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倒是打得他措手不及。
看来，自家的宝贝孙女倒是真的长大了，会开始报复人了。
南宫曲泽合上文件，视线落向了屏幕。
完颜佳的成长出乎他的意料，若是今后加以培养，她会是比她母亲还要优秀的继承者。
“佳佳分析得不错，可所查到的资料还有待考证。”南宫曲泽示意完颜琳，继续道：“今日会议暂且到此，所成立调查小组人员的名单今晚将会发送到各位手里。好了，此次会议就此结束，散会吧。”
“等等！”完颜佳出声拦住众人，明眸透过屏幕紧盯着自家外公，笑问：“抛开联合基地不说，我想知道外公会如何处置大舅？”
她叫的是外公，喊的是大舅，目的很明确。
见状，完颜琳急忙解围：“此事为我完颜家私事，各位还请先回避。”
四大家族的代表纷纷离开会议厅。
寂静的室内，响起“砰”的一声。
完颜琳被吓到，神色有些茫然。
她站在一侧，并未言语。
青白瓷茶盏落地，声音甚是清脆，那茶盏碎片还在摇晃不停，一下下地敲着地面，声音在静谧的厅内十分清晰。
完颜坤怒气冲冲地指着屏幕，脸色凝重，许久才说：“佳佳你到底要做什么？让你去小岛呆着可不是为了让你远程操作捣乱的！你攻陷自家信息中心还不够，眼下还炸掉联合基地。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完颜佳轻笑，面上却是无半点笑意。她单手托腮，拇指在桌面上敲着，笑说：“外公，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
完颜坤微愣，看到那眸子时却想起那时黑影所发来的消息。
他说：“二小姐已经知道了秀林酒店的事情。”
察觉情况不对劲儿，完颜琳刚想开口外公眼神却瞪了过来，他怒道：“阿琳先出去。”
完颜琳顿住，她想为妹妹解释几句，可也知道此时若是强行解释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最终，她听从外公的话，离开了会议厅。
关门声响起，完颜坤再次看向屏幕上自己疼了几十年的外孙女，语气不似方才，问：“小佳，你知道了些什么？”
“外公想让我知道的以及不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些。”完颜佳靠回椅背，眼里满是死寂，“外公，您说要是我妈知道您这样做，她会如何想？”
她低声笑笑，“她会高兴还是难过？”
“事情并非你所了解的那样。”完颜坤脊背微弓，语气软了下来，夹带着一丝无奈，“当初你母亲就是因为黑兰资料而没命，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
完颜佳眼眸微动，很快又转为平静，“那您为何不再一开始就阻止我？为什么要在我即将要触摸到真相时才拦下我？”
“这……”完颜坤无话可说，他是有私心的。
完颜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外公，一切在您决定和北宇霖合谋时就已经定下了。往后，您照顾好自己。”
完颜坤抬眼，屏幕已经黑屏。
如完颜佳所说，一切在那时便已经定下，再无修改的可能！
出了会议厅的完颜琳看向站在不远处正和司南爵交谈的颜小书，脸色柔和了几分，问道：“小书，陪我去花园走走，可以吗？”
颜小书轻点头，转头和司南爵说了声“再见”便跟着走向鄢陵别墅花园。
秀安的冬日冷得让人发抖，完颜琳吩咐下人拿来一件红色披风，给颜小书披上才带着她往花园去。
花园内白茫茫一片，她们所过之处皆是碎碎脚印，远看不出，近看有些杂乱。
行至亭子，两人方才坐下。
颜小书望着明才二十出头但已接手处理完颜家各种事情的完颜琳，思绪回到两人初见那天。
似是那一日也是一个大冬天，那年的冬天比今年的更冷，可她却不觉寒冷，不止是因为从乡下被接回来更多的是哪个冬天认识了小佳和阿琳姐姐。
“小佳？小佳？”刚从家族学校完成五级任务的完颜琳抱着自己亲手为妹妹所做的泥人娃娃下车后便从前院一路小跑。
得知消息的完颜佳也拉着颜小书从后院跑过来，三人在前院的小道上刚巧碰上。
“姐姐！”完颜佳冲过去，却没看脚下不小心摔了一跤。
完颜琳心疼极了，忙过去将人扶起，话里透着慢慢的心疼和责备，“都怪姐姐，要是姐姐跑得快点，小佳就不会跌倒了。”
“没事的姐姐。”完颜佳小手紧拽着完颜琳，给她介绍自己的好朋友，“姐姐，这是小书，颜哥哥的妹妹，刚接回来不久。”
完颜琳笑着摸摸她头发，蹲下来和她对视，话语说得极其温柔，“小书，你好啊，我是琳姐姐。”
那时，她刚接回家不久，对所有的一切都还十分恐惧，可唯独对这个姐姐十分依赖。
因此，她还在完颜家住了许久。
完颜琳十分忙碌，不仅要接受家族的训练还有各种外派的任务，不过每次结束回来她都会给完颜佳和颜小书带礼物，直至哪一年的事情发生。
“小书？”完颜琳轻唤，眉目柔和，笑了笑，“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呢？”
颜小书敛去神色，“没什么，就忙着弄课题。”
话落，两人又没了话。
一切本是不该如此的，颜小书想。
风声在耳边呼啸，飘落进来的雪花落在眼前石桌，不久化为虚无。
良久，完颜琳开了口：“小书，我不想你和小佳卷进来，卷到这些黑暗的事情里来。”
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说这话时，她柔和目光直望着颜小书，又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着阿琳姐劝一下小佳，让她不要插手完颜家以及四大家族的事情。”
眼眸依旧如同以往，可此时人已非彼时人。
颜小书轻叹，别开了完颜琳视线，“阿琳姐，小佳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再者，你说不想让我们卷进来，可我们命运本该如此，这哪里逃得掉？”
宿命便是如此，他们再有能力也无法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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