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明月高悬,正是十五月圆之日。
晚风吹来,陆宛彻底清醒,她深刻认识到,二人已经各自认定了方向,从今后,只能兄妹相称相伴。
曾经的那段时光,带着青春的悸动,少女的羞涩,那份让人脸红心跳的情,那份暖暖的温馨,都成为了过去。
过去,只能是过去,就算再美好,也无法再重来。
她只能将那段时光永远埋藏在心底,时常拿出来,孤独的晾晒。
她和李克定分开了!
就在今晚,她意识到了,是真正的彻底的分开。
自己再也不会因为要气他,而去做什么,也不会因为生他的气,而自暴自弃了。
毕竟他是那么关心我,哎,这就够了,这够了吗?
陆宛不停地问着自己,她的眼角再次湿润,不知不觉,热泪已经盈眶。
这一晚,星光,眼泪,茫茫的月色,将雕刻进,她无数个不舍的梦里。
这一晚,往事,身世,纷扰的人世,都在凝望着,她和他拥抱的姿势。
这一晚,过去,未来,永恒的现在,一如满园鲜花,朵朵生动地绽开。
陆宛睡着了,睡得踏实也不踏实。
次日一早,李克定便来找柳之思,将昨天的事情,对她详细讲述一遍。
来在学校,新的一天开始。
陆宛和李克静,自从重归于好后,亲密更胜从前。
如果说以前她们是好闺蜜,如今便是亲姐妹。
中午,二女一起吃饭,古洛诚、李克定和柳之思先后凑了过来。
克静的行踪,古洛诚一直在密切关注。
前段时间,克静和典理走得较近,对克静一直倾心的古洛诚,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但奇怪的是,古洛诚这两天,没见典理来找克静,一打听,才知典家出了事情。
今天趁着吃饭的机会,古洛诚坐在克静身侧,问她说:“我听闻典家上下,男女老少都很紧张,就像如临大敌的一般。”
克静不知就里,没太当回事情,问他:“你别大惊小怪,不就是典理的父亲生病了吗?”
古洛诚笑笑说道:“可不单单是你想的那样,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一大早,典家三姨太也得了怪病,现在和典俊凡一样,整个人也痴傻了。”
他这一句话不要紧,陆宛、李克定、柳之思、克静无不惊奇。
因为三姨太不过20出头的年纪,论理这样的青春女子,不会生什么大病。再者即便她生病,也不可能和典俊凡生同样的病吧。又联想到典理发疯,调戏四姨太路瑶,典家的情况着实令人堪忧,令人疑窦丛生。
陆宛对三姨太心中反感,毕竟三姨太害过她母亲,便首先问道:“洛诚,你这个消息准确吗?”
“错不了,你可别怀疑我。”古洛诚自信满满,那意思是说,我包打听可不是浪得虚名,消息岂能有假。
陆宛深知古洛诚之能,总会提前获取信息,“嗯,我知道你消息灵通,只是随口问一问,不是不信任你。”
古洛诚本来和陆宛最是交好,前段时间因为误会,加上克静瞧不上陆宛的行为,所以故意疏远陆宛,如今误会解开,他心中也有歉意,便趁机说道:“我其实也有消息不灵的时候,否则,就不会误会你了。陆宛,对不起,前段时间是我的错,不该对你冷言冷语,你别介意,原谅我的急躁。”
陆宛早有委屈,一直无法言说,无可名状,如今古洛诚向他道歉,心中难免感慨。
“我怎么会不介意呢?”陆宛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却一下全不理我,弄得我差点郁闷死。洛诚,你周末请客吧,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好好,我请客,大家都去。”古洛诚也有此意,当然了,不仅仅是让众人冰释前嫌,因为他还想借机亲近李克静。
柳之思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否则也不会提出此议,遂笑道:“洛诚,我发现你就是克静的因变量。”
“对,你讲的很对嘛。”洛诚笑道,“中学数学我可是没有白学,克静就是我的自变量,我愿意做她的因变量。”
克静对男生的随处表白,并不喜欢,她觉得太廉价,属于用心不深,用情不专的表现。但古洛诚和典理恰恰都是这样的人,让克静颇感无奈。“洛诚,你大可做自变量,再说了,你又不是只围着我旋转,这一点,你扪心自问,也当明白。”
古洛诚一脸委屈的说:“克静,你冤枉死我了。我围着你转动,之所以没有像地球绕着太阳那般,根本原因,不是我不想,而是你不给我机会,好吧。”
“我给你机会,你也做不到的。”克静眼眸闪动,笑着说,“洛诚,别自欺欺人了,谁也不是谁的太阳。你只是一时动情,胡乱想象而已。我来问你,你敢保证,没有围着别人旋转过?”
古洛诚当然不敢保证,因为他的确有别的女人,起码他的通房丫头就是一个。想起这些,他的底气消掉了一半儿,只好说道:“克静,虽然我做不到你讲的那样,但我对你的心,绝对是认真的,是纯粹的。”
“这个我相信,但是,你对我讲过就可以了,我能记得住,不用反复絮叨。”克静反感古洛诚的不断表白,她开始转移话题,侧身问陆宛:“风阅水这几日,真够殷勤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他?”
“不原谅,他是最不能原谅的。”陆宛不满地说,“当初他对我信誓旦旦,那样子,比古洛诚对你都虔诚。可一转头,怎么样?还不是冷漠的跟一块儿坚冰似的。你说说,象风阅水这种人,是不是伪君子,我岂能原谅他。”
李克定听得有些着急,因为他希望陆宛能给风阅水机会,寻个靠谱的着落,以免不慎落入心怀叵测的陈子龙手中,开始帮风阅水说话:“陆宛,咱们都是常人,可不敢要求风阅水就是个圣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风阅水毕竟不是神,哪能不犯错儿呢?他曾经为你伤心欲绝,就看在这份上,原谅他吧。当然了,他胆大包天,竟敢对你不理不睬,必须狠狠惩罚,让他长长记性。”
风阅水失魂落魄的样子,克静亲眼见过,对他心存几分同情。何况在当时的情形下,包括克静自己,也对陆宛生过误会,所以风阅水的情况,克静以为情有可原,不能全怪风阅水。非要怪的话,也是敌人太过狡猾,导致大家全上了当。“克定讲得对!”克静说道,“陆宛,你就原谅风阅水一次吧,咱们给他个教训,实在不行,让他负荆请罪,你觉得怎么样!”
柳之思一直默默听着,怕陆宛一时心软,轻易放过风阅水,便说:“对风阅水的惩罚,的确可恨。男人嘛,就是不爱长记性。陆宛,你若轻易饶恕他这次,他肯定跟个猴子似的,转头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柳之思不仅是风阅水,还有指桑骂槐,责备李克定的意思。对柳之思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古洛诚早听了出来,笑道:“克定,你赶紧交代吧,又做了什么坏事?”
李克定急忙撇清,“我没有,哪里敢有?洛诚你可不要乱讲。”
“是我乱讲吗?”洛诚笑着说,“之思的话,就摆在这儿,你可不能当耳旁风?再者说,你别怪我讲话直接,以你的才貌,能得之思青睐,就偷着乐吧,再敢妄想其他,那可真是人心不足了。”
“我不可能再想其他,洛诚,你快打住。”李克定制止了古洛诚,又怕柳之思心里不舒服,忙说,“我对之思忠心耿耿,这一点,可以向大家保证。”
陆宛相信李克定话,因为她见识过李克定的坐怀不乱,深知他对柳之思痴心无悔,难免在心里,隐隐存下了一分遗憾。
还是克静出来圆场,“洛诚,你扯得远了,之思是在劝陆宛。偏你想法多,既然如此,你就想想正事儿,你说说,怎么惩罚风阅水才好?”
“让我想想,一定惩罚的叫他心服口服,永远记住。”古洛诚是个好事者,爱热闹,从不怕事儿多,“我的建议,要轰轰烈烈,最好让风阅水下跪,咱们全在一旁看着。诶,你们说说,让他跪在校门口,头顶认罪书,负荆请罪,怎么样?”
古洛诚讲完,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惩罚风阅水一事。
陆宛最后说道:“你们快打住吧,风阅水还指不定怎么想呢!也许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来找我,咱们却一厢情愿,讨论的热闹,岂不成了笑话。”
“不会的。”李克定坚决地说,“陆宛,风阅水不会放弃的,他今天一定会来,明天还会来,一直都会,我相信他。”
柳之思笑道:“那你今天就帮帮陆宛,好好惩戒风阅水一顿。”
“这个你尽管放心,以我的本事,惩戒风阅水,还不是易如反掌。”
“克定,你不能恃强凌弱,得让风阅水服气才好。”古洛诚插了一嘴。
“克定不会恃强凌弱的。”陆宛不想听古洛诚斗嘴的话,笑对李克定说,“既然你保证风阅水会来,那就能者多劳吧,惩罚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出力可以。”李克定的本意,要让陆宛做主,讲出惩罚的方式,他可以帮助执行,便说道,“可是,我脑袋不够灵光,要论出主意,还是差了点,不如大家一起想办法。”
众人又讨论一时,最后商量妥当,都在内心里期盼着,要看一场风阅水负荆请罪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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