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你每天都板着一张臭脸,真当别人都欠你钱,非要捧着你了?说不定人家私底下都想将刮花你的脸,狠狠地蹂躏一番。
要是你醒不过来,我就可以对着你的脸下刀了……”
陶宜絮絮叨叨地在李啟的耳边讲着,另外还要警惕着有无被人发现。
她到底不是那个心狠手更狠的师傅,说着说着气势就弱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李啟还没有半分苏醒的痕迹,瞧着气息愈发式微的李啟,见惯了生离死别的陶宜猛然意识到。
他就要死了。
虽然李啟有些时候很讨厌,但综合而言,他真的是个好人。
“喂,不要死啊。”
好人都应该长命的,不应该在这个旮旯角里寂寂无闻地与世长辞。
涌出眼眶的滚烫泪水落到李啟的头发上,打湿了他的耳朵,又渗到他的脖颈处。
湿热的泪水刺激着李啟的神经,意识恍惚的他仿佛听到有人为他难过,为他留泪。
时光仿佛倒流了一般,李啟回到了年幼的时候,母亲用身体仅仅地护住自己,冰凉的泪水低落他的头顶时,他听到被乱箭射穿的母亲温柔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眷恋与期盼。
“啟儿,活下去。”
活下去。
正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赋予了他一个人面对深宫尔虞我诈的勇气。
李啟刷一下睁开眼睛。
幽深沙哑的声音低沉又空灵:“谁要死了?你要打爆谁的头?画花谁得脸?”
陶宜吓了一跳,赶紧改口:“一个和我有仇的宫女的,刚才人还带着一群侍女围殴我呢。”
李啟缓慢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看着笑容苍白的陶宜,毫不留情地回击:“你假笑的时候也很讨厌。”
费劲心思救活的猪居然说她讨厌?
陶宜的笑僵住,她忍不住怼:“谁想笑啊?谁让我身份卑微,见谁都得讨好的笑呢。”毕竟有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啟虚弱地睁着眼,瞧见有些委屈地陶宜,温柔低语:“以后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在我面前。”
他尝试着起身,去发现瞬身散架一般,无法用力。
陶宜赶紧阻止他作死的行为:“贵人,别动。现在你可是虚弱期,至少要再缓一个时辰。”
李啟听话的一动不动。
“贵人,你这毒,应该很长时间侵染导致的。”陶宜提醒了一下,她可不想再如此辛苦的救人了。
身边人下的?
李啟回忆了一下自己寝殿的人,一时间没有线索。德勤店自然被贵妃安插了诸多人手,只是,自己平日从不在殿里吃饭,就连喝的茶都是亲手泡的,怎么还会中毒?他将自己疑问说了出来。
陶宜想了想:“下在饭菜里的毒是最容易防范的。除此之外,多的是让人防不胜烦的下毒方法。也许,你书的书籍之上有毒,也许你研墨的墨石上有毒,也许你平时写字的笔上有毒,也许殿里的灯笼是用含毒的材料特质的……”
只有有心下毒,无处不是毒师可以发挥的场所。
随便举的例子让李啟越听越是心惊,这些招数还真是防不胜防啊。他想了想,开口:“你可以去帮我查查哪里有毒嘛?”
“好。贵人,我得走了。”
不然,文启的命保住了,她的命还悬着呢。
万一高荣还在堵着,逮着她一夜未归那还了得?
陶宜准备从松针堆里爬起来,脑袋却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模糊的她晕了过去。
等了一会,依然没见到陶宜起身的李啟侧头望去,见他已经闭目晕了过去。
睡着的她脸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子,鲜红欲滴,一看就不是正常症状。
李啟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好了,他和陶宜都成伤病败员,若是天亮之前还不能动,那明日后宫的头条就要变成了——太子殿下干涉后宫,染指陶采女!
多么劲爆的消息啊,听着就让人燃气八卦的火焰。
幸运的是,一个时辰后李啟恢复了一丝武艺,他遮掩好陶宜后,强撑着来到兰溪宫。
服下宫女熬制的解药后一直忧心忡忡的兰若见到尚且活着的李啟,泪流满面。
“别哭,兰若,为兄请你帮一个忙,请你救救陶宜。”
兰若听着异曲同工的求助,噗嗤一下笑了。都当她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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