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眼床上,小美女还躺在那,蛙妹躺在它旁边,眼睛已经闭上了。【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这家伙倒是会享受,还知道跑被子上睡。
耳边传来嘶嘶的声音,蛟爷迷迷糊糊睁开眼,在我脸上舔两下,又闭眼趴在我肩头睡了。我忍不住苦笑,难怪觉得肩膀也发酸,这家伙,是该减肥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需不需要给蛟爷减肥,而是想办法找到老道。
他会不会是出门溜达去了?我问。
不太可能。杨宗胥说:高人如果要出去,肯定会和我们说一声。现在一声不响的走了,你觉得他会去干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因为我自己也明白,老道这时候离开,绝对不是去打酱油的。老妇人的死,让他怒火冲天。他能压住火气不立刻去报仇,已经很难得了。加上之前被那些人狠狠的羞辱一番,新仇旧恨,他还能坐得住那才是怪事。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因为他之前在房间里曾对小美女说了一句:你待在这里,不要出事……
我以为那只是他劝说小美女的措辞,可现在细想,真正的含义根本就是你不要去,这些仇我来报嘛。
那怎么办?老前辈他有没有……
这个时候不宜打草惊蛇,在摸清对方所有底细前,我们很难大举出动。杨宗胥一脸为难的说。
我顿时皱起眉头,但同时也理解沅陵老人的心思。这种时候如果为了老道一人而大张旗鼓的跟邪教拼命,显然是不理智的。更何况,老道与沅陵老人其实交情并不深。上次那么多人来救我,一部分是为了偿还爷爷对湘西老司的恩情,一部分是为了杀杀邪教的威风来出气。至于老道……和湘西老司几乎刮不上边。
此时此刻,我彻彻底底的体会到老道的艰难。我没听他说过关于朋友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怎么交朋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找寻师弟下落上。人情世故他已经不懂,除了对老妇人和小美女还有些热血外,对其他人,甚至包括我,严格来说,都只是一种利益关系。
唉……我又忍不住叹气,看看杨宗胥手上的酒,又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便问:有人来了?
红苗的老族长,黑将蛮的大头领你是见过的,还有两位巫蛊的老人家。杨宗胥举了一下手里的两坛酒,说:他们刚到,我正要喊你们出来吃饭,却发现高人不见了。
我哦了一声,往院子里探视一眼,随后想了想,说:那我想想办法,先找出他的位置。
你是说通冥宝玉?杨宗胥眼睛一亮。
我嗯了一声,一边掏玉佩,一边说:与以前有点差别,我也没太多把握,先试试再说吧。
杨宗胥点点头,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出空间。我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细回想了石爷爷的话。
我的意志就是天,我要做的,就是天要做的。那么我要找出老道的下落,应该怎么做呢?
仔细思索半分钟后,我有了大致的想法。随后一手握住玉佩,另一手在半空点下,同时嘴里轻念着:承天!影现……
眼前的虚空忽然一阵颤动,像水一样产生了波澜。杨宗胥惊讶的低呼一声,又后退一步,他那诧异的声音传来:这是……
我心里的欣喜与兴奋,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因为眼前的异状代表,我极有可能成功。
虚空的波动很快成形,一个模糊的画面在我面前展现。我看见前方有一个身影。不高,不壮,身穿破旧的道袍,头发凌乱着,飞舞着。
他身前是九道空符,呈九宫形状排列着。灿烂的金光,从一道符咒内部爆射而出,一时间,另外八道空符也被金光笼罩,如同九颗金色的太阳。
画面有些模糊,而且不断抖动着,可我却看见,老道的道袍更破,在他胳膊上,背上,胸口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血,从那伤口处不断的滴落。
金光十分刺眼,即便这只是虚拟的画面,仍让人感觉到一种迎面而来的尖锐感。仿佛那些光,是无数把剑,正对准你要刺过来。
这种异象,连院子里的沅陵老人,黑将蛮大头领扎古衣他们都被惊动了。几人不再谈论,而是飞快的跑过来。
当他们看到那虚拟的画面时,都纷纷发出了惊疑声。有人看向我,有人看向老道。
怎么了?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不用问,那肯定是小美女的。
我回过头,见她眼肿的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此时,她站在门旁,看着我前方的虚拟画面,不自禁的张大了嘴:那个是……他……
小美女的惊讶是理所当然,但我没时间关心她会想什么。因为现在所施展的法术,对道力的消耗非常大,只短短半分钟不到,画面就开始剧烈的颤抖,眼看就要破碎了。
这时,我隐约听到那画面中传来低沉的嗓音:天地五行,大道存一!九宫现,法令九方尊神,行五方道法!
金光四射中,老道伸出一根手指,点向那道金色符咒上,低沉的喝声响起:坤金!
金色空符微微一抖,忽然间随着金光爆碎。漫天的光刹那间消失,而远处那些或扑来或逃窜的人影上,却有金光四射。
就在这时,眼前的画面破碎了,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而我,立刻便感觉浑身发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在地。沅陵老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来扶住我,关切的问: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会就好了。对了,你们看清他在哪没有?
沅陵老人摇头,他又看向身后的几人。其中一位巫蛊老人犹豫了下,然后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看那些人的穿着服饰,似乎是西北一方,但实在太模糊,看不清到底是……
西北一方……这和我问天上星星有几颗,别人回答你说几颗就几颗差不多。太笼统了,简直和没说一样。
西北那么大,怎么找?
我沮丧莫名,因为就算施法成功,却仍然帮不了老道。整个西北不大不小,可百万平方公里还是有的。别说我们这几个人,就算再多几千人,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
他,怎么……小美女的声音有些结巴。
我回过头看她,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当然是去报仇了。
唉……沅陵老人叹口气,说:没想到他的脾气比我还暴躁,竟然为了独生脉……
不是为了独生脉,而是为了那里的一个人。我纠正说:几十年前他的爱人。
听到这话,沅陵老人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看着我,像是要我继续说下去。
可这涉及到个人**,而且其中的过程很曲折,也有些让人难以启齿。所以我只能说:这事说起来太麻烦,不过,那个人是她的妈妈。哎呀,反正我是说不清,老人家你要问……
什么老人家,叫我杨伯伯!沅陵老人伸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还老人家?小心我一巴掌把你拍成老人家!
杨宗胥在一旁咳嗽一声,我看过去时,却见他嘴巴一瞥,示意了一下。
沅陵老人也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说:虽然找不到他在哪,不过我会让人通知西北那边的朋友。如果能帮忙,就尽量帮一下。唉……都是不省心的家伙。
老人一句牢骚刚说完,却又立刻加了一句:和老子当年一样,都是蠢蛋!
消息已经递出去了,我会让族里的人抽一些专门放在这上面。一位巫蛊老人说。
红苗族的老族长,是一个身穿粗麻布衣,胡子很长,腰有些驼的老人。他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杖,此时也上前一步,用那苍老的声音说:十几年前,我带人在西北救过几个密宗的喇嘛,如今交情也算好。他们教我一种秘法,可将消息瞬间传递千里。我会和他们说一声,倘若他在那附近,便可帮上一手。
沅陵老人嗯了一声,然后手上微微用力将我托了一下,然后问:怎么样,能站稳了吧。
我应了一声,然后试着自己站稳。虽然腿还有些发软,却比之前要好的多。
见我能站稳,沅陵老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与红苗老族长,扎古衣,巫蛊老人他们回到院子里。杨宗胥陪我站了一会,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最终也没开口。
几分钟后,他提着酒去了院子里。
我在门口站了有一会,最后叹口气转过身。然而,当我转身的刹那,身后扑来一股风。同时,我看到小美女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猛地转头,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
他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几声,微弱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三家……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其它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小美女捂住嘴,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沅陵老人他们也往这边跑,我一个转身,立刻扶住老道,也顾不得那些血沾在我手上,衣服上。
你怎么一个人就……我气的想对他大喊。
不能等,我不能等,她的仇,我等不下去……老道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因为除了身上的伤之外,他还有悲,还有苦。这些交杂在一起,几乎要彻底击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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