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流泪了。
莫非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进而觉得自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李啟嘴巴张开又合拢,憋出一句安慰:“没事,夭桃,你也很厉害的。”
陶宜视线不善地横了一眼李啟,我当然厉害了。这还用你说?要不一时不查,能被你这个黑心的家伙抢了火油矿?
气极!
陶宜依旧没有理睬李啟,这个时候陈主事已经来到中年男子的宅院,中年男子面对这条大鱼自然十分心动,他谨慎起见,查到到楼兰、姑墨两国烛火贸易的事情由中书侍郎的小公子负责后,便放松了警惕。
背靠官方的生意,当然是好生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刚想着在蜡烛中掺杂些什么可以引起宴会的骚乱,从而让负责宴会的太子殿下被处置,这就有人送来了猛火油。至于猛火油的颜色问题,倒是很容易解决。
陈主事得到主子的命令,立即回去复命,表示愿和李啟达成合作。
见鱼儿上钩了之后,李啟终于亮出此行的目的:“既然贵坊愿意合作,我这边想要去趟作坊实地考察,劳烦您安排一下。”
要求观看作坊的客人并不少见。陈主事以往都是带他们参观一下火烛作坊的外部。反正外行人也不清楚烛火制造的核心工艺,好忽悠的很。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前往作坊。
对于跟随在李啟身边,一直没有做声的陶宜,陈主事不免疑惑:“这位姑娘是?”
“这位姑娘是我们主子的身边人。”李啟这才引荐。
这样啊。中书侍郎的小公子派婢女监视此次商谈,的确合理。
李啟和陶宜就如门外汉一般任由陈主事忽悠。随着陈主事抑扬顿挫的言辞,他们进一步表示出对荧煌火铺的强烈认可,陈主事见两人更加信任自家铺子,心里不免得意。
而得意,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以至于一大箱子彩芯烛火被人拉出去后好一会,商贾才意识到不对。
但转念一想,旁人断不知道彩芯烛的奥秘,他便放松下来。
“方才那车蜡烛好些别致,不知道能否运送一部分到楼兰去?”
商贾心中咯噔一下,运一些到楼兰去,他怕不是要背上谋害楼兰,挑拨两国关系的罪名哦。不过彩芯烛并非只有有毒的那种,还有正常的。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南边供货商出了点问题,咱家铺子材料十分短缺,暂时没有余力制造出一批送往楼兰。”
南边。果然如此。
套话成功的陶宜压下心中的猜测,十分善解人意:“那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送彩芯烛吧。”
“姑娘有所不知,这彩芯烛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陈主事侃侃而谈,十分自然。
“什么名字?”
“长命烛。”
“长命百岁的意思?”
“正是。”
“那可真是好名字啊。”陶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心下却吐槽:怕不是偿命烛哦。
参观了一番之后,陶宜和李啟一同离去,一路之上,聊得都是生意。
回来的时候,李啟本想满足陶宜的购物欲望,却见她说:“我有些私事,要先行离开一下。”
李啟应允。
陶宜穿行在人海之中,不过片刻,李啟便再也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如此的行走方式……明显是十分清楚反追踪术的。
看来陶宜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啊。
不过也是,一个陇右长大的女孩身怀极高的医术、毒术,又厨艺绝佳却选择入宫,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复杂也好,有秘密也好。只要不伤害大雍朝,不伤害自己,那他便会护着她。毕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
陶宜来到一座花茶楼中,从花枝招展的歌姬中游过,来到后院,推开西厅门。
厅中,披金带彩的观音菩萨像下,燎燎香火升腾而上。一人穿着僧袍跪坐在蒲团之上,虔诚的敲打着木鱼。
此人,是个还俗的和尚。
和尚睁开半眯的眼睛,转过身来,语气超脱:“你来了。”
“是,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陶宜冷漠道:“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浪费口舌。”
“嘘——”和尚在唇边竖起食指:“桃子,菩萨在上,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桃子是陶宜的代号,之所叫这个代号,是因为和她名字的陶谐音。
陶宜面上表情更冷,嗤笑出声:“你们也配说这样的话?”菩萨在上,可却行着罪孽深重的事情,心中怕是恶鬼横行。
“我们的善,乃是人间大善。桃子,你狭隘了。”
“停,你既然没话和我说,就赶紧让我阿耶过来。”陶宜提出自己的疑问:“阿耶不在陇右呆着,怎么跑到京都来了?”
“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就要来了。你阿耶带着陇右的特产贡品前来复命,因为路途遥远,便来早到了一些日子。”
的确是十分合理的解释。只是有的时候,越合理就越存在问题。
陶宜没有再问,她便在一旁等候。不过半个时辰,她的阿耶就到了。
典型西北大汉的形象让他十分好认,陶宜一见到他,神色却没有半分起伏。毕竟这又不是她的亲爹,她亲爹……才不会来花茶楼这种地方呢。
“我辛辛苦苦送你进宫,是让你为我族谋荣耀的,你都做了些什么?”一开口就是浓烈的斥责。
陶宜想了一下,她做了一些什么?
在侍寝的当日凭借着出神入化的演技将一个恐惧侍寝的女子形象演的淋漓尽致,成功打消皇帝因她貌美而产生的那丝占有欲,而后咸鱼一般苟在小窝里,不愿惹任何纷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不想顺了眼前这些人的心愿。一步一步的爬到龙床之上,然后魅惑的皇帝不能自已,最后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让随着年纪增长开始显露出昏聩的皇帝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不想这样做,仅此而已。
“混账!我族如此辛苦的培养你,是为了什么?”
一巴掌就要落到陶宜身上的时候,她灵巧地躲过。
“不要以为你进了宫,我们就掌握不了你。”
西北大汉掏出一根陶笛,有节奏的吹奏起来,陶宜赶紧捂上耳朵,但笛声仍旧引起养在她心脏中子蛊的强烈回应。
倏地,陶宜浑身痉挛,如落叶一般扑倒在地,血液沿着嘴角涓涓留下。
即将昏迷前,她想的是……我都主动暴露出问题了,李啟你怎么还不派人追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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