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三位阁老,便是弘治皇帝也十分诧异。
什么意思?
最慢,一个月便可以平叛那米鲁?
怎么可能!
狡猾的米鲁加上复杂的地势,注定了朝廷这边无法在最短时间内平叛米鲁,唯一的办法便是慢慢打,徐徐图之。
还有便是,这位太子殿下原本就认为朝廷应该慢慢的,此刻……竟是有了改口的意味。
这时,朱厚照不紧不慢的走入内阁,先后见礼。
弘治皇帝道:“太子,你何以认为朝廷在一月之内可平叛米鲁啊?”
朱厚照笑道:“父皇,儿臣正是知道长久下来,会靡费无数银子,才觉得……朝廷应该尽快攻打那米鲁啊。”
弘治皇帝:“……”
他有些错愕,眼中,蕴着不解。
太子这话……什么意思啊?
与先前所提的徐徐图之……竟是截然相反。
改口了!!!
当满朝都开始认同应该慢慢打的时候,太子竟然改口了!
三位阁老也是有些愣神,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合着这位太子殿下狠起来,连自己的观点都要驳斥?
却听朱厚照循循善诱道:“父皇,三位师傅,敢问叛军的优势是什么?”
弘治皇帝没有应。
这事已经很明显了啊,地势与米鲁本人生性狡猾。
朱厚照又道:“朝廷官军的优势是什么?”
还不等几人思考过来,他便直接道:“是官军更强,既如此,只要将官军拆分成数股,分别出击,便能避免被米鲁埋伏了。”
“还有便是,拆分之后,人数少,机动性强,即便打不过,凭借着火炮、火铳的优势,也能全身而退。”
一番话落下,内阁已是陷入到寂静之中。
这办法,很是简单。
但是包括弘治皇帝在内等几人,先前皆是陷入到一个误区之中。
尤其是王越先后两次的失利,更是让众人对云贵那边的印象固定为两军对峙。
而随着朱厚照这番话说出,如窗纸被捅破一般,几人顿时反应过来。
是啊,官军,可以分别出击啊。
那米鲁设伏,是因为对地形了解的清楚,能在大军必经之地设下埋伏。
可若分别出击……那米鲁便不知道哪里是官军的必经之地了,设伏也不一定有用啊。
“不错,此法虽简单,效用却是非凡的。”
也无需商量了,弘治皇帝当即命人拟旨:“告诉王越,按照此法,将大军拆分出不同的组队,视情况打击米鲁。”
旁边朱厚照忙补充道:“父皇,降者不杀啊……”
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叛军也是大明的百姓啊,虽投身为贼,但也不能全部都杀了啊。
弘治皇帝想了想,点头同意下来。
跟着,困扰了他许久的一颗大石,算是落下了一半,接下来就看那王越如何出兵了。
离开内阁,他当即回到后宫,开始小酌起来。
这心情放松下来,整个人自然也就舒爽了许多,笑容挂在脸上,喝着小酒,美滋滋。
“陛下今日好像很是开心啊。”张皇后道。
“是啊。”
弘治皇帝随口道:“有二喜事,其一自然便是西南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其二便是厚照此番,给了朕很大的惊喜啊,眼光深远,谋而后动,可当大事矣。”
张皇后自也跟着开心。
这天底下当妈的,又有那个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变得更好呢?
而也就是这时,萧敬凑了过来,低声道:“陛下,鸿胪寺贾斌与海政司的徐经……吵起来了。”
弘治皇帝侧目:“怎么回事?”
萧敬道:“天津那边来了一个安南的商队,被徐大人扣下了。”
弘治皇帝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商队难道接受盘查与检验,不是理所当然吗?”
萧敬尴尬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徐大人……就是不放人,鸿胪寺贾斌找过去,徐大人还是不放,一来二去便吵了起来。”
弘治皇帝点头,有些糟心。
事关海事,那就不是小问题。
迄今为止,开海之后,所收的关税几乎成了朝廷最大一项收入来源。
即便是最少的一月,也有百万两银子。
他缓了缓,起身道:“走,去看看。”
不多时,他来到海政司的衙门,远远便听见里面还在吵。
“徐经,你到底放不放人?再关押下去,老夫定要参你一本!”是贾斌的声音。
“哦,贾大人快去参。”这是徐经的声音。
“你你你……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这会坏了我大明与安南的关系,你担得起吗?小心事情闹大,你人头不保。”贾斌大声道。
“哦,知道了。”
徐经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很快,弘治皇帝走入,还未等开口,贾斌见了,便扑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您……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贾斌哭声道:“这徐经徐大人恶意扣押安南商船,有意破坏我大明与安南的关系,其心可诛,臣前来与他理论,他却置之不理……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啊。”
弘治皇帝却是一脸沉静。
事情的经过,他,大抵是了解了。
于是便转而看向徐经:“徐爱卿,因何扣押这安南的商船啊。”
徐经想也不想道:“陛下,臣得到消息,这安南的商船之中……有细作。”
嗯?
弘治皇帝侧目。
这细作,便是其他国的探子,主要负责在大明探查各种情报,继而将消息传回去。
这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假若那细作探查到大明军事上的一些秘密,便会对大明产生不可想象的威胁。
往小了说,即便当真有细作,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来。
于是他严肃道:“既然有细作,那便严行审查,审查之后,若未发现细作,便立即放人。”
徐经应了下来。
贾斌却是急了:“陛下,不是的啊,那细作只是徐经的借口,他恶意扣人……”
弘治皇帝已不耐烦道:“回去吧,审问之后,一切自有公论。”
贾斌目瞪口呆,许久之后,只得一声叹息。
徐经却是离开了衙门,翻身上马之后,带着几名护卫,直奔天津而去。
很快,他来到关押安南行商的牢房。
开口便道:“经本官调查,尔等,俱是细作,罪不容诛,本官已禀明陛下,将尔等,则日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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