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克定。”梅子自幼不幸,听了暖心的话,突然眼眶湿润,再难自已。她身怀复仇重任,实在又孤独又压力沉沉,如今有李克定待她如此,情绪爆发,人所难免。
“瞧你,快别这样。”李克定安慰梅子说,“都已经十七岁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我就要哭,想哭就哭,和你在一起,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梅子似非常委屈的说。
“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李克定扶起梅子来,替她擦着眼泪。
梅子脸上的肌肤比克静和陆宛还要好,李克定笑道:“你生的这么好看,一哭就成小花猫儿了,咱们不哭。”
“讨厌!你才小花猫儿呢。”梅子听李克定说她生的好看,眼泪刚刚止住,便笑出声音。只暗暗叹息:‘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我一定嫁给你。对不起,克定,我必须做一个男子,只有这样,才能报我的大仇,就让咱们在梦里做夫妻吧。’
梅子决心已下,开始望着粉色宝珠,问李克定:“克静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李克定便把寒假时,在河间家中,救过一只鸽子,医生从鸽子体内取出宝珠的事情对梅子讲了。
河间的鸽子?梅子在思索,鸽子不肯能无缘无故吞食宝珠,定是有人故意喂食,或者硬塞进去的。河间人,会是谁呢?陆宛也是河间的,会不会是陆家的人?可是为什么把宝珠放进鸽子体内?难道是想让鸽子送到另一个地方?
但鸽子吃了这个,应该会影响飞行,容易丢失,可能性不大。再或者事出仓促,得到宝珠还没藏好,就被人撞上,才临时放到鸽子体内。嗯,这个可能性很大。事关李克定的未婚妻陆宛,梅子不想让李克定忧心,没有把心中的疑虑告诉他。
梅子小心把宝珠收好,感到肚子有些饿,叫了几个菜,二人边吃边把昨日陈子龙的事情又讨论一遍。
李克定先给梅子介绍陈子龙,说他也是河间人,是东诗经村的,这个人很神秘,冬天放寒假的时候,曾经去探查过一个叫宋凝凝的人。
“宋凝凝?是谁呢?”梅子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她是陆宛大哥陆宪的情人,原来在北京郡王府长大的一个丫鬟,颇为多才多艺。”李克定便把宋凝凝的遭遇简略讲给梅子,最后还说,“宋凝凝是个可怜的人,总之她身不由己。”
“哦,看来不是关键人物。”梅子想宋凝凝与佑鹿和宝珠无关,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陈子龙为何会关注宋凝凝,她还不能理解,便说,“陈子龙在汇文大学算个风云人物,此人心机较深,容貌英俊,很受女生欢迎。我听说他换过三个女朋友,都是汇文大学容貌出众的女生。”
“是的,昨天陈子龙也这么讲过。”李克定因此问道,“他这不是在戏耍人吗?”
“你管的可真多!”梅子笑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被打;甚或是双方都在耍,也未可知呢!”
“嗯,你说的对,此事与我无关,只要影响不到克静,其它的才懒得管。”李克定始终在担心环境会改变克静。
“你不怕陆宛受影响吗?”梅子调皮地问他。
“陆宛?”李克定没想过这个,但陆宛已经和我定亲,还能和别人去玩吗?于是对梅子说,“陆宛是个老实人,不会的。”
“克定,我觉得你看错了。”梅子不得不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因为怕李克定将来吃亏,“我反倒觉得克静是个老实人,而陆宛不是,你不要被表面迷惑。克静虽然外向一些,但她会保持好自己。陆宛别看内向,但她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讲这些,就是让你有个了解,好提前应对嘛,你别担心。”
李克定知道梅子的能为,他相信梅子的话不假,暗想陆宛这个人,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如此,怎么和她做夫妻呢?以后,我再和她多接触吧。
“怎么啦,一提到陆宛,你就沉默。”梅子嗔怪道。
“没事儿,就是在思考你的话。”李克定不想再提陆宛,现在陆宛好像成了他的负担,一提起来就有些心烦。
梅子已经吃好,看着李克定问道:“昨天喝醉酒,你做梦了没有?”
“嗯,做了。”李克定美美的回忆着,梦里他和柳之思一起的情形,比上次记得还清晰,便说,“和你饮酒真好,可以做好梦。”
梅子甜甜的笑看着他,轻声说道:“以后,你想醉了,就去找我。”
“好!”李克定内心甜甜的答道,“不过,就是总让你照顾我,觉得有些歉意。”
“不,我不是照顾你。”梅子赶紧纠正他,“我希望你大醉,你记得这句话就好。”
“嗯,我也希望。”李克定做过两次美梦,已经迷恋上那种感觉。
“是不是觉得,但愿长醉不复醒?”梅子突然想起这句诗。
“对啊,就是这句,但愿长醉不复醒!”李克定神往的重复一句,李白真是有才,一千多年前,就把我醉酒的心情给写出来了。
“李白就是为咱俩写的。”梅子娇笑道,“克定,你说是吧。”
“是。”李克定也已经吃好,放下碗筷说道,“有李白之笔,咱们下次再饮酒,定会更加尽兴。”
二人聊的高兴,又饮上一会儿茶,略作收拾,梅子说:“咱们今天到明仁大学查查周氏楼,不过我想先去看看大槐树。”
“看大槐树,好啊!听说是汇文中学的宝树,咱们这就走。”李克定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说完,随梅子起身出来。
二人来在汇文中学,找到‘大槐树’。
这是汇文中学的人单独为一棵树赋予的名称,为什么叫它大槐树,李克定不清楚。在它不远处,明明有比它高的槐树,但不叫大槐树;还有比它粗的槐树,也不叫大槐树;更有比它高也比它粗的槐树,还是不叫大槐树。反正只有‘它’才叫大槐树,也许高并不是大,粗也不是大,甚至大也不是大,而只有‘它’才是大。
人类的概念,有时候混乱的,会让人类奇怪。
李克定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槐树,简直就是树精。世界之大,什么都有可能,随着见识的增长,原有的认知边界总是被不断突破。
梅子看李克定在大树下沉思,问他说:“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了万有引力?”
“我又不是牛顿,哪有那个本事。”李克定知道梅子在玩笑,“不过,我倒是悟到一点。”
“快讲讲吧,悟到什么了?”梅子想听他的见解。
“就是,天地的力量。”李克定说道,“天地太伟大了,小-兄弟,你记得我那次用剑击飞元星子的飞刀吧。”
“当然记得,你救了我的命,我哪能忘记。”梅子看着他。
李克定不想提有恩于梅子的事情,忙接着讲道:“我的剑上就有天地之力,所以才有那么大的劲道,其实我未能修炼到家,如果到达至高境界,一剑出手,便如闪电,可以远击千里。”
“这么厉害!”梅子想象不出剑法如何会这样,“远击千里,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天地之力?”
“是的,就是天地之力,领悟天地大道,才能借助天地之力。”李克定解释说,“小-兄弟,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非常非常有限,不借助天地之力,永远不可能让千万人为之气夺。”
“这话讲的好,值得深思。”梅子忽想起柳之思的琴歌之声,难怪她那么有感召力,或许柳之思悟到了天地大道。只在这一刻之间,梅子的感悟突然有了一个大进境,欣喜不已。又说道,“克定,你刚才的话,恐怕连牛顿也想不到。”
李克定哪里敢跟牛顿相提并论,两者的差距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忙说:“快别这么讲,人都有历史局限,牛顿几百年前的人,不可能什么都想到。”
刚才这段话,是灭明先生教给他的,但李克定不能对梅子讲出,因为他承诺过,除幻清以外,不对任何人提及。现在看梅子已经领悟,也替他感到高兴,又说道:“小-兄弟,柳之思的琴声你听过了,但克静的画,你还没有见过,其实克静的境界也很高。”
“哦,克静的画,我可得看看。”梅子想着,她要去李家,要见见李家的人。
“好啊,你想什么时候去看,随时都可以,就跟去自己家一样。”李克定想让二叔见见梅子,毕竟他要和梅子结拜,在他心里,已经当梅子是亲兄弟。
“等我准备准备吧,第一次前去,总得给二叔二婶带点礼物,表表孝心。”梅子想的周到,于理也应该。
“好的,咱们还在这里察看吗?”李克定见没什么可看的,便问梅子。
“当然,现在不能走。”梅子拉着李克定,面对大槐树说,“汇文的人讲,大槐树是神灵,有什么心愿,都可以在这里许诺。现在,我要跟你在这里结拜。”
“在这里?”李克定问道,“这里没有香,没有酒。”
“重在心诚,结拜必须要有香吗?我偏偏要在这里和你结拜,我觉得这里最好。”梅子执拗地说。
“好,既然你愿意,咱们就在这里结拜。”李克定答应了他。
梅子拉着李克定跪倒在大槐树前,心里默默念道:‘大槐树,我铃木梅子今天在这里和李克定结为夫妻,但愿你保佑我们。不过,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对克定明言,希望你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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