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某处秘密牢狱。
火光摇曳,牢深无风。
阴森森的地下室,随处挂着十八般酷刑的各种刑具,各种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让人不寒而栗,令人觉得这分明就是那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而非人间牢狱。
这里,水阁的六号基地。
这里的七十二式审人招数,至今未有人能抗过五招,哪怕是最硬的汉子,最多三招,就精神肉体完全崩溃。所以这里,至今还没遇到不招供的人过。
黑色背景里,宫玥一身黑衣缓步而来,一张脸刚好处在光明和黑暗的交汇处,那双眸子里,渗出的冷光让人看上一眼都似乎浑身被死亡瞬间笼罩。
那周身散发的气息让这本就阴冷无比的地下温度瞬间又下降了不少。
仿若从地狱走来的修罗。
每走一步,似乎就能收割人命无数。
“哪只手摸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人间的温度。
牢房里的刺客,满眼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修罗,浑身颤抖,那本就被白苒刺了一刀的命根子,此时血水和尿水一起随着裤子滚落下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诺不出来。
“砍了。”宫玥面无表情,对沉鱼道:“七十二式,务必每一式都让他仔仔细细享受一遍。”
顿了顿,又道:“务必让他活着,清醒着。”
“是。”沉鱼心里一惊,水阁这七十二式不要人的命,却比要人命恐怖千万倍。比起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七十二式,死亡才是最大的奢望和幸福。所以,以往,从这里死亡的人,最后的表情都是无比幸福的。
沉鱼看了看刺客,自己都不由自主跟着抖了一抖。
这刺客接啥任务不好,非要倒霉催地接了刺杀林大小姐的任务。这是这辈子缺德事做太多,才会有这水阁建立以来给予的最高待遇吧。
谁让他不仅要刺杀,还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触了主子的大忌呢。当他后主子一步赶到的时候,看到主子扫过林大小姐那半开的领口时候那眼神,他就知道这刺客会有啥待遇了。只是没想到,比他预计的待遇还要高。
“沈瑾瑜在哪?”宫玥眼神比刚才还冷。
“四号房。”
沉鱼沉默地在前面带路。
四号房里,沈瑾瑜戴着镣铐,仍然穿着那身斗篷黑衣,只是斗篷早已不知所踪。
看到宫玥走来,沈瑾瑜眼里闪过一丝凄然:“宫玥,你真就这么绝情吗?”
“你动了你不该动的人。”宫玥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声音冷如寒冰。
“哈哈哈哈。”沈瑾瑜癫狂大笑起来,声嘶力竭地冲宫玥吼道:“她真对你就如此重要吗?你是我的,我的,从我五岁那年,第一次在宫宴上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爱了这么多年。你为何要如此心狠,对我下那样的狠手,你就下得了手吗?”
“你不该动她。”宫玥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这句。
沈瑾瑜冷笑:“动她?哈哈哈。为了能得你看上一眼,我拼命学诗词学歌舞学所有你看得上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视而不见,为什么,那林白苒才和你认识一年,究竟用了啥狐媚子迷住了你?我爱了你十几年,她凭什么说抢就抢?凭什么?”
“她对她做的,十倍。”宫玥不再看沈瑾瑜,转身离去。
沉鱼再次一惊:“是。”
“宫玥,我诅咒你,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林白苒,你就算死了也得不到她,哈哈哈。”沈瑾瑜冲宫玥的背影大喊。
“宫玥,还记得我爹死前给你说的话吗?你这一辈子,都过不了你自己的心。你不会得到幸福的。哈哈哈哈。”
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过好,沈瑾瑜笑得满脸泪痕。
宫玥背影微不可见地僵了僵,随后离去。
沉鱼跟上。
“唐轻揽?”宫玥声音听不出一丝语气。
“是,主子,唐门少主偷偷离开唐家,但是来京原因未知,宫里尚未察觉。”
宫玥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道:“他这次救了苒苒,也罢,暂时留着他吧。宫里那边,帮他遮掩下。”
“是,主子。”
“今天的事,不许让苒苒知道。”
“沉鱼明白。”
沉鱼盯着主子那肃杀的背影,叹了口气。帝京人的眼里,主子是那个才华横溢颠倒众生却冷漠疏离的玥小王爷,漠北人眼里,主子是那铁血风华的沙场儿郎,四大阁绝大部分人眼里,主子那是神秘莫测高高在上而风华无双。
却很少有人知道,主子那属于黑暗的一面。
他明白,主子,他不愿意让白苒小姐看到这一面。如果可以,他想让白苒小姐永远面对的是阳光和温暖。
就好像,他那些年默默地为定王殿下而做的那些黑暗的事,只是想让殿下多一点光明,少一点黑暗。
而白苒小姐眼里的主子,沉鱼不知道。但是,那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因为她每次看主子时候,那眼里的光华,隐不住,藏不了。
哪怕,是一开始,白苒小姐还在和主子日常互坑的时候,看不顺眼的时候,他也知道,爱情的种子早已夹杂在争斗里,在两人心底悄悄生根,发芽,成长,哪怕他不自知,她也不自知。
自己,最擅人心,怎么会读不懂看不出呢。
沉鱼自嘲地笑笑,他看透所有人的心,却唯独不敢看自己的心。
这样,也好。
被宫玥守护在阳光里的白苒,此刻正在阳光下和古月风在研究三婶的伤口。
古月风每天都准时地到忠亲王府帮张招弟换药。
而白苒又愧疚又感激,因此也每天都会去探望三婶,并向古月风咨询三婶伤口的愈合情况。
古月风是个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格,也是个话唠,和白苒一拍即合,两人没两次就混得门儿熟了。
于是每次换药时候,古月风和白苒两人都要就缝针进行一翻细致地研究和点评,讨论哪里会有疤,哪里会没有,哪里疤小,哪里疤大。
“哇,风风,这里缝得挺好,针脚细密,看起好像不曾伤过呢。”
“哎呀苒苒,那天第一次练手,这个地方我戳错了几次,重新扯回针头,来回戳了好几次,反复修改,才弄成这样呢。
我觉得我真的挺有女红天赋的。可是我娘我家姐姐妹妹都说我是她们见过的针脚最烂的人呢。”
古月风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觉得她家姐妹都是嫉妒她的天赋,故意打压她。
“哎呀,风风,你看这里,怎么缝得像个蚯蚓,好丑呢。”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看呢,哪里像蚯蚓了,明明像一朵花,你看,这边这个像只小蜜蜂呢。”
……
两人完全忘记了医者的职业道德,一兴奋起来,口无遮拦忘乎所以得早已忘记了病人的耳朵还没聋呢。
躺在床上任两人指指点点肆加评论的三婶,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接受缝针的决定是否做错了,搞得她每天换药时候压根不敢看自己的伤口,她怕啊,怕惨不忍睹啊。
当了她们的试验品也就罢了,还得每天接受各种奇葩参观和评论,她想打死三叔的心都有了好不好。
于是三叔每天都得接受三婶的家庭暴力。
令三婶意外的是,拆线那天,当她鼓起勇气对着铜镜一照,原本以为的惊吓变成了惊喜,虽然无可避免地留了少量的疤痕,但是比起不缝针来的疤痕,那简直不要太轻微了好不好。
古月风又给三婶找来了一些能够抑制疤痕增生的药物,让她定期维护。
三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英明神武了。于是,白苒她三叔终于过上了没有家暴的幸福日子。
而白苒和古月风就在这样奇葩的交往下,关系越来越好,经常没事儿就约着一起吃饭聊天逛大街,一起讨论帝京公子排行榜,没多久就混成了铁哥们。
整天乐呵呵的白苒,没有意识到,大.麻烦很快就找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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