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儿有些喧嚣,室内的几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自己的心愿与遗憾。
此情此景,萧让不禁想要问一个直达灵魂的问题——
“你的梦想是什么?”
眼前的这群人,脑回路完全跟普通人不同。大难临头,不想着找解决的方法,反而越聊越投机,大有“此次危机若能化解你我出去之后便要桃园结义毕竟差点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意思。
再看公主殿下,依旧不急不缓的模样,知道她性格的明白这是她慢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外面狂风四起,屋内的红烛也即将燃到底。
如意那边还在絮叨着。
“我全家都为皇族服务,出生便注定要进宫服侍皇子皇女和宫妃们的…”
李非白来了兴致:“皇帝长什么样儿的呢?”
如意看了看柴明月,见公主殿下也饶有兴致地听她讲自己的事情,便带着回忆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的长相很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神伟英姿之人。”
太清帝的确是天人之姿,他人虽废,可毕竟是出身皇室,宫里别的没有,就是美人多。哪怕你长得再丑,经过几代美人的基因强制改造下来,也能变成比一般人好看的人来。
尤其是男子,总是肖似其母。所以到了柴魏覆国之际,皇室个个俊男靓女。只可惜那些个俊俏王公,皆被矮粗短的孙贺一一斩杀于内庭。
李非白将脸凑了过来:“有我好看吗?”
如意白了他一眼:“陛下是何等天人之姿,你怎么能跟他…咦?”
如意突然伸手捏了捏李非白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好看。”
李非白闻言挑眉:“那还用说,我爹可是我们村第一美男子。”
萧让看着快要燃尽的红烛,再看看外面,狂风已经快要席卷整个屋舍,也不知道萧潋怎么样了。不过再一想想某次无意间窥视到的萧潋的体格,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被卷走。
对于四方风阵,他其实并不怎么害怕的,毕竟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倘若这次也不幸身死,是不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变成另外一个人,然后又摸一手烂牌呢?
萧让本身,的的确确是一手烂牌。
他是家中嫡子,却因母亲早逝,父亲另续了一位主母而受尽欺侮。时下恰好萧潋招兵,他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了,想着应聘一个军队后勤也不错。没想到萧潋军中举贤不避亲,见是近亲,便优先被放进来。后来阴差阳错得萧潋赏识,这才一步登天。
起初的萧让,并不是没有做过小说中的美梦——穿越到另一个时代,然后凭着自己在现代的经验制霸古代。
然而小说毕竟是小说,要知道,古人的智慧也是无穷的。萧让渐渐发现,自己按着小说中的轨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认清楚事实之后的他开始遵循当地的社会步伐脚踏实地地向前走,最终获得了在肃王殿下身边效力的机遇。
他想,如果这次四方风阵大家都死了,或许会在另一个时空以另一个身份见面。
想归想,可谁又愿意英年早逝呢?只恨自己当年弃文从理,如果学个汉语言文学什么的怎么的也能现场发挥给它对上一对。
外面妖风还在肆虐。李非白不太放心萧潋一个人在院子,给门开了一道小缝,想看看头头在干嘛。
“咣当!”
门才开了一点,狂风便呼啸而至,将这扇顶顶厚实的老榆木门刮开。
众人心头一惊,一嗓子还没叫出口,便见到离门最近的瘦削的李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门外跌去,似乎要被狂风席卷而去。
萧让眼疾手快,身手非凡。他猛然向前一拉,将马上被卷出门外的李非白生生拖住。
赵知行见状,也上前搭了把手。两个人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以后不仅要念书,还要增肥,真是任重道远。”李非白嘴上皮出天际,可那受惊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假装。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赵知行抓紧了他,“我赵某人做的饭难吃还是怎的?你怎么就这么瘦…”虽然他赵某人也不胖就是了。
魏秋水一手拽住萧让,另一手抓住如意。如意见状也牢牢地抱住了公主殿下的腰。
好腰!如意心底赞叹。
又细又软,柔韧无比。女人的身体可真是奇妙,看起来瘦,摸起来却肉肉的软软的。不像男子,你戳哪儿都是硬邦邦的。
屋内是这番景象,随着门没吹开,大家也看清楚屋外的萧潋。
肃王殿下一点也不好受,正腰马合一以某种常见牲畜排泄的姿态拄着长剑立在院中。什么男主光环加持,根本就没有的事。遇到危险,先保命才是要紧。事到如今,即便是肃王殿下也不得不舍弃了自己高贵的脸面来。
柴明月见状也是一呆,提笔唰唰写下一列字来——
玄铁骑,被玄甲,玄黄翻覆。
寥寥数笔,铮铮傲骨,锋芒毕露,削金断玉,是极难见到的天骨鹤体。
玄铁骑属于萧潋麾下,这对子对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还似乎带了点儿什么隐喻…
风像是突然之间停住了一样,漫天黄沙和凄厉呼号霎时间重归平静。
众人因惯性齐齐往前一扑,翻滚着摔在了一起。
被冲得眼花缭乱的柴明月,回神之际还不忘记整理自己的衣冠。
天道易兮公何艰?她总是如此,平时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一旦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总是想着正衣冠,像一位真正的王公一样从容优雅地死去。
然而整理完衣冠,却发现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土地,细看似乎还有帐篷扎在地上戳过的痕迹。有一处黑漆漆,他们曾经在此架起过篝火。
再看身后,则是昨晚上的那处据说有金矿的山洞。
原来他们转来转去,一直就在原点,从未离开过。
如意“嗷”了一嗓子,扑进柴明月怀里。
“那个故事是真的…”如意望着李非白,哭得眼泪鼻涕流到一起。
李非白也愣住了,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真的有鬼作祟,而是玄之又玄的阵法。
腰马合一的萧潋终于直起了身子,将长枪和长剑分别拔出。
这处正是阵眼所在,只有萧潋知道。他看不到,感官听觉便被放大。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可是旁人却都看不出来一样。
于是他便围着中心那一处,将枪剑插入。若不是他镇着,几个人怕也没这样顺利成事。
他将长剑还给萧让,自己执枪上马。
马上的肃王殿下雄姿英发,丝毫不见刚刚的窘态。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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