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深秋,月桃、阿牛、月桂和舒辛一行十几个人,带着样米,一起来到江南府,参选贡米。
甄珍因为要照顾父亲,便没有与月桃他们一同前来。
月桂长这样大,还是第一次到江南府来,一路上兴奋非常,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月桃被她吵得累了,抱怨道:“我真应该将周生硬拉来,这样就有人陪你聊天了。”
“生哥哥说他以前每年都会来这江南府,都不想来了。而且现在正在帮二婶瞧病,这二婶的病不能断了药,若断了,之前的药就白喝了。”月桂依依不舍道,“我倒是很希望他陪我同来呢!比同姐姐你聊天有意思多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这还没嫁给人家,就口口生生向着人家了。看样子,明年等你一及笄,我就让舒奕赶紧来我们家帮周生向你提亲。”月桃笑道。
“姐,你又笑人家!”月桂羞得底下了头。
月桃含笑着细细打量月桂,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正快,她刚来时,月桂不过是个快八岁的小娃娃,成天在田野里与那些疯小子和疯丫头疯跑,每天回家都是灰头土脸,头发凌乱的野丫头样。如今,她都十四岁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那里还能看见当初那个野丫头的影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的明媚少女。她苗条匀称的身材,月桃是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万一这次来江南府,有贵公子瞧上你了,你会不会不要周生了?”月桃突然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便问了出来。
“我才不会呢!除了生哥哥,我谁也不嫁。”月桂嘟着小嘴,倔强道。
月桃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对月桂道:“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为了避免麻烦,你还是像姐姐以前一样,男装打扮吧!”
月桂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姐姐的用意,却还是懂事的点点头。
“你和我身量差不多,我带了好几套男装,你拿两套去穿。”
等进了这江南府,城内的繁华很快将月桂和舒辛他们几个小年轻的魂给勾了去,月桂换好男装,便急不可耐的要跟舒辛他们出去长见识。
“你们几个出去可以,可不许给我惹什么事啊!”月桃交待道。
“月桃姐,我这个长兄看着他们的,你就放心吧!”舒辛依然奋勇道。
“去吧!早点儿回来!护着月桂。”
见月桃松口,那伙小年轻,瞬间跑得像几只欢脱的兔子,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你看,时间过得多快,他们都长这样大了。”月桃向阿牛感慨道。
“是呀,他们都长成大人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要个小猴子了!如今旱灾也过去了。再不要,我们都老了。”
“应该是头小牛吧!”月桃说完便往回走。
“你不出去逛逛?”阿牛在她身后问道。
“老了,坐了一天车,腰酸背痛的,回去休息去。怎么?你也想出去?”
“我也老了,玩不动了。”
“那走吧!回屋生小牛去。”月桃低声对阿牛说道。
月桂他们走在江南府最繁华的大街上,她看见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儿家的玩意分外喜欢,东买西买,很快买了一大包掉在腰间。
她又看到一个卖发饰的摊子,赶紧凑了上去,左挑右选了好久,就是拿不定主意买哪个。
“月桂,你挑好了没有?”舒辛在一旁催促道。
“还没有,这些都太好看了,我不知道挑哪一个了。辛哥哥,你们再等等我嘛!”月桂撒娇道。
“小公子,是给心上人挑吧!那可得花些心思慢慢看!我这的绒花和步摇,款式和品质都是这江南府数一数二的。”老板热情招呼道。
月桂冲老板笑眯眯的点点头。
“这小公子,生得可真俊。你心上人一定也很漂亮吧!你心上人带上我家这发饰,准保更漂亮。”老板继续吹捧道。
“月桂,我们去前面那家面摊吃碗面,你买好了就来找我们,就那家,在这就能看到的。”舒辛指给月桂看。
月桂见他说的那个面摊就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确实不远,便点头答应了。
舒辛他们走后,月桂又挑了一会儿,总算挑中了一朵精致的珠花。
买下后,她拿着那朵珠举在眼前细细观赏着,没走出几步,却与对面来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不仅将月桂撞得晕头转向,直接摔倒在地,还将她身上带着的小玩意儿撞得散落一地。
“你没长眼睛啊!公子,你没事吧!”在月桂摔倒在地的同时,从她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叫骂声。
“我没事,你们不要乱骂人。”又一个好听且温柔的男声传到了月桂耳朵里。
月桂见自己幸幸苦苦买回的宝贝,被这一撞散落得到处都是,有些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脏了,有些被踩坏了,有些被踢得不见了。
“我的东西!你们别踩呀!别踢!”月桂一边慌乱的从地上趴起来,一边想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可忙活了半天,她才抢回来几样完好无损的,气得哭着跳了起来,“你们欺负人,撞落了人家的东西,还骂人。”
“你这小家伙,明明是你刚才走路不长眼睛,撞上了我们家公子……”
刚才那个骂月桂的男子,正预训斥月桂,却被他身旁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公子拦住了。
“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你刚才没注意看路,我也没注意你冲我走了过来。这样,你丢的东西,你列好清单,我赔给你吧!”那公子诚意道。
月桂见这人也还讲理,还给自己赔不是。想起姐姐交待过不许惹事,再加上那些小玩意儿也不值钱,只是浪费了她挑选东西的那么多时间,她便擦干净眼泪,说不用了,便快步离开了。
“一个男孩子家,却都买些姑娘家的物件,还那样爱哭鼻子,如今这江南府,真是什么人都有。公子,你可别再搭理这样的怪人了,不然遇到那些居心叵测的,被粘上脱不了身,我可会被老夫人打死。”那公子的随从继续絮絮叨叨道。
那公子没有理会随从的话,而是略有所思的捡起月桂没有捡走的损坏了一朵花瓣的珠花,略有所思的看着。
“刚才我撞在他胸前,为何这样软呢?”那公子低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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