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必须甩。”白苒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水流得更欢了。
“女人,你想谋杀亲夫吗?我还是病人,虚弱着呢。”宫玥声音无力,身娇体软,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柔模样。
一把将白苒拉了下去,扑在他胸上,紧紧抱住。
这一觉,他睡了好长好长,做了好多好多梦。梦见了母妃,梦见了父王,梦见了那个以前反复在他梦中出现的小女孩。
梦里温暖舒服,让他沉沦得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
只是,脑袋里总有个女孩子絮絮叨叨地声音每天都在烦着他,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他却想不起她是谁。
不忍出声打断她,每天听她诉说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习惯了她每天的唠叨。
直到有一天,那个声音说,要睡了他,还要把他卖窑子里,他吓得一个激灵,梦里的世界开始幻灭崩塌,他醒了过来。
初若静静地站在门边,很久很久,最后轻轻地,退了出去,面具下,泪流满面。
出了门,往院里的玫瑰花海而去,在里面,一坐就是一天。
......
宫玥醒来的第二天,就去向初若告辞,准备带着白苒离开幽灵谷。这一睡就睡了几十天,再不回去,京里该翻天了。
“大恩不言谢,前辈的恩,玥和白苒小姐铭记在心。”宫玥给初若深深地鞠了一躬。
初若隐在面具下的脸,看不清神色,他淡淡地道:“能凑巧救了小公子,那是缘分,不必言谢。”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宫玥,“小公子似乎身中奇毒,初若医术不够,尚不能助小公子一力,这两颗药丸赠与你,也许,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宫玥接过,再次给初若鞠了一躬。
白苒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初若说完,就转身回了屋里。
宫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随后,牵起白苒的手,出了小院,走出十步远,突然回头,望着院里那片火红的玫瑰花田,神色莫名。
穿过桃花林,出了谷。
出了谷,白苒这才发现外面连接着普通的山坳,山坳里无数地脚印昭示着近期,有无数人曾造访过这里,只是脚印都到了谷口就开始凌乱,然后往北而去。
宫玥仔细瞧了瞧那些脚印,又观察了下附近的树木和杂草,对白苒道:“起码来过十几批人,还分属不同阵营。看来我们失踪的这些天,坐不住的人多了。”
“这些脚印为啥到了谷口就都往北去了,对谷口好像视而不见呢。”白苒疑惑地盯着那些脚印。
“这谷口的桃花林被初前辈摆了深不可测的阵法,非阵法造诣精妙的人,自然是看不见,也进不去的。”宫玥敲了一下白苒的脑瓜。
“原来前辈也是个大神啊。”白苒又开始崇拜起来了,“宫玥,你的海棠苑不是也有阵法吗?和这里的阵法比,谁更厉害?”
“这里。”宫玥很干脆地道。
还以为宫玥就是无人能敌的机关阵法大神了,没想到这里还遇到个更牛的。“对了,你的阵法和机关谁教你的?”
“阵法是拿书房里的一本书自学的,机关是臭道士教的。武术,也是臭道士教的。”宫玥喊起臭道士来毫无尊师重道的觉悟,“哦,臭道士是我和宫青临共同的师傅。”
白苒恍然,原来是师兄弟哦,难怪相爱相杀的。
“记得定王殿下也会阵法,谁教的?”白苒想起宫青临每次都能顺利通过海棠林,只不过有些小小狼狈。
“我教的。”
白苒揉了揉脑袋,纠结道:“那你和定王究竟啥关系啊,堂兄弟?师兄弟?还是师徒关系?”
“银票关系。”
白苒:“......”
“大神,教我要多少银票?能教教我吗?”白苒拉住宫玥的手,满眼冒光,箐箐初中时候经常给她念叨的奇门遁甲啊,在她心里,那逼格可高了。
宫玥撇了眼她,“就你那智商......”
白苒心里一梗,你眼里的鄙视不要太浓好不好,在我们那里,学霸要是敢用这眼神看学渣,那是要被打的,知道不?
两人沿着山路走了大半天,白苒那小短腿就开始不争气起来,挪不动了,一屁股坐地上,不肯走了。
宫玥蹲下身,揶揄道:“果然是矬子,腿短就是不行啊。”
矬子?你才是矬子,你全家都是矬子。白苒恶狠狠地刮了他一眼,“矬子咋了,我绊你家门槛了?”
“嗯,这倒提醒我了,回头让人把海棠苑的门槛全部削低一点。”宫玥开始气死人不偿命。
“好了,上来,本王背你走。”宫玥转身,背对即将炸毛的白苒道。
白苒毫不客气地往他背上一扑,我叫你毒舌。
“这么重,该减肥了。”
白苒......
好吧,比毒舌,她自动认输,自己要是孙猴子就好了,变个大石头,让他尝尝猪八戒背媳妇儿的滋味。
宫玥把白苒往上捞了捞,嘴角勾起,自家媳妇儿,还是要自己来背的,这丫头,又瘦了,比上次背她更轻了,这一个月她受苦了,回头赶紧给她补回来,多点肉,手感更好。
白苒趴在宫玥背上,两条腿儿晃悠着,用手把玩着他那黑发,却再没说话。
“宫玥。”白苒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胆怯,“初若前辈说,你身中奇毒,是吗?”
宫玥脚步微微一顿,身子也微不可见地一僵,随后继续往前,轻道:“嗯,很小的时候就中了毒。”
一阵刺痛和恐慌在白苒心里蔓延。
“那,你会死吗?”
宫玥身子再次僵了僵,沉默了一下,笑道:“傻瓜,放心,不会让你守寡。没啥事的,有润玉呢。”
白苒:“......”
这话,接不下去了啊。
宫玥把白苒往上托了托,望着远方的山巅,良久,呼出一口气。
苒苒,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承诺能否做到。
可是......从谷底醒来,我就再也不想放开,就算,不能和你白头偕老。可我,就想自私这一回,任性这一次,不管不顾。
猪*宫玥*八戒背着自家媳妇儿,又走了半天,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该天黑了,宫玥放下白苒,两人准备就近找个地儿歇息一晚再走。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小队人马,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对话声。
“队长,这一带都搜了几遍了,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再来吧?”一个小兵的声音。
“不行,那边再搜一次。”一个温和却坚定的声音。
马蹄声响起,那对人马向白苒他们这边奔了过来。
白苒心里一紧,怕别又来个刺客吧?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遂紧张地看向宫玥。
宫玥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本王醒了,还用你怕?”
这点人马,就算他现在身体还虚着,实力还没恢复到原来的两层,那也只是抬手之间的事了。再说,这队人马身上没有那种杀气和敌意。
白苒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队人马。
当先一人,着一身制服式的骑装,青竹般挺拔的身姿,又多了一份军人的硬朗和冷静。
白苒脑袋轰然,是他。
顾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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