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是想做局来着，你们俩傻子，直接钻了进去。”
三爷笑了，笑得格外的开怀，幸灾乐祸的说道：“咋这么蠢呢。”
“得得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笑了。”张歌司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我这也是蠢，蠢的可爱。”
“你说这是啥运气？”叶明辉对着苍天反问一句。
“之前不还说你们运气好吗？”付明莎掩嘴轻笑。
十万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个大钱，但怎么说，都觉得格外别扭。
特别是今天，还刚好是小年。
这一次吃了亏，两人感觉整个小年都过不好了。
“运气太差了呗，还能因为什么，害。”张歌司最后一口气也泄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
“要不等会儿，我也去看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好东西。”
“别，你别上当了。”
“不至于，不还有谢先生呢吗？”
“又有我啥事？”谢安石拿着串，笑着走了过来，把串儿递给张歌司，开口道问道。
听了众人的解释，谢安石也笑了。
他与之相关的经验也算不少，自然也明白了，张歌司两个人是无意间撞到了别人埋的雷。
埋雷这事儿，也是古玩圈子里做局常有的。
不过正常情况，都是别人寻摸着去，这撞上去的，还是少见。
不过听他们这么一说，谢安石也来了兴趣。
这一件东西，本身就是青铜器，只要有些本事的人细看，不说能看明白，但是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问题。
只是能看出多少来的事儿。
“那好吧。”谢安石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既然这样，我等会也去看看。”
本来是一场野外露营，但是现在因为这一场意外的搅和，就成了他们几个古玩商人的探雷作业。
“先别管这些，我烤的鸡翅，尝尝。”谢安石把鸡翅递给了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又回道烧烤架边上，继续开始烧烤作业。
虽然说是露营，但并不会在外面过夜，只待了两个多小时，便开车回城。
谢安石还有三爷的车，坠在最后面。
到了地方，张歌司便告知了二人，开着车走了。
程青两个人也因为好奇，留了下来。
很快几人就到了那一户人家门外。
敲响了房门。
“谁啊？”
“看东西的。”谢安石没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口说道。
“看东西？”那里面的声音，停顿片刻，好似在收拾什么。
“看什么东西？”
随后，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一行四人。
他格外警惕的打量着四人，开口问道：“你们是哪儿来的？”
“送仙桥的。”
“怎么知道的？”
“朋友介绍。”
“谁？”
“不方便说。”
虽然说人来得蹊跷，但是生意没有推出门的道理，年轻人点了点头，把几人迎了进去。
“进来吧，东西就在屋子里。”
依旧是堂屋，堂屋里还是坐着一个老太，杵着拐杖一脸的慈祥。
这都和张歌司二人描述的一般无二。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墙角放着的不是青铜器，而是一个花瓶。
年轻人指着放着瓶子的角落，点燃一根烟，开口道：“就在这儿了。”
放在角落的瓶子，是一只汝瓷的瓶子，至少从它露出来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典型的天青色。
这也是汝瓷，常见的颜色。
马爷说，素雅简单才是高级审美，虽然谢安石对这一点不是完全认同。
但是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
而在华国提到素雅简洁，就绕不开宋代的瓷器。
官，哥，汝，都是典型的以素雅简洁为名的瓷器。
就如同宋代绘画，之中的留白一样。
这个天青色，就相当于国画之中，画鱼不画水，画山不画鱼。
之前所看到的庭院，之中的枯山水风格，也是继承于宋代的这一风格。
正是因为这种审美的高雅，所以汝瓷格外的受追捧，特别是宋代的汝瓷。
而眼前的这一个瓶子，就是宋代的汝瓷。
至少这一只盘口瓶，它的口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说其他的地方，谢安石没有办法判断，因为它被覆盖在一层黑色的油漆之下，只有很少一部分釉面，录了出来。
所谓的汝瓷以玛瑙为釉，这不单单是说的制作工艺，同样也说明这种釉色漂亮。
露出来的这一部分天青色，看着格外的讨喜。
但是他出现在这个地方，明显是不对的。
这东西，全世界只有不到一百件，每一件的价格三千万起步。
谢安石笑着说道：“挺漂亮的。”
“你看看？”说着谢安石看向了三爷。
三爷点了点头，也拿起了那一件盘口瓶，瓶子露出来的部分，就那么点，能看的也只有那么多。
在三爷自己的经验里，他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
“我听听声音，没问题吧？”三爷看向那年轻人，开口问道。
“小心点吧，这东西，可宝贝的很。”年轻人嘱咐一句，也代表同意了。
三爷手指头弹在盘口瓶上，声音清脆圆融。
冯三德的面色顿时一变。
不是这东西有问题，而是这东西居然听不出问题来，那岂不是证明，这东西是真的？
在这么个西南乡村，出现一件北宋汝瓷？
冯三德没发现问题，谢安石却发现了，声音虽然圆融，但是却不够干脆，有那么点实，显得太过厚重了。
虽说汝窑本就是厚重的器形，但是在这东西上，不应该存在。
因为这东西名义上是挂袍的。
什么是挂袍？
这就好比是在佛像上面挂上一层红布，或者挂上一层披风衣服，这就叫做挂袍。
它出现在古玩这些东西上面，也是有原因的。
这得说到那一个破坏文物的特殊时期。
那时候的人为了保护这些东西不受破坏，就有可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在上面涂上一层红油漆。
这一件，就是挂袍的汝窑盘口瓶，但是却不是完整器，而是残器，被大面积修补过。
甚至可以说，只有露出来的就不到十分之一的部分是真品，其余的地方都是后烧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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