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厅中,典理请大家落座,古洛诚首先问道:“典理,听说三夫人身体有恙,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我也正在犯愁。”典理放下茶盏,“今天早上,三姨娘起来时,就说浑身无力,没过一会儿,开始昏昏欲睡。叫来医生,看过之后,说可能是疲劳过度,只叫好生休养。一整天了,三姨娘一句话也不说,看那样子,病情和我父亲很相像。”
众人便开始劝慰典理,说是人会生病,乃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会很快治愈,不必过于担心。
李克定一直记挂着典理被东条仓介附体一事,他既然介入了典家之事,绝不会轻易罢休。
关于此事,李克定不好明言,怕典理更增担忧,便委婉问道:“典理,你前日撞了邪祟,这两天没什么事儿了吧?”
他是在问期间有没有再撞见过邪祟,典理能懂,“哦,没事儿的。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时的事情,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但事后回忆,还是能想起一些,真是惭愧。”
陆宛急忙劝道:“这根本就不怪你,你可不要再自责。都不是你的本意,我们能理解,你何必纠结呢。”
她经历过贺蒙附体一事,知道身不由己的难堪,站在经历者的角度,在一旁安慰着典理。
话虽如此,毕竟事情发生在典理身上,这两日,他每次见到四姨太时,觉得特别尴尬,心理的坎儿,并不容易过去。虽然他的思想和传统男子不同,可不管怎么讲,四姨太也是他父亲的小妾,他在中邪时,调戏四姨太,已然众所周知,难免自责,也担心众人在背后闲言碎语。
他对陆宛说:“谢谢你能理解。”讲完之后,典理看向李克静。
克静对此事并不介意,说道:“陆宛讲的对,典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尤其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能得克静软语安慰,典理心下甚喜,觉得别人爱议论,便议论好了,只要克静没有误解,又有什么好怕的。“嗯,克静,你不必替我担心。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完,我还去做你的小跟班儿。”
克静一笑,未置可否,但古洛诚心中不喜,便说道:“典理,你别死皮懒脸了,就算做克静的跟班儿,也得克静愿意才好。”
古洛诚喜欢克静,典理当然知道。他面对竞争对手,也有所忌惮,却又必须直面,便问古洛诚:“怎么了,你有意见?”
“我只是给你一个劝诫。”古洛诚不想在克静面前失去风度,两手一摊,故做洒脱的说,“典理,你过不听我的劝,也便由你,与我何干?”
典理不再言及,只在心里说着,不论你古洛诚如何,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
风阅水心中感激典理,是典理前些日子保护了陆宛,才让他还有和陆宛重归于好的机会。因为不想看到古洛诚和典理针锋相对,风阅水岔开了话题,也顺便表示对典理的谢意,“典理,陆宛已经原谅我了,我告诉你一声,也感谢你对陆宛的陪伴。”
陆宛神似秋水,清扬婉转,风阅水儒雅大气,倜傥风流,典理向着二人一笑,说道:“只要你和陆宛,能够两情相悦,就是最好了,何必谢我呢,我又没做什么。”
陆宛能感觉到典理的特殊关注,知他明明喜欢克静,却对我表现的不同寻常,看来他早已知晓我是他妹妹了。在这世上,男女之间,不会有纯友情的。克定说以后对我就像克静一样,可要我待他如亲哥哥,我却做不到。
柳之思一直在关注着每一个人,对陆宛的些微变化,她都瞧在了眼中。
尽管陆宛和风阅水神情亲密,但陆宛的眼神,不自禁的,便会瞄向李克定。柳之思心如明镜,陆宛还爱着克定。她只在心里感叹着,旧情难忘如斯,陆宛,原谅我横刀夺爱吧,对不起了。
柳之思的沉默,不似她的风格,典理做为主人,要照顾好每一个人,便笑问柳之思:“你如今和克定在一起了,怎么变的不爱讲话呢,不会要让克定做你的代言人吧?”
他拿李柳二人打趣,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柳之思对典理说:“克定拙嘴笨腮,并不擅长代言。所以我干脆少表达,省得他代言不到,让你们着急。”
“切!什么代言人!”古洛诚不屑地说,“依我看来,克定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克定当即说道:“洛诚,话不要讲得那么难听,好像我欠你似的。”
“你不欠我的吗?”洛诚在心里埋怨,如果不是你当初阻挠,我和克静也许早就在一起了,哪里会有典理什么事儿。
以前的古洛诚,对克定的阻挠,并不十分在意,因为他想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今时不同往日,典理的出现,让克静的感情,快速倾斜,古洛诚的内心,如何能不焦急,不焦躁?
克静也知古洛诚有些情绪,但她还是要批评古洛诚,“洛诚,别那么咄咄逼人,我大哥可不欠你的,你少欺负他老实!”
洛诚才知失言,忙陪笑说:“我就是胡咧咧,搏大家一笑。”
陆宛想去探望典俊凡,便说道:“洛诚,大家都是朋友,你开个玩笑,无伤大雅。咱们今天是来探望病人的,不如现在过去吧。”
“对,不能耽误正事儿。”古洛诚看向典理,“令尊的身体,是否方便?”
典理对大家的关心,心存感激,也希望父亲能够见到陆宛,当即说道:“方便,方便。我这就带你们过去,不过,家父不能言语,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众人随典理而行,穿廊过户,进到典俊凡的房中。
典俊凡无精打采,卧在床上,木讷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想些什么。
典理说道:“父亲,我的几个朋友来探视您了。”
典俊凡将头往众人这边偏了过来,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典理便把众人依次介绍给典俊凡,其实典俊凡说不得话,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典理讲的是什么。
陆宛仔细的瞧着典俊凡,这就是我的生身父亲吗?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熟悉。不知他能不能记得我,或者,我跟他之间,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我们到底是什么缘分,我的生命为什么自他而始?上天,你如此安排,到底为了什么?
典理已经在给典俊凡介绍陆宛,陆宛走近前来。
这是不由自主的上前,陆宛想仔细看看他,她的生命之源。
站在床前,陆宛的身影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此时,典俊凡的眼中一亮,向她微微一笑。
陆宛心头一震,难不成他还清醒,并非刚才表现的那样。
陆宛不知该怎么称呼典俊凡,礼貌地说了一句:“您好生将养,很快会好起来的。”
典俊凡依旧没有讲话,但他又是微微一笑,算给了陆宛回应。
陆宛暗自纳闷着,他认得我,看来并非完全痴傻。
可他毕竟病卧不起,又不能言语,似是病入膏肓,陆宛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陆宛不宜总站在床前,探视之后,便退回到众人之间。
李克定在一旁望着典俊凡,他就是害我姨母的人吗?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实在让人想恨又恨不起来。李克定在心中叹息着,人啊,何必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
他望向柳之思,本以为柳之思会有满满的怨恨,不想她却主动上前,向典俊凡问候一声:“二爷好,之思见过二爷。”
典俊凡的目光中似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的,眼神又变得完全呆滞了。
柳之思对典俊凡微笑道:“二爷,您的病会很快好的,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嘛。你别着急,等您病好了,什么事情都能去做。到时候,之思要有事情想跟您请教,也想陪您去湖边,撒下渔网,补一条大鱼呢。”
她的话讲得莫名其妙,貌似在安慰病人,细想又不是。
李克定听的不明不白,因怕她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对典俊凡发难,令典家众人多有难堪,便劝她说:“之思,等二爷病好了,咱们再来请安,今天先让二爷休息吧。”
柳之思很平静地嗯了一声,和李克定退在一旁。
接下来,典理又给父亲介绍了李克静、风阅水和古洛诚,众人一一向典俊凡施礼。
因怕病人需要休息,不便多打扰,众人很快退了出来。
陆宛跟在典理身侧,趁众人离得远些,悄声问他:“老人家一直这样吗?中间有没有清醒的时候?”
“我也不清楚。”典理轻声回答。
陆宛又问:“那你觉得,老人家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典理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道:“典家多事之秋,也是一次劫难,但愿咱们都能有惊无险。”
陆宛是典理的妹妹,她现在是否已经知晓,典理把握不了,所以不能跟她讲太多,便道:“你放心吧,有我在,典家一定不会有事。”
“嗯。”陆宛忽然觉得典理很孤独,也很无助,“如果需要我,你就跟我讲。”她虽然对典家没有感情,但血浓于水,方才见到典俊凡的样子,还是感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她或许一生也不会认典俊凡为父亲,典理为兄长,但他们有难,陆宛却又不忍,她觉得自己应该相助。
“陆宛,你放心吧,典家的事情,有我呢。”典理拒绝了陆宛,他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也不想让陆宛卷进是非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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