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洪氏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了,琳琅才能静下心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前脚她差点被黄发侮辱,没过多久,许清兰就得了急病要被送去庄子。
太巧了,巧得琳琅不能不怀疑。
琳琅盯着床顶粉色的床帐,眸光幽深一片,这次黄发对她下手是不是许清兰示意的?
许清兰为何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琳琅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问,却没有人能为她解答疑惑。
琳琅待在家的第二日,绣月,竹心,小月还有不少跟琳琅交好的人都送了一些东西过来,有的是自己绣的帕子,有的是荷包,还有一些糕点零嘴。
小月还给琳琅写了封信,字迹不是很好看,字还显得有些傻大粗,不过字里行间都透出浓浓的关心。
琳琅看着这信心里暖暖的,可是想起许清兰,她的心又变得沉甸甸的。
春桃这里也正对着绣月和竹心等人说风凉话,她就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我说琳琅是病西施吧。
被四小姐泼了杯茶要在家里歇几天。回到家没两天又得了风寒。如今更好,这好好地走个路,居然也能摔倒出事。
这摔倒就摔倒吧,还这般兴师动众的,不知道的还当是哪个千金小姐摔了。”
绣月和竹心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春桃却越发起了兴致,“你们这眼巴巴地给琳琅送这个送那个,这是讨好她吧?
琳琅一个丫鬟有什么值得你们讨好的?你们也不嫌寒碜,丢脸!
绣月你平时可是最爱攀高枝往上窜的,如今对琳琅这般上心做什么?这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丫鬟了?”
绣月的脸骤然覆上一层寒霜,“你少在夹枪带棒的!琳琅人好,我们跟琳琅交好怎么了?
送点东西关心她,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是巴结她了?
要是送个东西就是巴结,那咱们这院子里处处都是巴结的人了!”
竹心拉了下绣月的袖子,低声道,“别跟她吵了。”
春桃冷哼一声,“你是人丑,当众被大爷说过,如今没脸——”
“我再丑,也没被大爷赏个窝心脚!”竹心截过春桃的话,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春桃面色一变,被许远风踢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肋骨仿佛也在发颤。
不等春桃再骂,许老夫人身边的何妈妈过来了,手里捧着一盒子,“你们这儿有什么要给琳琅送过去的,这会儿一起给我,我帮你们一起送了。”
绣月看何妈妈手里的长方形的大盒子,眸光一闪,故意问道,“妈妈您手里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何妈妈道,“老夫人不是又想起琳琅了,就让我拿了点茯苓霜,燕窝,玫瑰露还有当归什么的给琳琅送去。
听说你们前头也给琳琅送了东西,我就顺道来问问你们有什么要送的,我一起给你们送了。”
竹心道,“小月一直担心琳琅,我去问问她有什么要给琳琅送的。琳琅最疼的就是小月了。”
说完,竹心就起身去找小月,经过春桃时,重重撞了她一下,不等春桃开口,就快步离去,转眼就看不到人了。
春桃想骂竹心,却找不到人,就问何妈妈,“老夫人不是才给琳琅送了东西没多久吗?
那一次的赏赐就跟小山似的。如今又给琳琅送这些好东西。难道琳琅这摔了一跤还摔成大功臣了不成?世上没这样的理吧。”
绣月心里也有些酸,不过看春桃不高兴,故意道,“你这是觉得老夫人处事不公平?你要不去老夫人跟前说啊。”
春桃狠狠瞪了眼绣月,重重哼了一声。
何妈妈看了眼春桃,慢条斯理地说道,“琳琅讨喜,老夫人就是愿意赏她。你有本事就跟琳琅一样,也让老夫人那么赏你。”
春桃只觉得何妈妈是在讽刺她,自她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伺候,就没得过许老夫人什么赏赐。
琳琅一个新来的,都得过许老夫人多少赏赐了,生生把她这个老人给比到了旮旯里!
这让春桃如何不恨!
洪氏这里收到许老夫人的赏赐,直笑得合不拢嘴,嘴上不住地夸琳琅是个有福气的。
琳琅看着那些赏赐,心里的阴云却是愈发大了,笼罩在她心头,使她难以展颜。
第四次,段嬷嬷来探望琳琅,她一个人来的。
琳琅看到段嬷嬷,眸子微微一亮,找借口支开了一直滔滔不绝的洪氏。
等到屋里只剩下段嬷嬷和她,琳琅才压低了声音问,“干奶奶,我想知道我这次遇险的真相。”
段嬷嬷连眼神都不曾闪一下,笑着摸了摸琳琅的脑袋,“就是那黄发求亲不成,对你心怀不轨,哪还有什么真相不真相的。”
琳琅垂着眸子,声音又低了几分,“干奶奶我想当个明白人。
当初祖母将您失去孩子的真相告诉您,这一次,我希望您也能把真相告诉我。”
琳琅明显感觉到段嬷嬷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一僵,没过多久就放了下来,“你都这般说了,我要是再瞒你,也是瞒不过去了。四小姐被她身边的黄芪怂恿着做的。”
果然是许清兰!
得到这个答案,琳琅只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段嬷嬷大为吃惊,她还当琳琅得知这一切是许清兰做的,会愤怒会质问会疯狂,不曾想她的态度竟这般的平静,好像差点被黄发侮辱的人不是她。
“你比我强。当初我从你祖母口中得知我是如何失去孩子的真相,我——”想起往事,段嬷嬷浑浊的老眼里又有泪光闪烁。
琳琅苦笑道,“干奶奶我不是比你强。而是这些日子我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跟四小姐有关。”
琳琅因为有准备,再说那段最愤怒不甘的时候已经过去,这才能勉强保持镇定。
段嬷嬷那时候是完全没有怀疑过许老夫人,骤然从琳琅祖母的嘴里听到真相,不震惊不发疯那才奇怪了。
两者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琳琅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比段嬷嬷来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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