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二爷李仲南有事不在,克静没了任何拘束。柳之思见过陶氏夫人以后,克静就开始对柳之思叽叽喳喳说了一通,而后拉着她用早饭,还说好久不曾和她一起了,真希望每天都聚在一起,一家人亲亲热热的。
柳之思自然明白克静的心意,但她和李克定连订婚都还没有,就当着陶氏夫人的面,谈及一家人亲亲热热,便羞得不知说什么好。
陶氏夫人见状,批评女儿说:“克静,你看你,说话也没个轻重,柳小姐还待字闺中,你也须注意些分寸。”
克静却自有一番道理,辩驳道:“母亲,你看之思,她肯定是咱们李家的人,我即便这样讲,应该也无不妥。”
陶氏夫人一笑,看着克静说:“好了,就你话多,从小跟个话痨似的,吃饭也堵不住嘴。”
克静的说笑,让柳之思听得心里甜甜的,李克定看的高兴,一顿饭吃的分外香甜。
早饭还没用毕,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东方福利院一个叫冯续的孩子找了过来,要见大少爷。
李克定暗道,这孩子倒是上了心,昨要见柳之思,我才答应了他,他今天就寻到我这里来了。也罢,省得他在福利院吃不好,就让他暂时享两天福,改善改善伙食。
想到这里,李克定向二婶陶氏汇报了冯续的情况,陶氏夫人向来慈悲为怀,让克定好生招待,别委屈了孩子。
李克定答应后,和柳之思来在前厅,让人请进冯续。
冯续进来后,李克定招呼他落座,让人给他上了茶点。冯续看了看李柳二人,没好意思动用。
柳之思微笑道:“冯续,你尽管吃吧,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谢姐姐。”冯续道完谢,拿起一块桂花糕,开始享用,一边还说着,“真好吃。”
“喜欢的话,你就多吃一些。”柳之思看着冯续,见他衣服破旧,勉强蔽体,也不禁可怜于他。
冯续吃了两块点心后,对柳之思说:“姐姐,我不想在福利院了,我害怕那里,能不能跟你回家,去住上几天呢?”
柳之思也道他是个孩子,福利院出了人命案,他害怕原也正常,便答应道:“好啊,只要你喜欢,就随姐姐回家去住。”
“太好了。”冯续高兴的两手一拍,一脸天真的笑着。他的笑容让柳之思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便望了李克定一眼。
冯续却是很机灵,见状又问道,“大哥哥,你也随之思姐姐回家,住在她家里吗?”
李克定巴不得如此,只是柳之思不会同意罢了,但他还是答应着:“好啊,我也去,住在你之思姐姐家里。”
柳之思瞪了李克定一眼,不好当面批评他,转移话题,问冯续道:“你喜欢克定哥哥吗?”
“嗯,喜欢。”
柳之思看冯续使劲儿地点头,就说:“那你既然喜欢克定哥哥,今天来了克定哥哥家,就先在这里住上几日,然后再去姐姐家,你看好不好?”
冯续刚才的话讲的满了,只得顺势答应:“好啊。”之后,他的两条小短腿儿,来回摇动着,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破鞋,踏在椅子嵌儿上,发出了有力的踢踏之声。
柳之思一笑,温柔的说道:“你高兴就好,只管在这里住下来,千万不要见外。”
李克定看柳之思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浑似这里的女主人,更加心满意足,只管乐呵呵的傻笑。
“李克定,你看你那傻样儿。”
一个声音响起,是北极白狐来了。
只见它如小松鼠大小,蹦跳到了柳之思面前,一边作揖,一边请罪道:“小姐,白狐来晚了吧。”
柳之思也不明白昨晚它为何迟迟不到,无法援手,让李克定身负重伤,便问道:“白狐,你老实讲话,昨晚去干什么了?”
“哎,真是一言难尽。”白狐解释道,“昨晚见了陈子龙,不想一时兴起,多饮了两杯,醉的我无法施展,被他缠住,后来便昏睡过去。直到刚才醒来,想起小姐昨晚召唤,忙寻小姐踪迹。是白狐怠慢了,请小姐勿怪。”
“你和陈子龙在一起了?”李克定惊问道。
“是啊,这有什么稀奇的。”白狐说道,“当初我之所以能进入逍遥茶舍,就是陈子龙送我去的嘛。我和他在一起,再正常不过了。”
李克定登时警觉起来,问道:“他昨晚对你讲过什么没有?”
白狐嘻嘻笑道:“还能讲什么,无非是吹牛,还有就是那些疯言疯语了。”
李克定明白白狐讲的疯言疯语是什么话,当着柳之思的面,他只装作没有听见,又问白狐:“陈子龙离开逍遥茶舍,是今天早上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白狐用小爪子挠着小脑瓜儿说,“我昨天也喝多了,有些记忆不清。”
陈子龙诡计多端,白狐好像上了陈子龙的当,李克定和柳之思心里清楚,却没有挑破。
柳之思说:“白狐,你和陈子龙在一起,没觉出他有什么和以前不同吗?”
“有,有。”白狐笑道,“他这一次和我一起,不像从前那么急了。以前见了我,恨不得当即成就好事,这一次,态度虽然温柔,却没有半分急躁之状。想必是他年岁渐长,变得沉稳了,又或者是和陆宛已经做在了一处,见了新的世面,不再对我痴迷,也说不定。”
“他和陆宛做在了一处?”李克定闻言惊问道。
白狐便说:“这个也不一定!到底真相如何,我目前还把握不了。但他和陆宛肯定有过很亲密的接触,我能闻得出来。”
“这。。”李克定的心忽而一沉。
他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在发生着。明明陆宛答应过他,以后一定远离陈子龙,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陆宛改变了主意?
李克定百思不得其解,按理陈子龙的势力,怎么也威胁不到身为陆家千金小姐的陆宛,若非陆宛情愿,还能是什么?难道陈子龙又耍了阴谋诡计,让陆宛不得不和他在一起吗?
开始往坏处一想,李克定就觉得后果越发严重,倘若陆宛已经依从了陈子龙,事情再无挽回的希望,她这一生可就毁了。
李克定在担心陆宛,这瞒不过柳之思的眼睛,她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麻烦。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能先行接受下来,而后再做其它计议,便劝慰道:“克定,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妄自忧虑。陆宛的事情,现在咱们都还没有弄清,说不定,并不如你想的那样。”
“但愿吧,陆宛可真是的。”李克定抱怨了一句,他心中哀陆宛之不幸,恨陆宛之不争。更可叹的是,他本想玉成陆宛和风阅水,可风阅水却惹上了麻烦,被警局带走了。现在,风阅水奸杀福利院孤女的事情,恐怕已经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传开了,倘被陆宛知晓,她和风阅水更加没有了可能。李克定想探探风阅水的事情,众人是怎么评说的,又问白狐,“风阅水的事情,你可有听闻了?”
“你说风阅水啊,我知道一些。”白狐最好显摆,当即将所闻讲述出来,“昨晚在文功苑中,就有人议论,说是风阅水在东方福利院奸杀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已经被警察带走。”
李克定一提到风阅水,冯续在一旁表现的就有些惊恐,眼睛瞪得老大。
柳之思一直偷偷留意着冯续,对他表现出的惊恐,装作视而不见,反而问的更加详细,“冯续,周寒的事情,尚不能形成定论。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唯有找到真凶,才能告慰亡灵。”
她观察着冯续的神情,他的惊恐感已经不似方才,柳之思暗笑,原来他并非有多么恐惧。转而问白狐说:“对了,白狐,你认识周寒吗,可否寻到她的尸体?”
“我虽然不认识周寒,但我能打探到她。”白狐对柳之思说,“小姐,你若想探知真相,其实也不难,只要让我去寻到周寒的尸体,闻上一闻,便知风阅水有没有奸污于她。”
“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冯续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当然了,我就有这么大的本事。”白狐回答完,仔细的看着冯续,问道,“你是谁?”
“我叫冯续。”冯续回答的脆生,不见丝毫怯意。
白狐嘿嘿笑道:“冯续,我记住了。你从哪里来的?”
“我是东方福利院的孤儿。”
“你是孤儿?”白狐问了一句。
它小鼻子曲了两曲,跳到柳之思肩上,刚要说什么,柳之思却抢先说道:“白狐,不必多问。冯续是从东方福利院过来的,他胆子小,你别吓着了他。”
“我不吓他就是了。”白狐反应很快,已经体会到了小姐的心意,便问冯续:“小朋友,你告诉我,周寒在福利院和谁的关系最好呢?”
“她,她和风老师的关系最好。”冯续说道。
风阅水乃是成年人,学识渊博,见识高深,颇有绅士风度,又身为福利院的老师,周寒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对风阅水有依恋之感,倒也正常。要说她和风阅水的关系最好,这种可能性虽然会有,但也不能排除周寒还有其他更好的朋友,毕竟周寒自幼生活在福利院,风阅水却来了不到一年。
柳之思要探寻周寒都和谁来往较多,从而弄清她的社会关系,寻找到能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找出真凶。
她打断白狐了和冯续的讲话,问冯续说:“你和周寒的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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