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马车内的四人停了一瞬。
李非白与柴明月对视一眼。
“是三娘来了。”他笑道，“出去看看？”
三娘？
明月如意秋水三人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李非白跳出了马车，对着马上的女子道：“二娘、三娘！你们怎么来了？”
三娘驾着马来到李非白跟前，俯身笑着答道：“自然来找非白哥哥的呀。”
二娘也上前来，颇有些歉意地拜托道：“非白哥哥，三娘要去朔方，她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想劳你看顾一路。”
李非白道：“你放心，我虽没有出过界山，但我跟的这队人都是常出门在外身手又好的。三娘交给我，你且放心。”
三娘在马上咯咯笑着，边笑还边向萧潋抛出一串秋波。
二娘调转了马头，那随着动作起伏的玲珑的腰身让人眼都看直了。
李非白见她往回走，一个箭步闪到她马前。
二娘见他瞬移到她马前，忙勒紧了马缰。
“非白哥哥武艺又见涨了！”二娘赞叹道，“哥哥还有事？”
李非白一向嬉笑的表情收了起来，他沉下脸来严肃问道：“那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回寨子。”二娘说话间并未看他，眼神有些躲闪。
听了她的回答，李非白自然是不信的。
他紧紧地盯着三娘，漠然道：“你又要去梨花镇？”
二娘摸了摸马鬃，低着头没有答话。
李非白也知道二娘执拗，认定了便不会回头。
“你既铁了心要找他，可你对他又有多少了解？”李非白收起笑的模样有些震人心魄的漂亮，差点让二娘移不开眼睛。
见二娘依旧不说话，萧潋的车队又在等着他们，李非白只得长话短说。
“去找他可以，不要问他哪里来，做过什么事。”他长话短说，“不要问于叔前夫人的事情，切记。我会帮你照顾三娘。”
说罢，李非白转身归队。
马车里探出的三个脑袋缩了回去。
如意愤愤道：“你们看见了吗？那什么二娘的，一跟人说话就俯身，一俯身那胸口啊…啧啧，山野里长大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魏秋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道：“那等傲人资本，的确是我所不曾有的。”
如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你看见赵知行他们没有，魂儿都快没了。什么品味，一点见识都没有。”
只有公主殿下缄默不语。
如意推了她一下：“您发表一下看法呀！”
明月将脸侧的碎发捋到耳后，有些傲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既说是山野来的没有规矩，那便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公主殿下最是重礼数，“她便是昨晚上那自荐枕席被王爷推出来的女子。”
魏秋水一愣：还有这等事？
如意也回想了起来，便拉着魏秋水细细讲解了昨晚上的一幕，当然过程少不了添油加醋。
“呵，什么想去朔方，我看是想去萧大王心里吧。”如意不屑道，“一来就奔着王爷去，打的什么主意。”
魏秋水顿了一下，仍然说道：“殿下军纪严明，自己一向自律，我倒从未听说过他身上有桃色艳遇。”
如意不信：“萧大王那等英姿神颜，竟没有女人投怀送抱？他妻子呢？”
魏秋水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如意：“虽有女人投怀送抱，番邦也送过不少女人，不过都被杀了个干净。还有，王爷并未成亲。”
公主和女侍倒抽一口凉气：“杀了个干净？”
魏秋水点头：“主公本是不杀女子的，大魏国祚不振，番邦蠢蠢欲动，进献来的女人亦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起初一两个，后来十个八个，王爷被弄烦了干脆见到女人直接动手。”
自己动手，丰衣…咳咳，解决后患。
公主殿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后怕：“我初见他时，差点被他掐死。”
魏秋水道：“不错，为了给那些女子一些体面，王爷都是直接扭断脖子留个全尸。最后那些女子体面是体面，但歪着脖子的样子却像小鸡仔，我看着也不大雅观。”
明月顿时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
她掀开车帘去看萧潋。
什么体面歪脖小鸡仔，萧潋新认的妹子，叫什么“三娘”的正好好的与人家并行呢。
玄衣男子高大威猛，红衣女子窈窕玲珑，怎么看怎么登对，就连他们那胯下的两匹马也亲亲热热地不断交首。
公主殿下看着马合上了眼帘，心道畜生就是畜生，不害臊。
畜生如此，主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明月转头回了车厢里，开口问如意：“咱们出来时一共有多少财物？”
身为公主殿下的首席贴身女侍，如意别的不行，关于殿下的一切如数家珍。
“一路上丢了不少，可剩下的珠宝头面加起来保底有一百一十金，还有些银票和碎银两我埋在京郊。”如意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您放心，就是狗来了刨地三尺都找不到。”
公主惊讶道：“我们竟这样有钱？”
如意颔首：“除却圣上赐的便是臣子进贡，萧大王也送过，不过那么大一尊玉佛实在搬不动。还是南阳王送得好，全是珠宝首饰，值钱又不占地方…”
听她们说萧潋，魏秋水也笑了：“光州别的没有，就是美玉多。不过料子好的玉即便是在那也不多。”
三人正说着，李非白敲了敲车厢后又撩起帘子进来。
如意不高兴地噘嘴：“非白，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干嘛非要钻我们车厢。”
李非白不复刚刚劝解二娘时的正经，长腿一伸一屈又翘起了二郎腿来。
“怎么？不欢迎？你们不刚刚在说二娘三娘么，我可全听见了。”
背后说人的确不好，如意瞬间红了脸。
明月执了纨扇遮了一半脸，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细微的赧然。
虽是如此，她仍旧道：“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说，早晚有一天都知道。”
听她语气有不快，李非白收起了二郎腿改为盘腿而坐。
“明月，我不是这意思。”他端正了态度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同你说。三娘心眼儿不坏，可我却是向着你的。萧潋不是好人，他啊，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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