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没有想到陆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这句话何尝不是等于‘我喜欢你’？
正当陆嘉以为陆衡不同意，红着脸打算骗陆衡这就是一个玩笑而已的时候，陆衡突然郑重其事回应她道：“好。”
好。
陆嘉惊愕睁开眼，她不敢抬头陆衡，一个好字回答得飘飘然，看上去轻而易举，却意味着将来要承受太多世俗的逼迫，不婚主义、丁克族在后世成为年轻人的一种时髦，但在这个古代背景只能换来谩骂。
陆嘉带着不可置信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陆衡拉长了音调，伸手托起陆嘉的下巴，看着她惊愕的神情，陆衡失笑道：“好，我答应你。”
陆嘉只觉眼前视线模糊。
耳边又传来陆衡无奈的笑问：“怎么又哭了？”
“没有……”陆嘉连忙擦拭干净眼泪：“你看错了。”
陆衡看她不讲道理的样子，连忙举起手来投降：“当然是我看错了，我们嘉儿说的都对。”
听陆衡又将称呼变成嘉儿的时候，陆嘉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喊你澄言哥哥。”
没头没脑一句话，像是一坛子醋打翻在地上，升华出酸气蒸得陆衡心里生发出甜来。
被吃醋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存了逗一逗她的心思，装作此事十分正常的模样平淡开口：“怎么了？”
陆嘉气得伸手去捏陆衡的脸，被陆衡一躲没抓到，反而一手抓到了陆衡的衣领，当下显得很霸道的姿态朝着陆衡道：“我不许！”
她看着陆衡脸上噙着笑，当下了然陆衡是在逗她，当下却生了比试的心思。
小样，你姑奶奶可是看了五百本言情小说的人，刚才是关心则乱，现在让姑奶奶照料照料你。
欺身上前，逼近陆衡。气息如吐幽兰在陆衡耳边：“澄言哥哥、哥，这些都只能我叫。”
陆衡耳根子一红，陆嘉听着陆衡那一阵阵心跳，得逞一般勾起一个笑。
眼睛落在陆衡领子内锁骨上的红印子，她以为是云侯小姐嘴上的胭脂，心里生出几分不悦来，伸手就着陆衡身上的衬衣擦了擦那些印子，有些兴师问罪道：“这儿，是什么？”
陆衡下意识看那位置，自然瞧得不真切，诚实回答：“不知道，也许是沾到了什么野果子。”
陆嘉端详他几息，哼一声坐直身子：“也说不定是什么野花。”
陆衡听她意有所指，哭笑不得：“一定不是，你是醋精转世吗？”
“我是。”陆嘉丝毫不避讳：“你再随便带着别的女子出行，让人喊你澄言哥哥，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明天要是阴天怎么办？”陆衡原本还想插科打诨，只是对上陆嘉那双认真的眼眸，当下只好从了她的意思，无奈开口：“我答应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随后，陆衡将陆嘉送回了晓月轩去。
在紫月看来，陆嘉的心情像是开了过山车，死气沉沉了两个多月，突然一晚上又活了过来，心事已然解决，脑子里就有时间关心这空荡荡的肚子，当下喊着紫月去厨房要些吃的来。
对着门口站着的陆衡道：“哥，你陪我吃。”
陆衡嗯一声，进了门来，顺理成章坐在小厅上的椅子上，看着紫月和苏芦将厨房有的东西全都拿来了，他伸手取过碗帮陆嘉舀了一碗小粥：“先喝粥。”
他原本就不饿，托着下巴看着陆嘉吃。
充当人工布菜机。
“哥，我听二姐姐说，之前和大硕氏打了一仗可是是险胜，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陆嘉也没有闲着。
按照原作的剧情，这个时候是到了定梁动荡的时候。
也是宁王和陆宛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
陆衡抬眼看了一眼陆嘉：“嘉儿，陆宛这个人很危险，哥已经跟你说过了。”
陆嘉却摇了摇头：“可是这么多年，她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咱们家的事情。”
原作里，陆宛和陆衡是一路人，对于陆府里的众人简直是恨之入骨，所以陆宛一直给陆府使绊子，甚至和陆衡一起害得陆谚丢官，徐氏上吊。
可是现在压根没有那么严重的阶级矛盾，家里也比较平静，徐氏都不去找陆宛麻烦，陆宛也没有心情理徐氏，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危害府内的必要？
陆衡叹了一口气：“大硕氏这几年发展很好，他们一直记得当初王子被定梁将士所杀的仇恨。此前虽然是胜了，但是不过是没有丢城池而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定梁如今唯有李将军与镇国公府上几位可用，其他将领都已经老矣。
青黄不接，难以应对。”
陆嘉心里沉沉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难道这么快就要进入乱世了吗？
虽然在原作中，为了表现女主陆宛和宁王的英勇，常常描写他们如何拯救百姓，印象最深里就有一场是定梁的神威军在陆宛的带领下拯救即将被屠城的‘顺康城’。
可是对于她这么一个普通人来说，那样动乱的时代，不是她彰显英雄气概的舞台，活下去只能完全依靠运气。
一想想就很裂开。
“舅舅此前在顺安县传来消息，只说五百里外的崀山后似乎集结军马的痕迹。”陆衡自然不知道陆嘉在想什么，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陆嘉而已。
说到舅舅，指的是徐氏的那位胞弟徐应。
虽然陆嘉觉得老天一定是瞎了眼，整天晃荡来晃荡去的徐应居然也考中了进士，虽然名次很一般，中了之后就被安排去了北部边陲的顺安县当县丞。
一去也已经一年多了。
陆嘉听到军马集结的痕迹，当下着急朝着陆衡道：“顺安距离京城可远？若战，兵部是否有把握？”
陆衡侧过头看着陆嘉，失笑道：“不必担心，若战，京城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哥，不瞒你说，”陆嘉放下筷子，突然开口：“我怕死。”
陆衡手一顿：“怕死很正常。”
他浅笑着，将心底的话压下：只是这样，我就绝不能还将你拖入我这个麻烦的深渊里了，你便先什么都不知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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