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着在关心林知暖，实际是在提醒她，薄亦尘根本就不在意她，连她吃东西很少都没注意到。
“没事的，我没什么胃口。”林知暖说。
“管家，让人送些水果和一份慕斯蛋糕到我房间来。”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
刚刚，林知暖唯一吃的东西，就是慕斯蛋糕。
俞晗之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亦尘！”秦可柔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她想，如果儿子回头，看到她脸上的泪水的话，一定会心软，不再计较她刚刚冲口而出的话的。
她的儿子她知道，看着冰冰冷冷，其实，他是最慷慨最善良的。只是，因为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让他不懂得如何去表达爱而已。
可惜的是，这一次，薄亦尘并没有如往日一样回头。
秦可柔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发生变化了。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恐慌。
回到房间，薄亦尘去露台抽烟。
管家让人送来了各色水果和慕斯蛋糕，林知暖胃口很好地坐下吃了起来。
薄亦尘回头，就看到女孩拿着叉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东西。
当他第三次回头，看到的依然是这个画面的时候，他烦躁极了。
“林知暖，这房间里除了你，还有一个活人，你吃东西都不知道让人的吗？”
“啊？你也没吃饱吗？”林知暖看着吃的一片狼藉的盘子，“那我让管家再送点过来？”
“不用！”薄亦尘摁灭烟头，“你过来，陪我待一会儿。”
“呃，我看您一个人待着挺自在的，我过去，不会打扰您的雅兴吗？”
“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死就过来！”
“是！”林知暖懒洋洋地应了一句，朝露台走过去。
正午的阳光照着，晒的人昏昏欲睡。
薄亦尘将头靠在了林知暖的肩头。
说真的，以两人的身高差，这个姿势会非常不舒服。
但薄总似乎不在乎，那林知暖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她只是薄总花钱买来的玩偶，而玩偶是不应该有思想并多嘴多舌的。
“林知暖，你说点什么吧。”薄亦尘说。
“啊？”
“两个人这么坐着，一言不发，你不觉得尴尬吗？”
“就，还好。”
薄亦尘放弃了，长长叹了口气。
林知暖困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告诉我，女人到底要什么？”薄亦尘开口。
林知暖吓出一声冷汗，瞬间清醒了。
莫非，她偷偷吃紧急避孕药的事被薄亦尘发现了？
不至于吧，李炎那孩子虽然年纪小，看起来是很可靠的呀，他不可能出卖她。
莫非，是他手底下的人干的？
林知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薄亦尘又说，“我妈妈永远都那么不快乐。”
原来，是秦可柔的事啊。
这位先生说话能不大喘气吗？她都被吓死了。
“在我小时候，她看着我爸在外声色犬马却无能无力，所以她不快乐。她总是跟我说，等我长大后，帮她收拾我爸，让他失去权力变成穷光蛋，将他从家里赶出去，然后，她就会快乐了。”
“我长大了，也做到了她让我帮她做的，然而，你看到了，她依然不快乐。”
“不光如此，她反而时不时要低三下四地去求我爸回家来看我们。我跟兰兰还有奶奶，都不需要薄江州来看我们，需要的，只有她一个。”
对方说了这么多，她要是一言不发，似乎说不过去。
这喜怒无常的暴君说不定又会暴走。
林知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那个，或许，她只是因为太爱你爸爸了。”
“一个视她如空气，将她的自尊践踏在脚下的男人，有什么好爱的？”
“可能，在外人看来是没什么好爱的，但是，爱嘛，毕竟是很私人的情绪，别人看不透也正常。”
薄亦尘苦笑，“林知暖，别人说你浅薄，可在我看来，你一点都不浅薄。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怎么可能浅薄？”
不是她不浅薄，而是原主过于浅薄，两相一对比，就衬托的她跟个哲学家似的。
那原主得浅薄成什么样子啊？
林知暖默默叹了口气。
“所以，林知暖，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男人夜色般浓黑的双眸看定她。
这个时候，应该说“你就是爱”，那就是标准的甜宠霸总文了。
可惜的是，她拿到的是虐文女主的剧本。
“我不知道。”林知暖摇了摇头。
薄亦尘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林知暖以为他又在蕴酿什么高深莫测的话题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匀称而绵长的呼吸声。
这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要不要叫醒他，让他回床上去睡，顺便将她已经有些僵硬的肩膀给解救出来呢？
想起因为手机屏幕亮了，就将这个魔头给弄醒了，害她被一脚踹到床下的惨痛经历，她还是决定放弃。
男人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很沉，但阳光实在太刺眼，温度实在太高，很快，林知暖自己也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压在肩膀上的千斤巨石消失了。
“呼——！”林知暖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肩膀痛不痛？”一脸神清气爽的男人问她。
“废话！”林知暖小声嘀咕。
男人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慢慢帮她揉着。
这姿势，有点过于温情。
而他们是仇人，不该有这样的温情。
林知暖推开了薄亦尘，“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谢谢你。”他真诚地说。
“谢我什么？”林知暖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谢她陪伴他吗？那不是一个玩偶唯一的用处吗？
“谢谢你让我睡了一个好觉。我失眠很久了，但是，为了保持大脑的绝对清醒，我拒绝了所有的药物治疗。”
又是一个失眠的霸总。
十个霸总，九个都睡眠不好吗？
都是钱多烧的，跟农民伯伯一样，一天在地里干十小时体力活，看你还失眠不失眠。
林知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我在跟你聊天，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薄亦尘皱着眉问。
糟糕了！
林知暖心里一凉。
是她的面部表情控制不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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