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平知的小院子中。
白慕的夫人张随恩拉过陆嘉的身子仔仔细细检查。
她虽然身上有些脏,但总体还是完好,只是腿上有一道鞭痕。
这道鞭痕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找商队的大哥拿了药膏抹上了。
原本疼痛已得到缓解,但经由白慕拽着她走了这么长一路,和布料磨蹭着,还是止不住觉得疼得紧。
因沈平知与白慕二人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陆嘉身上,她只好将遭遇一五一十的告知二人。
“你说你碰到了雅阁?”白慕不可置信。
陆嘉点了点头:“对啊,他说他是安雅吉利部的雅阁。”
“不过我想应该是一个化名吧。”陆嘉喝了一口茶:“毕竟行走在外,估计没有什么人会将真名和盘托出。”
白慕想了想,觉得也对,当下点了点头,朝着陆嘉狠狠瞪了一眼:“你要是真碰到安雅吉利部的雅阁,那能成功回来也实在是你命大!”
“为什么?”陆嘉觉得她遇见的人和兄长口中的人似乎都不是一人。
“雅阁此人长得阴柔美丽,但却是安雅吉利部历任最凶残的特勒了。”白慕摇了摇摇头:“安雅吉利部出自三王系,我和雅阁也算是打了几次交道了。”
一听这人形状,陆嘉便有了兴趣,枕着下巴问道:“他长什么样?”和我遇见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白慕正要开口。
沈平知在边上轻咳一声,打断了白慕说话:“夫人,这些都不重要,你好些休息吧。”
似乎是察觉到侯爷心中的不快,白慕抿了一口茶又朝着陆嘉道:“侯爷说的不错,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要我说,你呀,就该赶紧回到京城去!”白慕站起身来。
一听到回京城去,陆嘉才不愿意,她走了一个多月的路才来这边,不到四天就又回去,那她岂不是一直都在路上?
当下朝着沈平知道:“我不能回去,侯爷还要我照顾呢。”
“你照顾侯爷?我看你不把他气死就好了!”白慕回怼了一句,又想起寻找时惊魂未定,抬起手来弹了陆嘉脑门:“当真是胡作非为!”
陆嘉吃痛,捂住脑壳。
转眼将求饶的目光投给了坐在边上的张随恩:“嫂子,您管管哥哥!”
张随恩却没有向着她,而是恨铁不成钢戳了戳她的额头。
在白慕之后继续念叨:“你说说你,一言不合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要是有什么我们该怎么办?老太太像眼珠子一样疼你,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叫老太太怎么活?”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白慕又要展开他喋喋不休的本事。
陆嘉连忙捂住耳朵:“好了好了,我下次再也不随便跑了,表哥你就不要念了,头都要大了!”
一场有惊无险之后,白慕收回了自己所有的卫兵,回到了州府区。
小院之内,沈平知平静喂完鸡,然后淡淡呼唤陆嘉过去吃饭。
坐在小几跟前,摆着几样酱菜和一盘炒肉。.
沈平知为陆嘉添了一碗饭,而后一言不发,自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饭吃得过分压抑。
“你还在生气?”陆嘉试探着开口,她连筷子都不敢伸出去。
沈平知没有回复她,只是夹了一筷子炒肉放在陆嘉的碗里:“吃饭,不要小心翼翼。”
陆嘉张了张嘴,确实没有胃口。
当下将筷子放下,看着沈平知:“我知道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我担心你是应该的,”沈平知终于抬眼,他那双目光沉淀出了无限的冷静:“怎么?找到澄言的下落了?”
陆嘉一怔,没有想到沈平知将她的行为目的看得如此透彻,当下瞬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否认也不是,不否认也不是。
沈平知慢条斯理的咀嚼,咽下了一口饭之后,朝着陆嘉道:“我知道你出行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去亲眼看看阜康城内有没有澄言的消息?”
他夹了一筷子咸菜:“我不是在怪罪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此行是否有什么收获。”
陆嘉抬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去得太不小心了,所以什么都没有找到。”想了想还是将对于平山的疑惑掩埋在心底。
沈平知不加多言。
相顾无言,陆嘉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眼前的饭。
并不可口,应该是沈平知让阿顺去煮的。
吃起来也只是对付一下肚子,做不到美味佳肴四个字。
“澄言的事已经有很多人在找了,我建议你不要再过多的吸引目光,你今天一走,我们漫山遍野的布施,旁人见了,不是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沈平知将目光低敛,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有心人再往内多思一层,就是你我的万劫不复。”
陆嘉看着沈平知,她从来没有见过沈平知用这样严肃的语气与她说话。
沈平知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吃完饭之后便坐回了自己书桌边上,开始整理卷宗。
从陆嘉眼中看来,挑着灯的沈平知看上去有一股莫名的疲惫。
“可是府衙上有什么问题叫你觉得艰难?”陆嘉在边上试探着开口。
沈平知摇了摇头:“夫人不必操心这么多,好好吃饭快些休息去吧,你身上的伤,我从军中拿了一罐金疮药来,应当有效。”
……
此后的数日……甚至数月里,陆嘉与沈平知之间都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生活,朝夕相处的岁月冲淡了陆嘉心中的隔膜。
她守在顺安县边界,想要等到陆衡的消息,但这么多时日下来,不仅没有等到陆衡的消息,反而在她心中更生不祥的意味。
在期间,她也在沈平知的帮助下,离开顺安县到莱州的各个州县去看看,但是无一不是失望而返。
冬去春来,寒暑更迭。
鸡圈里的鸡杀了吃也换了几轮。
小院子里农作物越来越齐全了,不仅养着鸡还养了鹅,过年的时候沈平知寄养在别人家的那只猪也宰了,将其中一部分留做腊肉,一部分无偿分给了街坊邻居。
陆嘉缝好了最后一针的棉衣,差使阿顺送到府衙去。
她竟然慢慢的习惯了这种平淡,且想着沈平知的生活。
顺安县的冬天太冷,冷得整个人直打哆嗦,就是在房间里烤着火,背着火的那一面也觉得寒彻骨。
张随恩时不时都会来找她,作为随军娘子,在跟随丈夫戍守边境,大多数时间是没有机会与丈夫独处的。
她若无聊之时,便来寻陆嘉,两个人反而积累了较为深厚的情谊。
“他们说大硕那边今年冬天有商人要来做生意。”张随恩坐在边上,一边烤火一边纳着棉鞋。
陆嘉顿住了手,抬眼问:“是什么商人呢?”
“不知道,好像是安雅吉利部的。”张随恩低着头,火光摇曳照耀她的脸庞。
陆嘉心中却有几丝不祥:大冬天的有什么好做生意,怎么不等到来年开春或是天气好些时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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