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狂
第四十章: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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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斋不大,库房就设在后罩房,长华带着饴露饴沙过去时,汤阿姆正看着人落锁,准备回去了。

见长华来,她不禁笑道:“公主怎么又来了?”

到底是缺钱,长华很是宝贵她新得这些财产,今日已亲自看过一回,故而汤阿姆有此一说。

“我来看个东西,”长华笑了笑,她与汤阿姆如此亲近,并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道:“二皇弟送了一枚碧玉滕花佩,我之前没见着,是阿姆收起来了么?”

汤阿姆的笑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又很快点了点头:“是我收起来,后来倒是忘了,公主可是要看?”

长华点了点头,她很好奇,能叫汤阿姆变色的玉佩,到底是什么模样?

汤阿姆的神色却自然起来,从库房一角翻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正是一枚碧玉佩。

玉佩的材质很好,雕花也称得上精妙,不过看着有些年头了,纹路被磨得圆柔,长华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会儿,看向了汤阿姆:“这玉佩,阿姆觉得有蹊跷?”

毕竟,二皇弟穆元光与长华更不熟识,那一份笄礼大约也是张贵嫔一并安排下的,一水儿的豪奢风格,而这一枚碧玉滕花佩,造型雅致,与张贵嫔的那些礼物格格不入。

所以,这玉佩兴许并非是张贵嫔的意思。

而汤阿姆又是这般反应,那就证明,这枚玉佩绝对有问题。

汤阿姆待长华有若亲生,平时什么事都不会瞒着长华,长华本以为,她问了,汤阿姆会告知自己实情,没想到,汤阿姆却只是露出一丝愧色,道:“倒不曾看出什么蹊跷,只是觉得这玉佩样式老旧,我便收到了底下。”

汤阿姆的神色语气都自然无比,可即便如此,长华还是看出了异样。

两人毕竟相依为命多年,汤阿姆对长华十分了解,长华对汤阿姆也是了如指掌。

汤阿姆没有说实话。

“阿姆。”长华收了笑容,只定定地看着汤阿姆。

汤阿姆却垂了眸,没说话。

长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汤阿姆不愿说,她还能逼迫不成?

到底是自己的阿姆,不管汤阿姆因为什么原因又要隐瞒什么,长华都不会怀疑汤阿姆伤害自己,汤阿姆这般缄默,或许只是因为她自己的私事。

长华想及此,又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

“阿姆这般说,那便还收在底下吧。”长华将玉佩放好,将匣子交给了汤阿姆。

汤阿姆看了长华一眼,有些愧疚有些歉然,还有些晦暗不明,但她默默接过了匣子,将它重新放好,什么也没说。

因为这个玉佩,之后的数日,汤阿姆的表现都有些异常,她待长华仍旧体贴入微,可长华却明显感到,汤阿姆的话少了。

她的心头好像压了什么隐秘,叫她神思不属,郁郁难安。

可她询问,汤阿姆又只说没事。

这样的状态,很快也被穆元景察觉了。

因为汤阿姆的自告奋勇,穆元景在静斋用膳的时候越来越多,长华笄礼之后,他几乎日日都来,见汤阿姆沉默了许多,穆元景便道:“汤阿姆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汤阿姆笑了笑,否认道:“不曾不曾,老奴身体好得很,殿下不必挂心。”

话虽如此,穆元景还是私下里问长华:“汤阿姆出了什么事?”

长华还纳闷呢,她自然知道源头便是那枚碧玉滕花佩,可不过是一枚玉佩罢了,汤阿姆何至于此?

她只能摇头:“不知。”

穆元景还当两人起了矛盾,道:“莫不是阿姐任性,惹恼了汤阿姆?”

长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怎么有错的就是她?

她这回真的很无辜,因为汤阿姆,她可再没看过那玉佩一眼。

穆元景问不出什么来,也不纠缠,只道:“阿姐今日要去禁卫营?”

昨日长华向穆元景借了蒙夜,请蒙夜教习禁卫们箭术,穆元景自然答应,蒙夜更是毫无异议,今日便是正式教授的日子。

长华点了点头,蒙夜的箭术她是见识过的,佩服的五体投地,禁卫营那帮人中再没有一个比得过,便是朱冶之蹇三也不行,倒是那季强在射箭上厉害一些,可与蒙夜相比也差得远。

请蒙夜为禁卫营中的弓箭手提高一下水平,是长华早就有的心思,一来明年春狩射猎便能派上用场,二来,弓箭乃是如今这个时代里最为重要的远程攻击手段,虽然长华改进了弓箭样式,可提高射程和准确率,但能有高手指点一下,也是再好不过。

二人用了早膳便一同登车,不多时便来到了禁卫营。

如今的禁卫营同之前大不相同,箭楼并营房均已改建,整个营地焕然一新,士卒们的整体面貌也是翻天覆地,之前的懒散油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整齐,意气风发。

这样的精气神,在一堆老兵甚至伤残兵们身上出现,简直稀奇,且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便是穆元景也不由得为之惊叹。

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想到,大皇姐治军竟也有这般天赋。

甚至都不见她亲自上场,不过是写写画画,定定章程,便能叫一支混吃等死的军队呈现出这样的素质,穆元景心中是佩服的。

长华也挺满意,她对禁卫营的管理可都是按照后世名将治军的标准来的,赏罚分明,令行禁止,就照着这个练,准没错。

但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都难。

好在朱冶之是个靠谱的,对长华的吩咐,他总能严格地完成,这不,才一个多月,禁卫营便已脱胎换骨,完成了初步的蜕变。

这当然只是个开始。

长华要的,不是一支只会机械地遵守命令的士卒,而是一支全能的特战小队,能深入敌后进行刺杀,与强敌短兵相接可以硬扛,追杀营救自有一套的精英部队。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如今的禁卫营,能挑选出来的合格士卒不过寥寥数人,剩下的也只能按照普通的战术来操练,这跟长华的期望还距离甚远。

不过总是在一步步前进了。

在禁卫营中待了一天,傍晚之时,长华与穆元景才回到陵园。

刘氏已在静斋等候多时。

之前因董欣之死,刘氏被罚进了浣衣处,但长华还要刘氏帮着遮掩她现在的行径,便与刘氏做了交易,没将这件事闹大,刘氏也就没有因此遭殃。

刘氏缓过劲儿来,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致力于查出真相,看来,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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