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没等到,萧潋也没等到,紫色芋头们退了下去,四个哑奴上前来。
哑奴们恭恭敬敬地向魏迦陵行了一礼,做了几个他看不懂的手势。
魏迦陵点点头,又摆了摆手。哑奴们这才一齐退下。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魏迦陵开口,“你今晚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李非白想骂娘。
自打出了李家村,他便一直在奔波和被迫奔波的路上。
魏迦陵和萧潋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喜欢让人早点起床,然后好跟着赶路。
萧潋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你跟他赶路,只要按时到就可以。
但魏迦陵此人极为吹毛求疵——跟他赶路就像做他的女人,身上必须干干净净的,仪态也要端庄。
李非白很担心这样下去魏迦陵真把他当女人给办了。
虽然他们老柴家的人重骨气,可贞|操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李非白一直认为,好男儿该挑个贤良淑德的大|胸美人共渡一生,而不是匍匐在另一名男子的身下委曲求全。
他是直男。
魏迦陵看李非白的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白,虽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是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别胡思乱想。”他沉着脸道,“你是我的鱼饵,我的目标只有公主。”
李非白双肩一怂:哦,那是他自作多情了呗?
他撇了撇嘴,提着衣角跟哑奴回了房间。
魏迦陵骚,骚就骚在他不仅给自己的房间燃香,每个房间他都不会放过。
哑奴站在浴桶后,替李非白搓着背。
“左边左边…对就是那里…啊好舒服…”李非白已经将哑奴当成了搓澡大师父使唤,“别说,你们这手法还不错…”
手法是不错,只是可惜了不会说话,不然唠唠嗑也挺好。
李非白的皮肤很白,又细腻,身材结实有看头。
然而哑奴们不会说话,他们并没有针对李非白的身材发表自己的赞赏,这成了李非白心中的意难平——从小到大,除了爹娘以外这是第一次有人帮自己搓澡。
洗白白的李非白从浴桶里走出来,一名哑奴将浴巾围在他腰间,另一名哑奴负责帮他擦身子和头发。
李非白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贵宾待遇,他这一日心底也曾闪过一个念头——跟着魏迦陵混吃混喝似乎也不错。
只可惜,自己是魏迦陵的鱼饵,而明月则是魏迦陵眼中最肥美的鱼。
洗碗热水澡人就很容易放松。
鱼饵躺在床上,很快便陷入睡眠。
次日一早,他是被哑奴唤醒的。
哑奴将新衣服放在他床边,将他拖下床准备换上。
“昨天那件呢?”李非白一边穿衣一边道。
一名哑奴做出一个丢出去的手势。
“扔了?!”李非白惊道,“那可是上好的料子,才穿了一次,说扔就扔了?!”
哑奴点了点头。
李非白难受地捂住了胸口。
这魏迦陵真是个败家子!
此时天刚亮,换好衣服的李非白在哑奴的帮助下仔细地洗漱了一番,这才上正厅与魏迦陵一道用膳。
今天的主食是香菇油菜包和香菇虾仁包,汤是玉米羹和鸡丝萝卜汤。
李非白进食的时候也瞧了几眼魏迦陵。
他发现一个问题——魏迦陵只吃香菇油菜吧,旁边的香菇虾仁包一动没动,鸡丝萝卜汤也没有动。
昨日也是如此,盅里的东西一点荤腥也没有。
莫非魏迦陵只吃素?
进食完毕后,哑奴又服侍他们漱口,捯饬好了才上马车。
因着李非白这一日表现好,魏迦陵既没有给他下药也没有用绳捆他。
魏迦陵很懒,上了车就卧在榻上闭眼。
李非白没有忍住,提醒他:“吃饱就躺下,脂肪很容易囤积在腹部…”
魏迦陵微微睁开眼,沉默了一会儿,面上似乎有些犹豫。
李非白又道:“明月喜欢身材好的,你肚子上的肉那么多,一脱衣服明月就要撞墙自尽了。”
魏迦陵仍是不理他。
李非白觉得自己终于戳中了他的痛处,又开始杀人诛心:“那次我打了萧潋一掌,我们几个围观他上药…嘿,你猜怎么着?人家胸肌腹肌那叫一个发达!就连肩背也是鼓鼓囊囊的…明月嫁给萧潋是为什么?不就是馋他身子么!”
李非白说完以后感觉舒服不少。
魏迦陵听了,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
李非白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在以为自己终于打击到他的时候,李非白看到魏迦陵缓缓地解开上衣衣衫。
外衫被丢到一边,内衫剥了一侧,里衣慢慢滑下,露出了他的上半身来。
结实的男性躯体彻底暴露在他面前,同样贲张而勃发,腹肌完全不输萧潋,原以为应该堆积脂肪的腹部被一块块的腹肌所代替。
李非白惊了。
萧潋的身上有很多疤痕,而魏迦陵皮肤白皙细腻,一处疤痣也无。
他神情艰涩地竖起了大拇指:“…已经非常可以了。”
见李非白一副未得逞的难受样子,魏迦陵难得的心情舒适。
他慢慢地穿好了衣服,又斜靠在榻上休息。
李非白被将了一军,感觉十分难受。
资本家帅气,资本家有魅力,资本家身材好还有腹肌。
李非白恨自己不是女子——明月嫁给萧潋,他嫁给魏迦陵,只消吹吹耳边风,元京还不是想打就打?
想到这里,李非白对魏迦陵的执念开始感兴趣。
他咳了一声,先清清嗓子。再看魏迦陵,眯着的眼睛果然打开了一条缝。
“路上怪无聊的,不如咱俩说说话。”李非白道,“我不嫌弃你说话慢。”
魏迦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同他讲话。
越是这样,李非白越想要折磨他。
“你喜欢明月什么啊?”李非白好奇地问。
魏迦陵半睁的眼睛开到四分之三。
喜欢公主哪里?
确切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年少时入宫,第一次看到明月的时候。
宴席上金尊玉贵的小公主,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哀怨地望着他们。
他跪在她面前献礼,眼角余光观察到周围的侍女脸颊通红。
而她平静地接过了礼物,淡淡地说“多谢”。
她那时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后来他每年都会入宫,听说她喜欢翡翠,便四处收集翡翠玉石给她。
小公主渐渐长大,长成他心里喜欢的那幅模样。
他知道她有婚约,但谢英吉根本配不上她。
她该嫁的是顶天立地的王者,而不是屈居朝堂一隅每日都要为政务烦忧的朝臣。
但后来…
魏迦陵收回了记忆。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哪里喜欢,她哪里我都喜欢。”他淡淡地道。
李非白躺倒了榻上。
“真没劲。”
过了一会儿,李非白又挪了过来。
“你既然拿我当鱼饵了,能不能让我给我妹带句话啊?”
魏迦陵点了点头。
他摇了摇铃铛,哑奴便钻了进来。魏迦陵比划了几下,哑奴便退下。
过了一会儿,哑奴便取了纸和笔来。
哑奴在一旁磨好了墨,用笔沾了沾漆黑的墨汁后,便递给李非白。
这下李非白有些尴尬了。
魏迦陵看着他久久未动笔,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便冷声警告:“想说什么写什么,不要跟我玩花样。”
李非白将笔递给他。
“我不会写字。”
这下轮到魏迦陵震惊了。
李非白,睿王之后,堂堂王子,差一点儿便是皇储的人,居然,不会,写字。
魏迦陵麻了。
他扶着额道:“罢了…我来帮你写。”
魏迦陵,南阳王,堂堂王公,此时此刻居然被李非白吆五喝六地给他当笔杆子。
月底了,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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