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怎么了，方叔？”贺野向身旁的百货公司经理问。
方贵平朝那边望了一眼，面色有些许尴尬。
集团的小东家好不容易来他们百货公司一次，结果还让他撞见了这样一幕，难免会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方桂平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解释道：“应该是售货员和顾客起冲突了。您不用操心，领班已经去处理了。”
就在他们说话时，赵桂香和刘梦娜怒意十足的吼声，清晰传入贺野的耳朵。
“凭啥不让我们看监控！就算民警来了也得看！”
贺野眉头微蹙，对方贵平沉稳道：“给她们看监控。”
方桂平一愣，“这...咱们公司有规定，不能随便给客人看监控...”
贺野冷冷地打断他，“我不想说第二遍。”
方桂平没说完的话，尽数卡在喉咙里。
他从小看着贺野长大，明白这位小东家很有主见，只要是决定的事，别人都改变不了。
于是，他咽下到嘴边的话，向贺野应过之后，便转身向旋涡中心走去。
刘梦娜这边，正和售货员及领班激烈撕扯在一起，方贵平拨开人群挤进去，赶忙将他们拉开。
“王慧！小玉！放开！有你们这样对顾客的吗！”
王慧和售货员小玉见总经理来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放手退到一边。
“方…方经理……”
刘梦娜听到售货员叫这个男人经理，明白管事的人来了。
于是一把拉住方贵平，对他厉声问道：
“你是经理？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这个人冤枉我和我奶扯坏她的衣服。
我们要求看监控，你给我们看还是不看？！”
方贵平两手交握放在身前，站得笔直，先是给刘梦娜祖孙俩恭敬鞠了一躬。
“两位顾客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员工不懂事，我先给两位陪个不是。”
人群因方贵平的突然到来和鞠躬，而慢慢安静下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领班和售货员也不可思议地望着方贵平，从来没见过总经理对哪位客人这么客气，居然还低三下四地道歉。
而刘梦娜祖孙俩本来火气特别大，想朝方贵平发火。
但方贵平的举动却让她们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时有些发懵。
在众人还没搞明白情况时，方贵平再次开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所以为了证明事实真相，我带你们去看监控。”
“啥！经理你咋能……”领班王慧第一个叫了出来，“咱们规定不能随便看监控啊…”
“闭嘴！”方贵平侧头呵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王慧和小玉吓得一哆嗦，立即噤声。
方贵平便带着刘梦娜祖孙向商场监控室而去。
“两位客人这边走。大娘您小心脚下。”
刘梦娜虽不知为啥经理对她们这么客气，但只要能看监控就行。
因此，她搀扶着奶奶跟了上去，紧紧盯着方贵平就怕跟丢，没有注意到站在拐角望着她们的贺野。
其他围观群众闲来无事也跟了过去，想看看事情究竟如何。
而王慧和小玉则悄悄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一群人走到监控室外，方贵平先给监控室工作人员说明情况，让他调出半小时前，在那个店铺内的监控。
两分钟后，工作人员便找到了那段时间的监控，在大屏幕上，将其播放了出来。
刘梦娜祖孙俩立在屏幕前认真看着，黑白画面中先是赵桂香和小玉在店里说话。
随后刘梦娜从试衣间出来，将衬衣还给小玉。
三人又交谈了几句，小玉一再挽留，但祖孙俩还是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小玉两手捏着衬衣袖子，做了一个很明显的撕扯动作。
而后便追过去拉住刘梦娜，开始无礼取闹。
众人看到这里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个售货员自己撕破了衣服，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赵桂香气得狠狠啐了一口，“呸！我就知道是那个烂货搞的鬼！
还说我们是乡下人没素质，到底是谁没素质！”
门口的围观群众一看，也纷纷改口义愤填膺对售货员一顿骂，仿佛刚才骂刘梦娜祖孙的不是他们。
“啥狗东西！自己把衣服扯烂再给顾客身上泼脏水，太不要脸了！”
“这样的人当售货员，以后谁还敢来这里买衣服呀，吓都吓死了了！”
“是呀是呀！反正我以后是再也不来了。”
真相大白，刘梦娜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对方贵平说：
“经理，你也看到是谁做的手脚了，打算咋处理？”
方贵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她们二人是贺野亲自开口让他帮忙的，他自然要按她们的意思去处理。
况且门外这么多顾客都看到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对百货公司的名声造成损害。
思及此，方贵平先是恭恭敬敬给祖孙俩道了歉，而后郑重向她们保证：
“大娘你们放心，我们公司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在这里上班。
售货员小玉，立即辞退。你们今天受到的委屈…我特批，送您一件衬衣！”
赵桂香一撇嘴，连忙摆手，“你们那衬衣我们才不敢要。
我们不仅要那个售货员下岗，还有那个骂我们的领班，也要下岗！
你现在就把她们俩给我叫过来，让她们方面给我和孙女道歉，然后卷铺盖走人！”
赵桂香的话说完，后方群众一致同意。
“对！要让她们当面道歉！”
“让她俩都下岗！她们再待下去，我们再也不来这买东西了！”
“那两个人呢？”刘梦娜忽然问道。
这一问题终于将群众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大家这才发现领班和售货员没有跟来。
“人呢？人呢？”
大家都侧身转头，在附近茫然张望。
该死，难道让她们跑了？
刘梦娜眉宇微蹙，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门口的群匆忙让开。
而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呲哇乱叫。
“哎呦！疼死我啦！妈呀救命！”
刘梦娜紧跑两步出门一看，小玉和王慧两人像是被人扔了过来，横七竖八摔成一团，呲牙咧嘴连连嚎叫。
刘梦娜迅速抬头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抹墨绿色的裤脚，和略带泥土的鞋后跟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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