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凌卿玥身侧的娇小侍卫,见凌卿玥要读信息,一把夺走了密信,当着凌卿玥的面直接就撕了。
这一番操作,连靳旭东都吓了一跳。
可再看凌卿玥呢,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宠溺的把娇小侍卫的帽子拿起,撩了撩娇小侍卫的长发。
帽子拿起来,靳旭东这才看清了娇小侍卫的庐山真面目-----褚香菱。
靳旭东的心,立即如堕冰窟。
此刻的褚香菱,不是应该在京城凌府好好坐月子吗?怎么会跟着他们来到海瑞县?
就在昨天,自己还以一百二十三北胡人、八月十五行刺褚香菱为由,企图扰乱凌卿阴的心。
结果立即被打了脸,褚香菱明明就跟着凌卿玥来到了海瑞县。
这个凌卿玥,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自己对他来一招调虎离山,他就对自己来一招瞒天过海,把褚香菱直接带过来了。
靳旭东隐隐觉得,自己此次出海,不会如此顺利。
靳旭东唤来最有经验的船工,再次询问道:“这船,你昨日仔细检查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船工信誓旦旦道:“东家,小的把船舱的每一寸板子都查过了,连修补都没有,不会漏的!”
靳旭东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他,也只能依赖这些船工,就算不依赖,现在的他,也己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船缓缓进入了大海,渐行渐远。
香菱轻叹了口气,对凌卿玥道:“相公,你会不会怪我撕了那人的名字?”
凌卿玥微微一笑道:“香菱,其实,就算没有靳旭东的这个名单,我也知道她是谁,你也知道她是谁,难道不是吗?”
香菱点了点头道:“从她愿意冒充我待在凌府,准备迎接八月十五的雷霆刺杀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偏向于我了。我不会因为她是北胡人,而斩断一个愿意为我赴死的亲信。”
凌卿玥点了点头道:“娘子这一撕,倒是同时解决了我悬而未决的问题,若娘子深究了她,我也担心以后无脸面对我的兄弟。”
夫妻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二人抬头望向天空。
海面初升一轮太阳,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巧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怀里抱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凌二二。
香菱接过凌二二,苦着脸道:“相公,你不会以后每次都这样,到哪儿都带着我和二二吧?”
凌卿玥笑道:“对啊,我上哪,你就跟着我上哪,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再蒸你了。”
凌卿玥嘴上说得轻松,满满调侃的味道,但香菱知道,自从上次被驸马爷险些弄瞎、弄聋后,凌卿玥总是自责那次把香菱留在家里,而不是带在身边去驸马寺。
如果跟着他去了,也许香菱就不会被驸马爷的人围攻,成了瞎子聋子,若是再晚一步,甚至会天人永隔,他早不起这种风险了。
这次出行也一样。
凌卿玥不是神仙,并没有猜中靳旭东的阴谋,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远赴海瑞县,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半月。
这一个半月,可能发生的变故太多了,凌卿玥实在不放心,所以让香菱和凌二二跟在他在船队后面一起来了。
万万没想到,反而害得靳旭东的计划落了空。
在昨天靳旭东说出八月十五刺杀计划后,凌卿玥就让孙良田火速回京,去抓捕这一百二十三个北胡余孽了。
之所以支走孙良田,是因为夫妻二人同时猜到,那个北胡最大的细作,就是孙良田的娘子----绿儿。
凌卿玥带褚香菱离京时,巧儿、红鸾等人,都要求陪香菱来海瑞县,而绿儿却一反常态,而是主动留下来,提出冒充香菱,留在凌府。
也就是这一举动,让凌卿玥和褚香菱的内心很是震动。
在靳旭东说身边有细作时,凌卿玥表面说不查,而实际上却是亲历亲为,查了个底朝天。
这件事,连贾小六和孙良田都瞒着,不是不信任一起长大的心腹,而是因为两个人的娘子,巧儿和绿儿,都是后来才到香菱身边的。
最可疑的就是绿儿,明明留在了临安县,却又从临安县追到了京城。
后来又查访了一些,矛头都直指绿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绿儿的心,终于被香菱同化成了自己人。
心里没有了这个担忧,香菱对凌卿玥道:“相公,咱们赶紧往家赶吧,你的‘月子假’,已经惹恼了万岁爷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凌卿玥笑吟吟道:“在朝堂上发火,那是万岁爷做给别人看的。来的时候,我们没能共乘一辆车、一艘船,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看风景,一起吃美食,一起游天下......”
香菱不以为然的翻了一记白眼道:“你都不着急,我能急什么?刚好回去,让你去坐一坐闷罐子车......”
因为出京城时,香菱还没有出月子,凌卿玥便给香菱做了特质的马车、特质的船,包得密不透风,这一路,香菱可遭了罪了。
凌卿玥忙摆手道:“娘子,你现在已经出月子了,能见风,能吃盐,回去时,你乘相公的船,坐相公的马车,和相公一起吃尽人间美味......”
香菱翻了一记白眼道:“这还差不多。”
看着渐渐成了黑点儿的海船,香菱狐疑道:“相公,咱们就这么便宜了靳旭东?”
凌卿玥微微一笑道:“娘子,不用担心,海船会帮我们复仇的。”
香菱不明所以,狐疑道:“海船?怎么复仇?你又有什么新花招?”
凌卿玥嫣然一笑道:“靳旭东找的船工,都是靳旭东从内陆找来的船工,没接触过大海,就算接触过大海的,也都是短途的,没有长期漂流在海上的经验,不知道海船有清壶一说。”
香菱听得更加云里雾里了,狐疑道:“清壶?”
凌卿玥点了点头道:“海船常年在海上航行,船底会长满藤壶,密密匝匝,令人头疼。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清理干净,否则就会加重船的重量,腐蚀船体,最终造成漏船或沉船。”
没想到,凌卿玥一个古代人,比自己这个现代人了解的知识还要多,香菱都不由得佩服起来。
凌卿玥坦然接受着香菱的崇拜目光,继续解释道:“这艘船,是四五月份云家来商船时,替换下来让武家清壶的老船,从里面看,船体完好如初;船底,却是是千壶百孔,看得人触目惊心。”
本就长满藤壶,拿的又是一份假地图,在海上飘三四个月太正常了。
发现船只要沉落、航线又偏离,靳旭东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香菱不由得挑了挑大指,论千毒百计,还是相公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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