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凊躺在卧榻上,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去,昨夜的事情让她筋疲力尽,睡梦之中,她仿佛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如今沈时凊已经知道了那身影的主人便是裴璟偡,如今再在梦中看到那道身影,心中感觉愈发的奇怪起来。
大雾弥漫,裴璟偡的身影在大雾之中时隐时现,让人捉摸不住,沈时凊伸出手,想要发出些声音,喉咙却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眼前裴璟偡的身影时隐时现。
沈时凊猛地惊醒,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珠。
她睁开眼,盯着头顶的淡黄色的帷幔,意识逐渐回笼。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沈时凊皱了皱眉头,听见绿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饶是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沈时凊还是能够听到绿芸声音里的怒意。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好生没有教养,怎的不经主人同意便进这院子,我们王妃今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客,都推拒了你们家姑娘的拜帖,怎么还有上赶着往人家家里闯的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土匪强盗呢!”
绿芸拦在门口不让对方靠近半步。
沈时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额头,低声对绿芸说道:“绿芸,怎么了?”
绿芸听见沈时凊的声音,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声音吵醒的,狠狠地剜了眼前的丫鬟一眼,连忙跑进房中。
绿芸一边为沈时凊穿好衣服,一边气鼓鼓的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丞相家的苏云锦,实在是太没规矩了些,还说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姑娘,我看她的规矩,连寻常人家都不如。”
“明明姑娘你已经推拒了她的拜帖,她竟然不请自来,还带着她那个讨人厌的庶妹,还带了两盒子人参,说什么要送给姑娘你补补身子,我呸!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再者说了,咱们摄政王府家大业大,要什么样的人参找不出来,便是五百年的人参,也是想吃就吃,哪里用得了她来献殷勤了呢!”
绿芸被气得七窍生烟,她自幼便服侍在沈时凊的身边,对沈时凊最是了解不过,沈时凊一向不喜欢喊累,但看她今日的模样,分明是累极了,还受了这样的伤,好不容易休息片刻,竟又沾上苏云锦这没皮没脸的,上赶着来找她麻烦。
沈时凊摆摆手,看苏云锦的样子,想必是有备而来,既然来了,那便来吧。
“你去将苏姑娘请到偏厅喝茶,说我稍后便到。”沈时凊声音依旧轻柔,听不出什么情绪。
绿芸只好点头称是,却又放心不下。
“姑娘你真的要去见她吗?”绿芸委委屈屈的说道:“姑娘你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受了伤,该好好休息将养这才是,何必浪费时间同这些人多话。”
“无碍,我哪有那么娇弱。”沈时凊笑笑,在绿芸的脸上捏了捏,便抬脚下榻。
踏进偏厅,沈时凊便瞧见了端坐在圈椅上的苏云锦。
苏云锦的身子坐的笔直,一举一动的确是大家闺秀的风姿,十分规矩。
但她身旁的女子,却大不相同,一袭鹅黄色的衣衫,腰间系了个绣的歪歪扭扭的鸳鸯荷包。
那女子与苏云锦长得有几分相似,便是苏云锦的庶妹,苏云溪。
苏云溪的规矩比不得苏云锦,又或者说她也并无什么规矩可言,眼前小几上的一碟子糕点,已经被她全部吃完,碎屑掉落在桌子上,好不难看。
沈时凊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被打扰的不满。
“姐姐来了,身子可还好吗?”苏云锦起身,对着沈时凊微微一福身,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清高倨傲。
不过沈时凊还是从苏云锦的眼底,瞧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轻视,又带着几分惊艳。
苏云锦的气质出尘,一向是做那雪中寒梅似的人物,但沈时凊长相艳丽,堪称角色,偏偏气质又清冷。
二者交织在一起,便能迸发出愈发强烈的惊艳气质,所以面对沈时凊,苏云锦还是难免的稍逊一筹。
沈时凊轻笑一声,并未顺着苏云锦的话茬。
“云锦姑娘客气了,不过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该唤我一声婶婶才是。”
沈时凊的话慢条斯理,却精准的找到苏云锦的漏洞。
苏云锦万万没有想到沈时凊竟然是这般的伶牙俐齿。
说起来,摄政王府与丞相府,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理出四五服才能堪堪称上声叔叔。
偏生当初苏云锦为了能够接触到裴璟偡,总是对外宣称裴璟偡是她小叔叔,整日里小叔叔小叔叔的跟在裴璟偡的身后。
如今沈时凊刻意提起这一茬,分明是在羞辱她。
苏云锦的眼睛在苏云溪的脸上狠狠剜了一眼。
毕竟是当初苏云溪告诉她,这沈时凊不过是空有个摄政王妃的名头,实则胆小怕事,当初在宴会之上,每每碰到她,总是缩头乌龟一般,见到她便掉头就走,从不敢多说些什么。
这才让苏云锦有了底气,敢如此说话,没成想这沈时凊不仅并非是苏云溪口中吧的缩头乌龟,反倒是个有勇有谋,落落大方的女子。
苏云锦收起了心底的几分轻视,看看扯出些笑容,硬是尴尬的说道:“什么叔叔婶婶的,不过是幼时的胡话罢了,时凊姐姐如此年轻,怎么好称呼婶婶,还是姐姐比较适合。”
沈时凊听闻这话,心下了然,看来这苏云锦果真是奔着裴璟偡而来的。
不过她却有些好奇,这苏云锦称呼她为姐姐,那便是伏低做小的意思,虽说这裴璟偡的地位的确不低,可若是让丞相的嫡长女来给他做妾,哪怕是侧妃,也有些太低了些,丞相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愿意。
毕竟当初沈时凊一嫁给裴璟偡,丞相便将这苏云锦关在家中,不许她再出门跟着裴璟偡跑。
如今怎么又起了心思,将苏云锦放了出来。
沈时凊并没有再多说,既然苏云锦打定了心思,想必便不止会在这称呼上搞事情。
如此想来,沈时凊便气定神闲的坐到上首,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水,并不再多说些什么。
三人便这么坐在偏厅里喝起了茶水。
沈时凊神色自若,只留下苏云锦与苏云溪姐妹二人面面相觑。
沈时凊耗得住,苏云锦与苏云溪姐妹俩可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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