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这孩子是月桃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秉性她又如何不知。说他心高气傲,因遇到挫折而一蹶不振,月桃是断然不会信的。
只是二虎的为人月桃也是信得过的,他不会骗自己,更不会为难二娃。这其中有何原委,月桃自然是要向二娃问个明白的。
就在这时,月桃却听了二娃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只见他迈着踉跄的步子,晃晃悠悠进了大门。
“二娃,你出去喝酒了?”二虎迎上前去,扶住了二娃,随即也闻到了他周身浓郁的酒气。
“对呀!我去喝酒了!怎么了,又没喝你家的酒,管你什么事!”
“二娃,不得对你二虎哥无礼!”月桃也走了过来,呵斥二娃道。
“二娃,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呀!”二虎苦口婆心道。
“什么?我作践自己!凭什么别人就可以饮酒作乐!到了我这里就是作践自己!我十年寒窗苦读,清心寡欲,到头来,就得了这样的结果!”
“二娃,不许说丧气话!我们大家不都在为你想法子吗?”月桃还从来没有见二娃这样失态过,想必这次落榜对他的打击确实是太大了。
“想办法!两个月过去了,你们想了什么办法!如果是你亲弟弟老三落榜,可能你才会真心实意的去帮他吧!我一个寒门学子,比不得你们,随随便便想开商铺就开商铺,想租大宅院便租大宅院!谁会真心管我!”说到伤心处,二娃原地蹲下,痛哭流涕起来。
“二娃,你瞎说什么呢!你这不是在捅你月桃姐的心窝子吗?你月桃姐从小把你当亲弟弟待,我们可都是看着的,你可不要一时失意,伤了亲人的心呀!”二虎道。
“你拿她的钱过活,自然向着她说话。她帮我们,无非就是向世人彰显她的慈悲,然后收买人心,得到更多的好处。”
“二娃,你疯了!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二虎怒了。
“如果她真对我好,看得上我,为何让我像一个打杂的跟班一样,每天跟在你这个大老粗身后打杂,为何不将重要的事交给我!”二娃扯着嗓子吼道。
二虎见二娃的言行已经引起了许多目光,街上的路人都往这屋里瞧,有些好事的还围了过来。便赶紧放下声调哄道:“咱们进屋好好说,走。”
说罢,二虎便拉着二娃往屋里拽。
谁知二娃却犯起了横,“放开我,孙二虎,你个奴才,我给你说你别碰我!”
二虎见他这般无礼,火气也上来了,可毕竟不好放着众人面让月桃丢了面子,强压着火气道:“回去,回去说。”
“二虎,放开他。”月桃淡淡道。
二虎诧异的看向月桃,但却没敢松手。
“我说放开他。他如今都是大人了,咱们管不了他了。他想怎样,随他去吧!”
二娃趁二虎一愣神的功夫,挣脱了他的束缚,摸了一把鼻涕道:“看到没有,大善人都不管我了!我告诉你们,我不光喝酒,我还要去喝花酒!把这一辈子没干过的吃喝嫖赌都干完!我算明白了,人活一世,何必将自己逼得苦哈哈的,想做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二娃,你要你娘怎么办?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伤心的。”二虎提醒道。
“我管不了这样多了!”二娃说完,扬长而去。
“二虎,我们回屋。”月桃继续平静道。
“月桃东家!我们真不管了!”二虎望望二娃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月桃回屋的背影,不知所措。
“关门,进屋。”月桃斩钉截铁的一声命令。
二虎叹息一声,心有不甘的关上门,追上月桃。
“你说,二娃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能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吧!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好的。他是个明白孩子。”
二娃出来以后,就直奔了春熙苑。
这春熙苑可是京城名气最大的一家青楼,名气大,胃口自然也是很大的。能来这里消遣的,可都是达官贵人。
“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端上来,最漂亮的姑娘叫上来,伺候本大爷!”二娃刚跨进春熙苑的大门,便大声嚷嚷道。
顾二娘是这春熙苑当家的妈妈,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她上下打量了一身布衣的二娃,都没有走近他的打算。
她摇了摇手中的锦扇道:“这是哪里跑来的黄口小儿,你这一身上下加起来,还抵不上老娘这把锦扇值钱吧!你放春熙苑是什么地方,善堂啊!”
“哼!连你们也小瞧本公子。看,这是什么!”二娃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然后故意扯开了袋口,一片片又肥又大的金叶子露在了众人面前。
二娃伸手进袋子里面,随手捏了一片出来,扔给旁边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道:“走,你陪本公子喝酒去!”
刚才还同顾二娘一样透着嫌弃的姑娘,接过那片金叶子,立马眉开眼笑的贴了上来。
其他没有客人的姑娘见二娃出手如此阔绰,没等顾二娘安排,也纷纷贴了上来。
春熙苑的二楼,一双凌厉的眼睛,静默地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事情。这双眼睛的主人,通身贵气。
“这人谁呀!”那人问了问旁边的洛阳侯世子。
“回禀小王爷,那是今年呼声最高的士子舒梁。这没放榜前,谁都以为今年的新科状元非他莫属了。”洛阳侯世子道。
“哼!原来就是他呀!”袁昊轻蔑地嘲笑道,“他不是个寒门学子吗?这莫不是去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小王爷,他是舒月桃的堂弟,刚才才同舒月桃大吵了一架出来的。”旁边的郭启向袁昊解释道。
“这样!有点意思!走,去瞧瞧。”袁昊睥睨着郭启,心中想着原来这小子并没有放弃盯着舒月桃。
袁昊一帮人走进二娃的包房时,二娃正左拥右抱的喝着美酒,听着小曲,欣赏着美娇娘曼妙的舞姿。而他那双手也没闲着,在身旁姑娘的杨柳腰间轻轻婆娑。
“哈哈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舒梁舒公子,私下里竟然与我们这些登徒浪子没甚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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