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走吧。”李炎去拉李弋的胳膊。
李弋避开。
“哥……”李炎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先回公司了。”李弋说着,大步向前走。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李炎。
“哥——!”李炎看着那决然离开的背影,“你就那么厌恶我吗?”
李弋停下了脚步,但仍然背对着他。
“我不该厌恶吗?”
“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看我吗?需要我搬出去吗?”
“你长大了,炎炎,该去学点本领了。我让助理安排你去留学,想去哪个国家,读什么专业,你跟他沟通吧。”
“不!”李炎绝望地看着那个冷硬的背影,“我不要去留学,不要学什么本领。是你说的,是你说我什么都不用会,你会养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
“我会把李氏股份的百分之四十给你,只要你不作,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但留学必须要去,你整天无所事事,跟现实脱节,永远都没办法长大。”
“我去你妈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想要就这样跟我完全划清界限是不是?我告诉你李弋,你永远划清不了。我们是一个妈生的,我们的身上留着一半一样的血,这就是羁绊,一辈子的羁绊。还有长大,我为什么要长大?我永远都不要长大。即使在别人面前我是大人,那又如何呢,你比我大,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你就得忍着我,宠着我。”
李弋叹了口气,“别闹了,炎炎,如果血缘真能是一辈子的羁绊,就没有那么多祸起萧墙、手足相残的故事了。我也想一辈子宠着你的,但我是人,不是神,我累了。去留学吧,就这样。”
说完这些话,李弋毫无留恋地向前走去。
他就要像这样,永远从他的生命中走出去了吗?
他就要失去他了吗?
从此,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儿,形单影只地活在这冰冷的世界了吗?
李炎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
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看了一眼敞开着的窗户。
林知暖和薄亦尘一直通过开着的病房门,看着这兄弟两人在门外吵架。
看到李炎的这个动作,林知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薄亦尘,抓住他!”她尖叫一声。
几乎是在她出声的同时,李炎朝着窗台窜了过去。
然后,一秒都没有犹豫的纵身跃下。
李弋回头看到这一幕,肝胆俱裂。
“炎炎!”他怒吼着奔了过去。
薄亦尘比他早一步到,他抓住了即将坠落的李炎的手腕。
李弋伸出手去帮薄亦尘,李炎疯了一样狠狠去掐他的手,“别碰我,你都已经放弃我了,干嘛还管我的死活?滚啊,你滚啊!”
李弋的手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他伸出另一只手,拎住李炎的领口,跟薄亦尘一起将他往上拽。
李炎死命挣扎着,“放开我,你们TM都放开我,我是坏人,我不该活着。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两个人要抓住悬在窗口的一百多斤的人本来不是很难的事,但架不住他这么不配合。
李弋心惊胆战,“炎炎,炎炎别闹,快上来。哥不送你去留学了,好不好?”
“那你还要把我赶出去吗?”李炎声嘶力竭地吼。
“不赶你,不赶你,你继续跟我一起住在家里。”
李炎逐渐不再挣扎,眼泪滑过脸颊,“那你别不看我好不好?”
“好。”
“原谅我好不好?继续对我好,好不好?”
“好。”
李炎带着泪水,笑了,“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
薄亦尘跟李弋一起用力,将李炎拉了上来。
他从窗口跳向他哥哥,巨大的冲力让李弋一个踉跄,但最后,他还是稳稳地托住了他。
还好,我没有失去你。
李弋低头,轻轻靠着李炎的肩膀。
比他矮一头的孩子的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连他颈部动脉跳动的节奏,他也是熟悉的。
这是他的弟弟,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父母在世的时候,经常忙于工作,他亦父亦兄地带着他。
父母因事故离世后,他们相依为命,一起风风雨雨度过了这么多年。
这个人,早已扎根在他的身体,融入了他的血液。
一旦将他从他的生命里抽离,他必然会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他的弟弟,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壤,在空气中迅速干枯。
两败俱伤,没有人能好过。
天知道他刚刚费了多大的劲,才对他说出那样的重话。
而当他在看到他纵身跃下窗台的刹那,他瞬间原谅了他。
比起失去他,他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哥,对不起,成为我哥,你一定很辛苦吧?我这么自私,做尽了坏事,却还要你垂怜。”
“不辛苦。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所有的,都不许,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炎靠在李弋的肩头,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他不经意看过去,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林知暖。
她是唯一一个陪她去听东哥唱歌的人,也是他搞了那么多破坏后,唯一感觉到了歉意的女人。
“对不起!”他看着那苍白脆弱,仿佛来一阵风就能被刮走的女孩,用嘴型说了句。
“我原谅你了。”她也用嘴型说,“祝两位百年好合。”
李炎的眼泪在瞬间决了堤。
他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哭声里有终于被原谅的如释重负,也有无尽的悔意。
李弋吓了一大跳,“炎炎,突然这是怎么了?”
“我想回家,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好。”李弋揽着弟弟的肩离开。
他没有再回头看林知暖,他觉得自己不配。
在爱情和李炎之间,他的选择永远是李炎,像他这种人,就应该单身一辈子。
李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截取的东发行的第一张专辑的歌的副歌部分。
深情的男声唱,“你是一切,在现实中,在梦中。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是我的必需品。我会爱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的整颗心只有你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不买保险,不买理财产品,不需要进修拿文凭,再给我打电话,当心我将你和你的诈骗机构连窝端了。”
李弋看着炸毛的熊孩子,忍不住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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