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那样的……”顾晴顿时紧张又慌张，她从来没想过说谎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很是无助，“我不是故意隐瞒妈妈关于我们的事情……我不想让妈妈替我担心，对不起，我没想过……”
“你当然不是。【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所以也不用道歉。”温绍廷脸色平静，声音却很冷淡。
“可、可是……”顾晴有些困难地说：“你生气了吗？”
温绍廷发出低低的笑声，沉稳似水的口气让人觉得他情绪没有半点影响。
“你怕你妈妈担心，你还和我在一起做什么？想让你妈妈放心，直接走出去答应她，和另个男人结婚就行，在这里对着我低声下气，有用吗？”
“我不想那样……”有些费力，吐出这么几个字。
“你不想哪样？是跟你妈妈说没有喜欢的人？还是没有开门出去？”
“不、不是这样的……”顾晴噎住了，注视着温绍廷的眼睛，半天才结巴地有些困难的说：“我只说了一点，不想妈妈担心……我想过要坦白告诉妈妈，但是……”
她抿住唇，没有再往说下去。
顾晴唯唯诺诺，一番解释的话都说不清楚，温绍廷扬了扬眉，冷笑了起来，再好的脾气和涵养，也在她含糊的时候消磨得差不多，现在的他恢复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你出去吧。等会避开一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顾晴傻傻地看着温绍廷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觉得又急又羞，脸上烫热起来：“不是的，我没有觉得你让我为难，相反，我……”
温绍廷从床上下来，轻轻又说了一次：“你还是快出去吧。你妈妈要担心你了。”
“……”
顾晴有些无奈的看著他，看着他的眼瞳中映出的自己。
脸色苍白，无助怯懦。
这样的自己，确实……没有资格说想要努力和他在一起的话。
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没有能力让温绍廷爱，没有办法抵抗蓝易然张墨这些人。
她望进他的双眼，声音却低了下来：“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知道蓝易然么。”看着温绍廷眼中的愠怒由诧异慢慢取代，她闭上眼，不忍继续看下去，“三年前我嫁给了他，是因为他爸爸身体不好，他天天没有回家，没办法跟我一起见妈妈，我也没有告诉妈妈我结婚了的事。”
“你是作为冲喜新娘嫁进蓝家？”
“是。”
“然后，你也答应了？”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是。”顾晴羞愧地埋低头，看着光着的脚出神，身体僵硬。
随之而来是长久的沉默。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幸存的勇气一点点地减少。
温绍廷坐起来，眉心微微一动，整理好衣服，默默下床。
听到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在心里瞧不起她？在认识他时，她只是一个卑微怯懦，谁想欺负她都能欺负的人，虽然现在也是这样的人……但总觉得自己在改变，只是此刻不免觉得自己回到了原点。
她不敢再看他，嘴唇微微发抖，声音低得就快连自己都听不见：“……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又再发生一次。”被妈妈发现他，比起和蓝易然的感情，她更无法跟妈妈启齿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至今她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温绍廷颀长的身子站在她面前，黑暗立即笼罩下来。
顾晴顿了顿，悄悄地咬咬唇：“对不起，我打算的是让你过来一起过年……”
歉意地说，她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还打算告诉我，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他站在她面前，眸色如夜，漆黑不见底，径直盯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可是，你对我确实只有兴趣，不是吗？”
她第一次不害怕和退缩，源自于被妈妈发现的不安，说了许多莫名其妙，却又当初都不敢问出来的话，她到底是不是只是他的情人，他比蓝易然还可恶，让她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好，却又不能让她一直拥有……
温绍廷眸子里染上愠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只觉得可笑。
想起了那一个让他引以为傲的，令他十分满足的夜晚，还有她哭着说的许多话。
随着他沉默时间的延长，她感到越来越深的不安。其实不怕他暴怒，或者会一气之下不理她。她最怕的是他会点头，用着他惯常淡雅的神态说“是啊”，她渴望知道答案，却又突然害怕面对。
“我出去了，村子里有小旅馆，能在那里寄宿……”千钧一发间，不知是庆幸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还是心里又沉重了一点，咬住嘴唇，轻声说完后，开门走了出去。
顾安素抬眼间发现顾晴从房间走了出来，笑了笑，“醒了？”
顾晴眼睛有些红红的，看上去确实是刚睡醒，她揉揉眼睛：“嗯……”
顾安素看着她坐下，转过身看她，慢慢斟酌着说道：“晚上我听张墨爸爸说道，张墨和你挺投缘的，他品行好，也有出息，妈妈看着是个不错的孩子，你觉得呢？”
顾晴直直看着前方，温绍廷颀长的身子从房间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她，眸光暗幽如夜，她唇沿无声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眼看着顾安素就要往后望过去，她垂下眼睫，低声说：“我觉得还可以……”
走到门口的温绍廷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首，慢慢拧开了门球。
在他出去时，顾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良久，抬起脸转过头去，才发现他走了。
顾安素去睡觉了，顾晴借口要洗澡，穿上厚外套便出了门。
外面很冷，但她只想着温绍廷去哪里了，在四周搜索着他的身影。
沿着来时的路跑回去，跑离了小村子，没有路灯，四周黑漆漆的路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着黑一直往前走，看着车身在黑暗里隐去，他呆站了一会儿，又上前敲敲玻璃窗，没人回应，等了许久，她环着双臂凄怆地走回去。
回到房间，顾安素已经睡着了，顾晴把脸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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