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阅水心中郁闷,又连干数杯。他酒入愁肠,醉得也快。李克定劝他不要再喝,还是早些歇息,养养精神为好。风阅水却是不听,一面说着他要慧剑断情丝,一面大呼着要一醉方休。如此饮酒,直到两手颤抖,再不能将酒杯送到嘴边,才摇摇晃晃想站起身来。
李克定将他扶住,走到床边躺好,风阅水头一沾枕头,很快沉沉睡去了。
李克定看他失魂落魄之状,才知他对陆宛竟然是如此的在意,可是陆宛却没有珍惜。本来他还想劝陆宛一定要远离陈子龙,现在她和陈子龙都那样了,也没有再多嘴的必要。
这时,古洛诚打电话过来,李克静去前面接了。
古洛诚说:“我已经给东方福利院送了信息,风阅水现在怎么样了?”
李克静回道:“他刚刚喝了酒,已经睡下,你不用担心,他明天应该会好的。”
二人闲话两句,克静和古洛诚说了再见。
第二天一大早,柳之思也放心不下,便过来找李克定。
听说风阅水还在睡,一夜还好,柳之思点点头,悄声问李克定:“昨天咱们在化妆室外,大家都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可是,里面的人,真的是陆宛吗?”
“不是她,还会是谁?”李克定确信地说道,“只有她和陈子龙两个人不见了,难道还会是别人?”
柳之思看李克定不服不忿的,知道他正在怒陆宛之不争,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怀疑。
其实,对柳之思来讲,如果里面的人真是陆宛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克定要和陆宛退亲,有了这个理由,那是再无不妥的。
但柳之思不能这么想,陆宛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藏有乾坤,不应该将此事稀里糊涂按在陆宛头上,必须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这时古洛诚也到了,去看看风阅水,他还在睡觉,气色如常,古洛诚也放下心来。
又过一个时辰,风阅水醒来,神色已然恢复,开始下床洗漱。
李克定安排他吃完早饭,风阅水对四人说:“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不用陪我。”
众人哪里能够放心,悄悄跟在后面。
风阅水出门后,竟是奔着明仁大学而去。
李克定先头前跟上,看风阅水去了杏坛那边,从后面来在杏坛之下,向上面一望,隐约见风阅水在石头上坐着,便没有上去。
古洛诚、克静和柳之思也随之赶到。
柳之思见克定过份紧张,安慰他说:“克定,你不必这么担心,风阅水只是一时失落。这样吧,洛诚和克静先在这儿等着,你和我上去看看。”
李克定陪着柳之思,缓缓走上杏坛,见风阅水坐的那块石头,正是二人对台词时坐过的。
二人轻轻来在风阅水身侧,陪他坐了,柳之思劝道:“风阅水,你都22岁了,岂能遇到事情就这个样子,你要知道,你这样,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风阅水心里不忍,苦笑一声说:“之思,克定,你们放心吧,我真不想让你们担心,其实你们不必管我,我冷静冷静,过两天肯定会好。”
柳之思知道总要有段时间让风阅水去调整,又想起他昨天的神情,怕他身体有恙,就问:“你现在没有不舒服吧?”
风阅水把手放到胸口上,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胸口闷得难受,不过,头疼已经好了。”
“心里闷是正常的,我也有过。”柳之思记起幼年的经历,侧头看着李克定。
李克定也说:“阅水,我有一年多的时间,天天如此。现下好了,所以胸口闷,是正常的。”
“哦?”风阅水惊奇的望着李克定,“你胸口闷了一年多的时间?是为了柳之思吗?”
李克定心里再无阻碍,坦然说道:“是的,那时候,我天天做噩梦,总是在梦里寻找之思,却总是寻找不到,便闷得难受,而从噩梦中醒来。”
“原来如此,你那时候的噩梦,肯定也是因为求不得所致。”风阅水颇有感触,看着二人,心生羡慕,“你们可要彼此珍惜,于亿万人中,两个人能够相遇相爱,还能相伴的,真是寥寥无几。”
李克定和柳之思四目对视,早已心意相通。
“你放心吧。”李克定说道,“阅水,我有过和你一样的痛苦,也曾被痛苦压的极度疯狂。咱们都是凡人,就算那些大人物,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常被牙疼之类的小痛苦,折腾的坐立难安。咱们这一辈子,谁能事事如意!你我也一样,遇到痛苦是正常的,不遇到才不正常呢!”
柳之思多经磨砺,却越来越精神昂扬,她虽然怀疑陆宛当不会做出此举,可眼下并不能确定。而风阅水一意苦闷,终不是个办法。她不想替陆宛辩护,也不想贬低陆宛,想着风阅水无论如何,还是要增强自身的抵抗力,才能自我振作,自我解脱,所以劝道:“风阅水,我们来这世间,既然已知世间原本荒谬,就该笑着面对荒谬的一切。自己尽全力把该做的做好了,结果如何,非人力所能把握。我看这段时间,你对陆宛已然尽了全力,所以,你应当无怨无悔了。退一步讲,即便化妆室内的事情属实,但你和陆宛并未真正开始,她不曾对你有过任何承诺,不曾负你,你更不该如此颓废。”
“你们的话,我都能懂。但令我意外的是,陆宛会如此复杂。我和她的事情,终归是个荒唐闹剧。”风阅水站起身,故意轻耸两肩,微笑说道,“克定,之思,谢谢你们的开导。我真够脆弱的,昨天差点没缓过神儿来。是我以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太美好,所以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像挨个晴天霹雳,把我给震傻了。呵呵,挺可笑的。哎!既然到在这个地步,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风阅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绢,里面显然包着东西。
风阅水把白绢打开,一块玉佩呈现在眼前,柳之思已经明白,定是陆宛送给风阅水的,便问道:“这是陆宛的吧?”
“是她的,现在我也不用保留。”风阅水忽的身心都轻松下来,把玉佩递给李克定说,“克定,你帮我还给陆宛吧,从此我和陆宛再无情义。”
李克定看看柳之思,现在的他不愿再见陆宛,又想着如果风阅水去还的话,也算是个了断,就说:“阅水,你为什么不自己还呢,和陆宛见个面,是聚是散,说个清楚,顺便把玉佩还她,也是有始有终。”
风阅水何尝不想去还,可一想起昨天化妆室里的声音,就联想到他前两天和陆宛拥抱的场景,立即觉得阵阵恶心,腹中翻腾欲呕,对李克定说:“我不想再见陆宛,哎!再也不要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也许不见更好。”李克定忙安慰他,“如果这块玉佩,你实在要还给陆宛,就让洛诚去吧。”
李克定说完,向着湖边招手,示意古洛诚和克静上来。
古洛诚到在近前时,风阅水便把玉佩又包起来,交给他说:“洛诚,你帮我一个忙吧,让这个尽快还给陆宛。”
古洛诚明白这是他跟陆宛做的了结,遂满口答应说:“没问题,明天我一准儿还给她,你放心好了。”
风阅水仰头看了一会儿天,又看看四周的风景,感伤的说:“树叶正是繁盛,却没有一片是去年的,万物流逝,说的果然没错。”
景物的感触是心灵的反映,李克定听风阅水说的凄凉,知道他心中苦恼,劝他说:“你千万要想明白,有的人,根本不值得让你伤心。”
“克定,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已经好啦。”见大家对那么关心,风阅水颇为自责,故意装做若无其事。
就在风阅水郁闷的时候,东教堂内,陆宛和陈子龙、赵璧等人做完礼拜,出来后陆宛发现赵璧和一个同来的女子已经不见,就问陈子龙:“他们干什么去了。”
陈子龙诡秘一笑,反问陆宛:“你说呢?他们一男一女还能去干什么?”
陆宛才始明白,面上一红,低头不语。
陈子龙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必管赵璧他们,你不是要借书吗?咱们去图书馆吧。”
“我现在想回家了,要不咱们改天再借吧。”陆宛忽的生出些微担心,也许是见到赵璧和他的情侣走开,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于是,这种担心,促使陆宛开始委婉的拒绝陈子龙。
陈子龙暗叫不好,本想用赵璧的事情暗示陆宛,吊起她的萌动,不想弄巧成拙,却引起了她的戒备。
他推过自行车说:“你坐我的自行车吧,我送你回去。”
陆宛觉得还是坐洋车更舒服一些,明着好像在关心陈子龙,实则是拒绝他,说“我还是叫一脸洋车吧,你也省省力气,早点回去。”
陈子龙岂能轻易放弃,他一再坚持,非要送陆宛回去不可,陆宛盛情难却,只好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儿。
到陆宛家门口时,陈子龙拿出一个铜制的小猴子送给她。
陆宛拿过看时,做工虽不够精细,但小猴子神情却很滑稽,让人忍俊不禁,笑着说:“谢谢你了。”
她收下礼物,转身而回。
陈子龙依旧在门口徘徊一时,他知道,即便陆宛不回头悄悄关注他,陆家的下人也会注意到,会适当把他的情形汇报给陆宛,届时,他在陆宛心中将增色许多。这些小细节,陈子龙尤其注重,因为女人大多弱智,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每每验证后,也证明的确如此。所以,他花费小小精力,便能获取极大回报,如此投入,他是乐此不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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