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被宗太傅赶出来了,居然还有心情跑去逛街?”宁国公一脸不可思议之色:“以前听‘色令智昏’几个字,我还不信!今儿见了你,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色令智昏?
温黄不敢说话,但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天晓得!她连李禛的手都没摸过!
她是说,带颜色的那种摸。
李禛:“父亲——”
“你说!是不是被赶出来了?”宁国公打断他,怒问。
李禛:“宗太傅的确说,让我以后不用去他那里上课了。”
宁国公:“为什么?!”
李禛:“因为……在他面前提起了我们村长的姓名,他不知为何,便大发雷霆。”
“你们村长?”宁国公大概还不清楚细节,闻言就是一愣:“就是给你启蒙的那位村长?”
李禛点头:“是!也没说别的,仅仅是提到他的姓名,不知是何缘故,他突然就很生气。宗扬说等他问一问宗叔父,回头再来找我。”
宁国公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你们村长叫什么名字?”
李禛回答:“我们村长是外来户,他姓明,名城。字远山。”
没想到,宁国公一听这个名字,竟也突然浑身一震,瞪大眼睛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禛说:“他叫明城,字远山,号桑榆先生。怎么了?不会您也知道他吧?”
宁国公眉头紧皱:“他多大年纪?”
李禛不太清楚,用眼神询问温黄。
温黄便回答说:“今年刚好满六十。”
“六十……”宁国公掰着指头算了算,又问:“他的眉心,是不是有颗痣?”
“是啊!您真的知道他啊?”温黄好奇地问。
“明城……难怪……”宁国公皱着眉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在温溪?还正好成了你们的夫子?”
李禛不解:“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国公说:“二十多年前,他在殿试的时候,因为出身寒门,还有他的策论内容涉及当时一些敏感的问题,本来是状元之才,最后,先帝只给了他最后一名。
此人气愤难平,就在那届进士面圣谢恩之时,当着先帝的面,弃了功名而去!
先帝气得下旨,废除他的进士之名,而且令此人三代以内都不许参加科考!”
“这跟宗太傅有何关系?”李禛皱眉问。“他为何一听村长的名字,就如此气愤?”
“宗太傅就是那一届的状元!”宁国公说:“那明城,后来在宗太傅骑马游街之时,当街写了一首诗嘲讽宗太傅,意思大概是,他为了夺得状元,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捡了他吃剩下的,还沾沾自喜,着实可笑可怜什么的……这首诗,当时流传挺广。”
“难怪……”李禛说:“这首诗让您都能记到现在,想必当时对宗太傅造成过不小的影响,也难怪他如此反应了。”
宁国公点头。
温黄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脑子里出现村长的样子。
他总是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衣,动作慢吞吞的,说话也慢吞吞的,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脾气好得不得了!
宁国公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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