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亲手绣的,就是好的
这一头,目送许碧青和叶有容走后,角梅便回了屋。
屋里,叶桑绣着喜被,她刚洗完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
见水珠顺着她的青丝滴落在地上,角梅拿来了干帕子帮她擦拭。
叶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酸涩的手腕:“她们走了?”
“嗯。”角梅点了点头,见她绣着凤凰,落针平稳,杏眼灿灿:“小姐的绣工真的是精进了不少……”
叶桑的绣工不算多精细,但看着让人感觉到用心,而且大体的图样和配色是照着前世的经验改的,倒是弥补了她这一缺陷。
见角梅夸赞,叶桑扬了扬眉。她撑开自己手中的布料瞧了瞧,果然越瞧越满意,就连自己也惊叹了一句:“还真是。”
她不求绣的多好,但自己亲手绣的,就是好的。
她温和的眉眼多了几分俏丽,怎么看怎么讨人欢喜。
见叶桑一脸自恋,角梅捂嘴笑了笑,坐在她一侧,将小竹筐置在膝盖上整理里面的络子。
说话间,便见半空中一封信笺落在面前。
暗卫将信送至。
知道是姑爷来的信,角梅两眼放光。
见她兴致盎然的模样,叶桑失笑,放下手中的针线,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姬长夜的信向来简短,字迹凌厉陡峭,一目了然。
以往,看完他的信,她眼底总会柔光连连,而这一次,直至将信收了起来,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
以为是姑爷在信里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角梅刚要说些什么,便见叶桑又重新拿起了针线,垂头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他说前往云城,不会在容城逗留。”
叶桑的语气平缓,恍若寻常。
信里面,他并没有细说,只说朝廷派遣他护送官员去云城,途经容城,并不会作逗留。
明知道他是有公务在身,她也理解,心里却感觉到莫名的失落。
失落,这是她小时候前世在外风、流的父亲答应会回来看她,但言而无信之后才会有的情绪。
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便不曾有过这般的情绪。
只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会有所期待。
而如今……
在乎姬长夜。
脑海里划过这五个字,她的心猛地一烫,原本缝着边角的手一顿,竟有些失神。
但很快,她便又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被针头戳破。
葱白的指尖渗出了一滴血,角梅惊呼了一声,连忙拿来了药膏和纱布。
“我没事。”叶桑微笑,接过角梅手中的纱布,帮自己包扎。
看出她有些魂不守舍,角梅眨了眨眼睛,隐约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不住一笑:“小姐,若是姑爷不来找我们,我们找他就是了啊。”
被戳穿心事,叶桑一顿。
她抬起眸,看向角梅,见她眼里明亮,仿佛看的清透,叶桑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就你精。”
“那小姐去么?”角梅眨了眨眼。
叶桑笑:“到时候再说吧。”
心里却豁然开朗。
去找他也未必不可。不过也要看情况。
只不过,她记得,许碧青也是云城的?
她想的有些远,心里的低落却消散了不少。
重新刺绣时,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
她心里忽然想起了前世很流行的话——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低……
……
一连两日,许碧青和叶有容都不曾来打扰。
叶桑不曾在意,只听得角梅说那日她们回去之后,便一直各自呆在自己的院落里,不曾出来过。
这几日,整个叶府仿佛又回到了前段时间的清冷。
“听说这两日五小姐害喜,后厨的人都兢兢战战的……”
从后厨拿了食材回来,说了一些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叶有容的性子原本就娇纵,如今害喜,吃什么吐什么,性子更是变本加厉,搞得后厨上下惊慌,一阵的乌烟瘴气。
听到角梅的话,想到前两日叶有容身旁的丫鬟,叶桑顿然不知道要该说叶有容掩耳盗铃好,还是说她愚昧无知好。
闹那么大动静,岂不是更招人眼球?她不怕被人发现么……
但这件事情,她并不想多管,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听到角梅低声地说道:“小姐,听说这几日别院那儿连着两日请了大夫,却未说是什么病……”
但到底是什么情况,角梅没有打探到,却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许碧青刚不再来小桔园,翌日便得了病,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闻言,叶桑一顿,蹙了蹙眉,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似是感觉到那几番凝重,暗处,暗卫低声地说道:“小姐放心,有事有我们。”
主子让他们守在这里,自然是为了叶桑的安危,绝对不能有半点失误。
叶桑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
等第三日,叶项伯和许氏从外地归来。
原本寂寥的大堂瞬间热闹了起来。
叶有容这几日害喜得厉害,一直卧床,遂没有出现。
许碧青带着玲珑前去相迎,她穿着水绿色的比甲,外面套着墨色的绣花披风,相映成趣。
她原本长的就秀美,比叶有容少一分泼辣,多几丝灵动,比叶桑少一分寡淡,多几分俏丽。头发挽成一个简约的小髻,以几朵粉梅点缀,衬着小脸肤若凝脂,光彩照人。
唯有眸里一丝病态被掩盖,一侧的玲珑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从小门出来,便引得众人的注目和惊叹。
都说云城的许家小姐是天将的福星,果然,名副其实。
一看便是有福气的。
叶项伯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足足逗留了半晌,依稀感觉她身上那股俏丽和记忆里的影子重叠,眸底起了几丝波澜,才毫无痕迹地收回。
察觉到他的目光,许碧青眼底划过一丝异样,但到底装作恍若未觉,娉婷地走向他和许氏:“姑父,姑母。”
她低眉顺眼,那模样柔柔的,令人心生好感。
“嗯。”叶项伯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身上,恢复到了以往的威严。
许氏却知道自己这位侄女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淳善,面上极为和蔼地笑了笑,亲切地拉过她的手,问道:“这几日如何?听说你病了?”
她前两日才收到女儿的来信,说是许碧青竟然是叶桑那一派的,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但到底想到之前有关于许碧青的事情,便觉得只怕是女儿想的浅了。
叶有容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不知?
深怕因为叶有容的缘故,而让许碧青心生芥蒂,许氏脸上的关切更深了几分。
许碧青又何尝看不出许氏的心思,眼底一丝流光划过,她柔柔地回应:“不碍事,就是觉得这几日有些乏了。”
说完,她转而看向玲珑,玲珑得到暗示,立马拿出了一个个荷包,递了过去。
“那日侄女来的匆忙,并未带上给姑父姑母的礼物,这几日,侄女心总有几分不安,特意做了护身符昨日刚令人去宝光寺开了光拿回来,当是给姑爷和姑母,希望能够帮你们避邪避灾。”
她将放着护身符的荷包递了过去。
那日,她到叶府,正巧赶上叶项伯和许氏出远门,原本她来,就别有目的,便拒绝了叶项伯要让许氏留下来的提议,没有任何抱怨地住了进来。
再加上她为人谦和,都是个温柔,不会找事的,比起小桔园里邪气兮兮的叶桑,还有翠玉阁的叶有容,更招人敬重。
侍奉在别院的下人们都是用心侍奉的,倒也没有半点懈怠。
许氏接过,笑容满面地接过:“难得你有这份心。”
许碧青是云城鼎鼎有名的福星,福星的护身符就算沾不了福气,但是由头说出来也是讨人欢喜的。
许碧青一笑,又将另一个递给叶项伯。
叶项伯面无表情地接过,看着荷包上细密的针脚,见比之许氏的还要复杂一些,眼底划过一丝深不可测的深光。
他沉声夸耀了一句,便将荷包收了起来,见许氏有话要与许碧青说,寻了一个借口,迈步离开。
直到叶项伯离开,许氏这才收起脸上虚伪造作的笑,将许碧青带回自己的丰和园,随和地问:“这几日是怎的回事?”
原本以为等她们回来,事情应该解决了,哪想,到现在叶桑竟然还安然无恙的。
许碧青微笑,乌黑的眸子里希翼看到几分深邃:“此事,还需姑母搭把手呢……”
她做事,向来喜欢部署严密,等到最后一刻爆发。
见她神情从容,许氏的心也安了下来,连带着脸上的神情更关切了几分:“如此就好,容容性子娇纵了一些,若是与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你别放在心上。”
许碧青不容小视,许氏自然是不愿意让女儿得罪她的。
“我和妹妹相处很好。”许碧青回答。
见状,许氏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说完,便让人送许碧青回去。
许碧青也不再逗留,出了院门,便让那个下人留下,自己和玲珑自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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