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腊月，不同于江南府鲜少下雪，京城早已是银装束裹的世界。
九王爷的嫡长子袁昊突然兴起，让人割了许多上好的牛肉来，召集了一些心腹，在他府上围着火炉烤肉吃。郭启自然也在其中。
众人正吃肉喝酒闹得火热时，李毅从外面走了进来，迅速锁定郭启所在，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可能是人多口杂，郭启只听见好像是与蒋绿萝和安康钱庄的事，具体是什么听不太清，他打着手势，示意李毅出去说，却不成想，袁昊早已察觉了他们这边的动静。
“郭启。”袁昊刚一开口，先是他身边的人，即刻安静下来，接着，这种安静默契的蔓延开，连在吹敲弹奏的乐人都停了下来，整个前堂瞬间静谧得只能听见架子上烤肉“吱吱”声。
袁昊身边的近侍挥挥手，让献舞和陪酒的舞姬和乐人退下。
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后，袁昊继续边吃烤肉边向正向他行礼的郭启和李毅说道：“郭启呀！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这里没外人！”
袁昊对郭启的行事作风自然是很了解的。他这个人，除了对敌人心狠手辣这个特点以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有竞争关系的同僚也心狠手辣。因此，他得了什么消息，在达成目的前，总是捂得严严实实的。
“启禀世子爷，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河东城传回来一些新消息。”郭启恭敬道。
袁昊头也没抬道：“那叫什么？李毅是吧！你说来听听。”
李毅听到世子爷唤自己的名字，也顾不得旁边的郭启是什么表情，赶紧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世子爷，是河东城安康钱庄的东家蒋绿萝，向郭大人送来求助消息。”
“我好像听你主子提起过这个妇人，她有何所求呀！”袁昊拿起桌上备好的干净锦帕，擦了擦嘴，抬眼看向李毅。
“启禀世子，这妇人说他们安康钱庄被舒月桃他们的钱庄逼得快关门了，向问我们大人借十万两银子使使。”
“哼，她这开的可是血盆大口啊！这舒月桃不是种粮食的吗？为何又开始来钱庄了？”
“是她新开的钱庄，估计就是为了针对这安康钱庄吧！”李毅继续回答道。
“新开的！新开的！你们听听，新来的！”袁昊笑着左顾右盼。
在场的人见袁昊笑起来，也赶紧跟着乐了起来。
李毅看周围的人，除了郭启将眉毛邹成了八字外，其他人都在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让他们觉得如此好笑。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了。
“郭启呀！”袁昊收住笑容，继续拖着慢吞吞的语调开始说话了，在场的人，又都赶紧安静下来，“你这找的人不行呀！舒月桃这刚出手，竟然就将这蒋绿萝打在地上无法翻身，你这十万两是出还是不出呢！”
郭启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赶紧道：“让世子见笑了！卑职实在是没想到这蒋绿萝如此不中用。我这就让他们在江南府重新物色为我们所用的人选。”
“不必了！”袁昊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吃了一口酒，“一个妇人，不足为惧。眼下我们要对付的是墨习凛那些人！他一回京，已经给我们制造了诸多不便。等我们收拾完墨习凛再想法子来收拾这些人。”
“世子，我们为何不用舒月桃对付墨习凛呢？她可是以前他最在意的人！”郭启建议道。
“你也说了，以前是最在意的人。我的探子已经打探道，墨习凛即使知道那村妇滑胎，眉毛都没动一下。男人嘛！不都是喜新厌旧的！”袁昊自信道。
郭启见小王爷笃定的神情，便也不再做声。
“好了，今儿就到这吧！本世子也乏了！”
宴会散了后，郭启带着李毅往回走，冷不防转身就是一拳，将李毅打翻在地。
“可以呀你！现在长本事了！敢直接跟小王爷汇报下头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这脸让你丢大了！”
“大人，我，我当时没想那样多！”
“你他妈的这个木头脑子会想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郭启气急败坏地骂了李毅好久，李毅自知做了错事，半天不敢吭声，也不敢爬起来，只能跪在地上，任由郭启的唾沫星子如雨水般落在自己头上和脸上。
骂了好一会儿，郭启骂累了，“我再信你最后一次，你去将那舒月桃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跟我汇报！”
“可小王爷不是不让我们再……”
“闭嘴！你还想反驳我吗？小王爷未成见过从前的墨习凛和月桃在一起的光景，难道你没看到过吗？”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装作一拍两散的？不对呀！那还能真滑胎？”
“你个猪头！什么事不能假装呀！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郭启点着李毅的鼻子尖，一字一顿道。
“月桃姐，珍儿姐姐那边传回来消息，安康钱庄基本上已经处于关闭状态了。除了几个人还在上门问他们讨回放在他们那的本钱，已经没有一个客户了。”
舒辛兴奋的跑来向月桃汇报这个好消息。
月桃正在看账本算账，头也没有抬。这已经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月桃勾起手指算了算，淡淡道：“咱们钱庄开张不过短短三月，他们就成这样了！”
“可不是吗？你看蒋绿萝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呀！这没事大家可以一块享清福，要是有事，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快春耕了，咱们又得忙了。你去给你珍儿姐姐他们说一声，钱庄理顺了，就赶紧回来帮我的忙呀！”
月桃放下手中的账本和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伸展了一下身体。
“我这就去。”舒辛转身就要往外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道，“月桃姐，听说那蒋绿萝正要在卖甄家大宅。”
“你去找二福，让他跟你去一趟河东城，无论如何，都要将那甄家大宅买回来！知道吗？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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