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成亲后,月桃让刘荷花和兰香留意着她家的动静,担心因为钱二少在婚宴上闹事,影响到喜妹和吴谓。
直到喜妹和吴谓成亲十多天后,一直风平浪静,月桃总算放心了。
喜妹后来还特意抓了两只漂亮的大公鸡送给月桃,让她给米柔和二福家的儿子小包子补身体。
喜妹告诉月桃,自己一开始还担心村里会传出些不好听的闲言碎语,让吴谓听了不高兴。结果村里人这次却出奇的口径一致,都说那钱家和钱二少不是东西。称赞月桃和喜妹做得解气。
而吴谓第二天酒醒后,听到这事的来龙去脉,还特地向喜妹道歉,说自己没能帮他出这口恶气,真是遗憾。让她好好来谢谢月桃。
月桃没想到短短几年,村里人的觉悟便如此高了,分得清是非曲直了。这要放在从前那个不开化的沂水村,指不定要出些闲言碎语,逼得喜妹上吊呢!
月桃看到大家的变化,心中十分开心。
这心情好了,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刚好现在在谷子成熟前,也没什么需要她忙的事了,所以她决定叫上阿牛,去将甄珍接来村里玩儿几天。
月桃原本想让阿牛赶马车去,谁知阿牛死活不肯,说划船快又方便,还一定要三虎划船送他们去,他自己却一直坐在船舱里打盹。
月桃在甲板上看风景看腻歪了,便也钻进船舱里,问道:“你今天为何这样懒啊!你自己都能乘船来的,何必麻烦人家三虎。”
“到了河东城,我们去找甄珍,不是还需要个人看着船嘛。”阿牛辩解道。
“花些银子让码头的人帮我们看看不就行了。”月桃道。
“我这两天受凉了,不想吹凉风。”
“你也会受凉?”月桃惊讶道。认识这么多年,除了他头痛症和受伤,她连咳嗽都没见他咳嗽过,现下也是好端端的,他却说自己受凉了。
“我这人生病症状轻,不容易被人看出来。”阿牛知道月桃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躲着怕见人啊!”
月桃发现最近阿牛又开始像个姑娘似的,除非必须,不然绝对不出门。连他雷打不动的晨练都是在自家院子里完成的。
“我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我怎么会怕见人嘛!真的是身体不适。”阿牛坚持道。
月桃也不想为这事同他争执下去,便随他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月桃和阿牛来到甄珍家门口,却看见甄府门口挂着白帘和白灯笼。
月桃心中大惊,赶紧上前敲门。门开了,是甄家的一个老家奴邵伯。
“舒小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那老奴见到月桃分外高兴。
“邵伯,这家里是怎么了?谁去世了?”月桃紧张地问道。
“是我们夫人去世了,今日下葬,老爷和小姐都上山去了。”邵伯叹气道。
“甄伯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甄珍被这样突然的消息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话说完,里面就传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邵伯,你在同谁说话,我爹娘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是小姐的朋友来了。”邵伯恭敬的回答道,但语调却是生硬得紧。
月桃看见一个五六岁,身着粉衣的小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邵伯,这是邻居家的小孩?”月桃试探着问。
还没等邵伯回答,那小姑娘用尖锐的声音喊道:“我是甄家二小姐,谁说我是邻居家的小孩了。邵伯,我爹不是给你说了吗?这甄家有两位小姐,以后你要称呼大小姐和二小姐,不然区分不开的。小心我告诉爹爹,让他罚你!”
“是,老奴知道了。二小姐,你这怎么又换上粉衣裳了,赶紧去……”
“你一个奴才,敢管我的事!那孝衣丑死了,衣料穿着也不舒服,我才不穿呢!我爹娘都没说我什么,你在这儿多什么嘴!”那小丫头牙尖嘴利道。
月桃懵了,这甄府何时有了个二小姐,就算是甄珍的堂妹,也不可能称呼二小姐呀!还这样盛气凌人!
月桃有些被这小丫头的样子和说的话气到了,刚想出口说她两句,却又听见门里传来一个更稚嫩的声音:“姐姐,你在哪里?快来同我玩儿!”
粉衣女孩应了一声,便又转身跑了回去。
“邵伯,这是怎么回事?”月桃指着小女孩的背影问道。
“唉!这是老爷的外室所生,都快六岁了,里面还有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我们都不知道,夫人也是被这外室找上门来给气的!”邵伯继续唉声叹气,满面愁容道。
月桃听他这样一说,和刚才那小女孩说话的架势,便明白了几分。
甄珍这几月都没出现,原来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却也不来信透露一点半点儿的。
“可能是晚上时,二小姐闹着不肯披麻戴孝,老爷便纵着她了。这都造了什么孽,好好一个家,闹成这样!”邵伯继续愤愤不平道。
月桃知道,邵伯是甄家的老人了,是看着甄珍长大的,都将甄珍当自己女儿看待,看到甄珍心里和这个家里不痛快,自然他也跟着不好受。
好在月桃和阿牛今天都穿着素色衣裳,她将头上唯一的戴着的,阿牛送她的那根玉簪也取了下来。问了邵伯下葬的地点,便和阿牛一道赶了过去。
月桃和阿牛来到甄夫人下葬的地点时,僧人好像已经做完法事,棺木已经下葬,刚填好土。
甄珍见月桃突然出现,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甄珍带着哭腔道。
月桃安抚着甄珍的后背道:“你这个傻丫头,出了这样大的事,要不是我来恰巧遇上,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们呀!”
“月桃,我没有娘了,我没有家了!”甄珍低声哭泣着。
月桃安慰道:“谁说你没有亲人!没有家!我,阿牛和舒奕,都是你的家人。”
等甄珍情绪稳定了一点儿,月桃便和阿牛各拿了一柱香,在甄夫人的墓碑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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