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桃几乎一夜未眠。她将墨习凌的信,背得滚瓜烂熟,每过环节都在心里演习了许多遍。然后将那几页信纸付之一炬。
安顿好粮铺的事情,接下来,她便要想办法去大牢你看看二娃了。
自然是不能以长公主的身份前去,月桃让人给她找了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带上一钱袋沉甸甸的金锭子,出了门。
二娃如今被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里,墨家也因受到牵连,却因大理寺还要进一步调查,便被软禁在墨府里。
月桃来到大理寺侧门,与老三汇合。
半年前,老三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大理寺正六品的杨寺正。对方当时被人诬陷,牵连进了一桩命案,是老三挺身而出,为他不在凶案现场,做了证人。
杨寺正对老三感激不尽,提出与他结为异性兄弟。
当寺正接到通传,来到门外见到老三和月桃见到寺正时,老三向对方揖手恭敬道:“杨兄,叨扰了。这是舒梁老家的亲姐姐舒喜妹。他出事时,刚好来看他。实在太担心了,非让我带她来见见他。”
杨寺正扬了扬眉梢,面露难色,“舒老弟,不是我不帮你。舒梁是朝廷重犯,未定罪前,上面特意交待了,谁都不能探视!”
月桃拿出两个金锭子,偷偷塞进杨寺正手中,双眸盛满泪水,压低声音苦苦哀求,“杨大人,我求求你。我就看我弟弟一眼。求求你。”
杨寺正见月桃情绪有些激动,警惕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将手中的金锭子又塞回她手里,“舒老弟,你我的情分我又如何不会帮你,这些我不能要。这样,你们跟我去里面换上看守的衣服,就只能进去看看,绝不能久留。”
见杨寺正松口,月桃和老三心中大喜,向杨寺正千恩万谢。
月桃和老三跟着杨寺正进入大理寺,换上看守的衣服,跟随他,前往关押二娃的大牢。
一路上,防止有人认出他们,两人将头压得很低。还好一路顺畅的来到了大理寺阴暗潮湿的大牢。
杨寺正对大牢外两名看守道;“左少卿让我再来问问舒梁一个问题,你们把门打开。”
两名看守跟随杨寺正向到关押二娃的牢房走去,月桃偷偷抬眸,老远就看到了身穿血衣,被打得不成人样的二娃。
月桃心中一紧,忍不住心中骂道:这杀千刀的九王爷一党,真是凶残,不过一天一夜,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几人很快便来到了牢房门口,其中一名看守将牢房门打开后,杨寺正示意他们二人到外面守着。
月桃快步上前,来到二娃身边,轻轻唤他,“二娃,我是姐姐,你睁开眼看看我。”
原本昏昏沉沉的二娃,紧闭的眼皮血肉模糊,听到月桃的声音,身体微微动了动。半晌,才费劲地睁开双眼。
见他醒过来,月桃激动地抱住他,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在他耳边悄声道,“这是救命的药,快吞下。”
两人拥抱了片刻,杨寺正站在旁边,催促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不然被人发现,我们都完了!”
月桃也不为难杨寺正,起身与他们二人一起离开。
走出大理寺,月桃便发现有人跟着他们。老三一路将月桃送到二娃住处后才离开,跟着他们的两个人,一个留在二娃住处盯着月桃,一个又跟着老三回来长公主府。
暮色四合,二娃家亮了灯,也没见有人出来。
跟踪老三的人来到二娃家与另外一人汇合:“有什么情况吗?”
“那娘们进去以后,一直都没出来。你那边怎么样?”
“也一样。主人让人传消息来,让咱俩先撤,可能是被他们发现了。晚点会有人再盯上他们。”
跟踪的二人走后,月桃坐在二娃的屋里,直到后半夜,墨习凌来接她,避开所有九王爷的耳目,回到长公主府。
翌日,大理寺的人对二娃又是两轮审讯,最后,二娃声若蚊蝇的招认了:“我招,我是收了墨家的钱,帮他们做事。而墨家,才是我朝最大的蛀虫,我有证据。我要见九王爷,否则,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再说一个字。”
二娃说出这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一桶冷水迎面泼来,二娃才又恢复了意识。
透过眼前微红的血水,二娃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穿藏青锦衣的男人,男人约摸四十多岁,红光满面,露着凶光的双眸炯炯有神。
“听说,你要见本王。”九王爷冰冷的声音从二娃头顶传来。
“罪臣,参见九千岁。”二娃用尽全身力气,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九王爷垂眸,盯着手中把玩着的那只玉麒麟,“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如果你说的有半句虚言,小心本王屠了你们沂水村。”
二娃有气无力道,“罪臣绝对不敢欺瞒九千岁,我将墨家贪污受贿的账本,埋在了城西驿站后面的一颗大古树下。”
“你不是墨习凌的人吗?为何现在又反咬他一口,你这样风吹两边倒,让本王如何信你?”九王爷双眸凌厉,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为了活命啊!我进了都两天两夜了,墨习凌却没有一点要救我的意思。像我这般没有根基的人,当然要为自己多留后路。”二娃说得诚恳。
“这倒是句实话。那你说说,你手中,可有本王的把柄?”九王爷边说话边随意把玩着玉麒麟。
“为了向九千岁表达诚意,我将九王爷的账本,与墨家的埋在一起了。九王爷让人去看看便知。”二娃抬眸,看向九王爷。
九王爷察觉到他的眸光,抬眸与二娃对视,二娃的眸光没有丝毫躲闪。
片刻,九王爷定定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喃喃道,“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随即,他转过头,对身边的亲信说道:“让人马上去他说的地看看,如果真有东西,火速送回王府给本王。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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