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到时,许老夫人正跟段嬷嬷说着话,脸上带着笑,心情显然是很不错。
许老夫人见到琳琅,对着她招手,“好丫头上前来我瞧瞧。”
琳琅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向许老夫人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
许老夫人道,“起来吧。”
接着,她又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去把那东西拿来。”
很快就有一丫头拿着一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一套赤金头面,分别有三支金簪,三支金步摇,两对金镯,两对耳环并着两根项链。
琳琅在看到那一托盘的首饰时,也不禁怔住了,她记得许老太爷说的是让许老夫人赏她两件首饰,现在这里摆着的何止是两件啊,这都有十来件了。
这些首饰都十分精巧,有的点缀着珍珠,或是翡翠玛瑙,件件都是珍品,价值不菲。
虽是金首饰,却很灵巧精致,很适合琳琅这年纪的年轻姑娘戴。
“这些都是给你的,喜欢吗?”
琳琅道,“老夫人赏赐的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这也太多了,奴婢生受不起。”
许老夫人摆摆手,“哪儿有受不起的理。您年轻长得又好,正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过来,我帮你戴。”
眼见许老夫人拿起一支垂着一串珍珠的步摇,琳琅忙低着头,只露出鸦羽似的发顶,由着许老夫人把步摇插在她的发间。
直到插好了,许老夫人的声音才从头顶响起,“抬起头,让我瞧瞧。”
琳琅闻言,缓缓抬头。
只见那垂下的珍珠串落在琳琅白皙的小脸,更衬得她的小脸跟白玉似的干净漂亮。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看着眼前的琳琅,许老夫人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丫头生的实在是太好了一点,她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看呆了。
许老夫人的视线从琳琅的脸上移开,转到了那摆满首饰的托盘上,又从中拿起一金镯。
琳琅这次很快反应过来,把右手递到许老夫人跟前。
许老夫人看着眼前那一截白雪似的细手腕,笑着把手里的金镯套了上去。
金镯并不沉,约莫两个大拇指宽,雕着镂空叶纹,很是精巧。
许老夫人拍着琳琅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这才放下,“不错。这些首饰果然适合你。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打扮得那么素净作甚?”
琳琅今日穿的是月白色的衣裳,头上也只是戴了几朵浅粉的珠花,在许老夫人看来,的确是过于素雅了。
许老夫人对正在给她扇扇的琥珀吩咐,“琳琅是新进来的,她的新衣裳还没得吧。
你去库房挑几件颜色鲜亮的料子,再请个好裁缝,给琳琅裁四五件新衣裳,让她穿。
姑娘家的,就该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打扮。”
琥珀扇扇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扇起来,先是应了,然后就有些委屈地说道,“自从琳琅来了,老夫人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了。
老夫人可真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早不知把我们这些旧人忘到哪儿去了。”
许老夫人好气又好笑地伸手一点琥珀的额头,“偏生你促狭。琳琅才来,你就吃她的醋了?”
琳琅笑着道,“早就听说老夫人最会调教人。特别是跟在老夫人跟前的姐姐们更是有着七窍玲珑心。
琳琅是个蠢笨的,只盼着以后琥珀姐姐能不嫌弃我蠢笨,多指点指点,让我也能学到姐姐的一两分聪慧,那就是我的造化了。”
琥珀看了眼琳琅,随即看向许老夫人,故意说道,“老夫人可听到了,这是琳琅自个儿说,要我多教教她的。
以后要是我教得狠了,委屈了她,老夫人可千万别替她抱不平啊。那奴婢到时候看真真是没地儿诉委屈了。”
许老夫人被琥珀逗笑了,“那么好看的人儿,你不放在手心里捧着,还要狠狠教,你这心也忒硬了点。”
“玉不琢不成器,奴婢对琳琅严,难道不是为了她好?”琥珀故作不解道。
许老夫人一时间笑得更开怀了。
琳琅将这一切收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方才是能察觉出琥珀隐隐对她有些敌意。
琳琅在察觉到琥珀的敌意时,还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像琥珀这样伺候救了许老夫人的老人,对她这么个刚来的新人怀有敌意做什么?
如果琥珀真的是一个小心眼容易嫉妒的人,也不可能在许老夫人身边待那么久,还那么受宠。
很快琳琅就想通了,她之前出的风头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许老夫人送了她那么多首饰不说,又让人单独给她挑料子做衣裳。
这些种种好待遇,都让琥珀有些心惊,想要挡一挡她的风头了。
在家的两天,琳琅也想得很清楚了,她就把做丫鬟当成一个职业,不过她不想求上进,只要能平安无错就行。
段嬷嬷见许老夫人被琥珀逗得开心,就给琳琅递了个眼色,让她跟着一起出去。
“干奶奶,老夫人送我那么多首饰做什么?”琳琅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段嬷嬷笑了笑,目光在琳琅头上戴着的金步摇上停了停,“老夫人喜欢你,这才赏你的。既然赏了你,你就安心拿着。”
琳琅闻言就暗暗放了心。
段嬷嬷却是清楚许老夫人为何一下子送了琳琅那么多首饰。
许老太爷发怒,要好好正一正许远航院子里的风气。
林氏得了许老太爷的话,顿时就像是手持尚方宝剑,在许远航的院子里简直是“大开杀戒”
许远航年纪不小了,屋内自然有过了明路,开了脸的通房,那都是长辈知道的。
过了明路的通房只有两个,可许远航里破了身的丫头竟足足有十一人!
许老太爷知道这事后,又是大发雷霆,还对许远航动了家法,不忍孙子受苦,而去劝说的许老夫人也挨了骂。
这还不止,许远航院子里还搜出许多不堪入目,低俗下贱的画册,以及一些助兴的药物。
许远航又因此倒了大霉,又被许老太爷打了一顿。
那些被许远航破了身的丫鬟都被拉出去配了小子,其中一个过了明路的通房也被赶了出去,因为她房里也有助兴的药,林氏说她是故意勾着爷们儿学坏,不配留在爷们儿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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