!我就让白熊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岳如盈仰起脸来,调皮地笑看着李克定。
李克定感到了她的热切,忙躲开她殷切的目光,说:“北极白熊嘛,它虽然厉害,号称理想国第一勇士,可未必是我的对手。”
“你还敢吹牛。”岳如盈笑着说,“我告诉你吧,白熊就在院子中,它随时都在保护我,只要我一声令下,它就会把你变成肉酱。”
“哦!我的个天,你吓死我了。”李克定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摆出哀求之状,说,“女王陛下,您饶了我吧。”
“讨厌。”岳如盈撒娇道。
她伏在李克定胸前,感受着一份特殊的静谧。
李克定闻到了她的发香,赶忙收摄心神,有意去想一些事情,北极白熊是如何被岳如盈收服的,李克定一直存有疑问,为了打破寂静,赶紧问岳如盈:“白熊那么大的能为,为什么会对你死心塌地呢?”
“这就是机缘。”岳如盈把头一侧,说道,“当初白熊被玄一大师用法力封在绿岛之上,是我请求威廉博士救它,它才得以脱身。它为了报恩,就认我做了主人。”
李克定曾不止一次地听人讲起过玄一大师,却不知晓白熊被封印一事。他感到不可思议,自言自语地说:“白熊被玄一封住,我却从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岳如盈低声问道,“玄一大师和咸湖真人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你小瞧了我,关于他们二人的事情,我还真听过一些。”李克定说道,“当初玄一和咸湖真人各自有情,只可惜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二人没有结成连理。”
“都怪玄一大师。”岳如盈提及此事,一副忿忿然,对玄一颇有微词,“咸湖真人一片痴心,想尽各种方法接近玄一。可那个玄一大师,就是冥顽不化,像吃了秤砣一般,不为咸湖真人所动。”她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说:“咸湖真人就是太过痴心了,才总是原谅和帮助玄一。就拿白熊的事情来说吧,玄一刚刚拒绝完咸湖真人,就来请她帮忙,说要封印一只白熊。咸湖真人却一点儿也不跟玄一计较,在绿岛之上,制造了一个机关,玄一才把白熊封住。”
“白熊被封了多久?”
岳如盈答道:“整整二十年。白熊被封印之后,要不是遇上我,恐怕它一百年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李克定想起柳之思收服北极白狐,使白狐有所约束。而白熊却被岳如盈节制,两大妖魔,从此听命于人,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盈,你放它出来,助你成就大业,不让它再为非作歹,其实也属于好事。”
岳如盈听得开心,抿嘴一笑,问道:“你认为我做的事情,算是‘大业’了?”
“嗯,当然是了。”李克定说道,“理想国嘛,难道还不是‘大业’?”
“你的态度可真好。”岳如盈浅浅的笑着,忽而又不无遗憾地说,“要是玄一当年对咸湖真人好一些,俩人也不至于那么遗憾。”
“或许是他们无缘吧。”
“克定,你怎么也讲这样的话?”岳如盈微微晃了晃头,说道,“所谓的无缘,都是世人给自己寻找的借口。玄一当年何尝不是如此,他屡屡拒绝咸湖真人的好意,最后惹得咸湖真人大怒。为了报复玄一,在玄一和圣尊打斗的时候,咸湖真人出手救下了圣尊。但那时圣尊只剩一副灵魂,肉体已被玄一所斩,为了培植圣尊的元命力,咸湖真人就把圣尊的魂魄养在了绿岛的莲花湖中。”
李克定恍然大悟,“我说呢,以玄一大师之能,当初为何没能灭掉圣尊,原来是咸湖真人从中作梗,救下了圣尊。玄一大师那么自责,甘愿折损23年阳寿,祈求上天垂怜人间,估计也是因为他曾辜负过咸湖真人,从而导致圣尊未灭,玄一认为罪责还在他的头上,因此自罚的吧。”
“玄一,他妄称一代大师,有此结局,纯属咎由自取。”岳如盈心怀不满,神情凝重地说,“克定,你如果也和玄一一样,总是辜负我,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和咸湖真人一样,去对你展开报复。”
“如盈,你可别吓我。”李克定满脸笑容,望向岳如盈,解释说,“咱们是好朋友,永远都是,跟他们二人不同。”
“有什么不同?”岳如盈明知李克定和自己没有纠缠,却开始偷换概念,问道,“前段时间,我千方百计要嫁给你,你都不肯。今天你倒给我讲清楚,你和玄一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们当然不同了。”李克定纠正道,“你我之间就是个误会。何况我当时已经定了亲,而且我在心里早就爱上了柳之思,你说。。。。。”
“你别强调了。”岳如盈很是不悦,打断了李克定的话,“人家不想听什么,你要偏讲什么!”
二人之间因此出现了一段沉默。
岳如盈死劲儿抓着李克定的衣服,最后才说:“好啦,我知道怎么回事儿。其实我从没恨过你,怪只怪我没有柳之思生的好看,留不住你的心。”
李克定不敢再和她讨论这些,等她说完,忙岔开话题,“如盈,我听闻咸湖真人有几个弟子。对了,你说的威廉博士,就是其中之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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