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连忙再次拜谢后,退出了魏忠贤的内房,等朱由检走后,魏忠贤叫来了门口的侍从,严厉的吩咐道。
“百米内不得有人靠近,违者杀!”
“是!”
内房的门关上后,朱由校才和两名老太监从阴暗中走出,魏忠贤见到朱由校出来,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朱由校此时脸色红润,肺病看上去已经完全痊愈了,他瞥了一眼脚下的魏忠贤,抿了抿嘴,自嘲的笑了笑。
“魏公公,朕若病体难愈,你今天是不是就会选择信王继承我的大统?”
魏忠贤吓得不敢说话,朱由校却自顾自的说道,“看不出来啊,朕的皇弟城府竟如此之深,今日,朕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陛下……”
“算了,魏公公,为朕拟一道圣旨吧,桓武王朱潜不是一直想要给五千名太学生定罪吗?依他就是,定什么罪你去问问他就行了,朕乏了,先回宫了。”
“恭送皇上圣驾!”
朱由校走了后,魏忠贤叹了口气,他知道朱由检今天的表现彻底惹怒了朱由校,否则朱由校也不会同意朱潜的意见,给五千名太学生定罪。
这明显是在给朱潜理由和暗示,让朱潜放开手屠杀东林党人,剪除朱由检的羽翼啊。
魏忠贤可以想象,到时候这道圣旨一出,东林党人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肯定会激烈的反抗,若是压不住,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天下,要乱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当今天子的圣旨就从宫里传出来,并飞速的传遍了天下。
“朕闻,太学乱,则天下难安,今有太学生冯同等人聚众滋事,阻圣御药,意图不轨,幸得桓武王潜驱除乱党,平静街区,朕现命桓武王为平乱大将军,开除逆党学籍,着手抓捕逆党,荡清寰宇,钦此!”
桓武卫所里,朱潜接过现任掌印太监的圣旨,有些没反应过来。
朱由校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竟然一次将五千名太学生都定为了乱党,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的本意是给五千太学生定罪,这样自己就有理由搜查东林党各家了,然后再把他们定为乱党,抄家灭族,现在可好,这圣旨一出,连搜查和编排罪名的步骤都可以免了,直接就能去抓人!
朱潜让人招待好掌印太监,自己则坐回了主位,陷入了沉思之中,下面就是一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百户们等待着他的命令。
“咱们卫所,谁擅长审讯?”
朱潜突然询问出声,看向了卫所里的所有百户。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些摸不清头脑,最后还是东厂出身的张化景和原锦衣卫千户陆文昭走了出来。
“卑职略懂。”
朱潜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留下来准备审讯工具,其他人按照这份名单,把那天游行太学生中的漏网之鱼,一个个给我抓回来!”
“是!”
丁修上前,接过了朱潜早就准备好的抓捕名单,扫了一眼后,一群百户带着人就走了。
等众人离开的差不多了,朱潜才对陆文昭和张化景淡淡的说道。
“太学生乱党已经定罪,他们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引出他们身后的家族,五千名太学生聚众游行,此事肯定有东林党各家参与其中,你俩明白吗?”
陆文昭两人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懂了朱潜的意思,纷纷躬身保证道。
“殿下所言极是,卑职定会撬开他们的嘴,拿到供词!”
朱潜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审讯的时候,大刑随便用,死了个把人都无所谓,只要有超过十份不同的供词就够了。”
“是!”
……
朱由校的圣旨短时间内就传遍京城,甚至是天下,东林党人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的时候,桓武卫所的锦衣卫们就已经出现在各家门口,冲院撞门的开始大肆抓捕起了太学生的乱党。
因为有圣旨在,再加上锦衣卫行动过于果断迅速,所以各家互相都没通过气,也没办法阻止锦衣卫抓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们连抓了两千名太学生,全部关押在诏狱里。
锦衣卫诏狱的恐怖是超乎现代人想象的,说是能止小儿夜啼都不为过,基本上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囫囵出来的。
一些惊恐的太学生想到诏狱的恐怖和进去后的生不如死,有些人不惜当场自尽,一时间京城内风声鹤唳。
聚集在京城的东林党人不得不在当天火速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应对这次大难。
以朱潜的手段,一个不好整个东林党都会直接覆灭,他和魏忠贤不同,魏忠贤还在乎一些名声,抓人都是有明目的,杀人也只杀为首之人。
朱潜的行事手段则完全不同,这家伙就和天杀星降世一般,胡乱定罪抓人,肆意杀人灭家,没有任何的顾忌。
东林党人虽然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可现在朱潜是王爷,能处置他的目前只有皇帝,普通大臣弹劾他都不能明着来,否则会犯忌讳的。
好在,在东林党人看来,昏庸的朱由校快死了,贤明的朱由检将要继位,改朝换代已经不可避免,这是他们的底气和绝地翻盘的唯一机会。
于是,在这种心态作祟下,东林党的大佬们终于决定亲自下场了。
……
桓武卫所的锦衣卫们上午抓完人,下午的时候,天启早期的前任内阁首辅刘一燝率先上书,弹劾锦衣卫胡乱执法,擅自抓捕未参加游行的太学生多人。
接着,又有前任内阁首辅,现任大学士韩爌上书弹劾锦衣卫滥用刑法,屈打成招,诏狱中已是冤魂累累!
两名东林党的元老先后发声,让朝野为之一震,不过两人都很聪明,没有否认五千太学生的罪行,也没有指名道姓,而且借锦衣卫发难。
如果说刘一燝韩爌的上书弹劾只是试探一下,明显有指桑骂槐的意思,那随后跳出来的朱国祯就是指名道姓的弹劾了。
“臣闻,明君之善,始于仁德!今有魏忠贤谄媚之人,潜隐陛下之私,掩袖工谗,耻怨惑主,又有朱潜残暴之徒,包纵陛下之欲,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二贼狼狈为奸,包藏祸心,窥窃神器!老臣伏惟陛下留神,罢佞臣,举贤德,施仁政,使天下民心汇聚,士心归附,如此,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朱国祯虽然已经去职多年,可他曾经是当过首辅的,此刻他言辞犀利,指名道姓的大骂朱潜和魏忠贤,朝野上下,一时间声威大震。
朱国祯的弹劾词文,把当朝首辅黄立极都给吓到了,可见人家是有多刚。
据说朱国祯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全家老小的棺材,随时等着锦衣卫上门抄家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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