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芳一气之下，回家就把新衣服给剪了。
这事儿被徐翠花看到，便是一顿板子揍。
楚芳芳边哭边说，“他们都说我是拣楚十五的旧衣服穿，我不要穿这件新衣服。”
“你还敢顶嘴了？你不穿，你妹妹愿意穿，你咋就不晓得为你妹妹着想。”
正说话时，楚琴琴穿着打着补丁的裤子立在门口，在她的眼里，那一套红色的灯芯绒也是好看，她自己小，肯定都是穿姐姐穿不了的，眼看着新衣服被剪，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意味着她以后穿不上这套衣服了。
挨了一顿揍，楚芳芳便是乖觉了，可同时看到楚十五时，那眼神满是怨恨。
如果不是她楚十五，她就不用挨揍了。
这一天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她估计和楚十五一起走，因为要穿过山路，所以她有很多机会下手。
但是，楚十五压根就不和她结伴回家，两条腿迈得贼快，很快就把她甩到了身后头。
此后，楚十五见着她犹如陌生人，不知道的人，肯定猜不出两个人是堂姐妹。
十六岁那一年的夏天中午，她看到奶奶曹新莲往上坡走去，心想一定是奶奶没钱了，找大伯母要钱，于是偷偷跟过去。
还没走到，就听到两人在吵架，接着看到奶奶急匆匆离开。
这是大伯过世后，楚芳芳第一次来到楚十五的家里，她小心翼翼地迈进屋，看到大伯母坐在满脸是血地坐在拔步上，看起来好瘆人。
是不是死了？
走近了看，她才发现人没死。
这个时候，心里有个声音，是希望她能找人来救的，但是，想到楚十五那么幸福，她的心一下就凉了。
看了一圈，发现拔步的空档有一瓶敌敌畏，她拿出来之后，还往小玉的嘴里灌了几口。
洒出了些许，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慌里慌张地跑掉了。
等到楚十五回来看到断了气的妈妈时，整个人都傻了，接下去就是身后事和她的抚养问题。
虽然说十六岁已经可以出去谋生了，但是看她呆呆的样子，村长也不敢贸然让她一个人生活，就找了曹新莲商量道，“大嫂子，你看这谁让给弄的……十五吧，好歹是你们楚家的人，占着咱村里的地儿呢，你要是给看着点儿，这地儿可就给你们种了。”
想到村里分配的地，曹新莲勉为其难地接受楚十五了。
但是，抚养是不太可能的了，这么大个人了，总要帮衬着做事情才行。
于是，楚十五就成了楚大海家的保姆，烧饭洗衣扫地喂猪下地，那是样样利落。
楚芳芳像是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不仅不用干活，还养得白白胖胖，而且还言语暴力楚十五，渐渐地，楚十五便不爱说话，害怕说话，唯独经过顾家太婆家门口的时候，她会往屋里多看一眼。
老太太是个很和蔼的人，见着她还给我饼干，说是她小儿子从外地带过来给她吃的。
那种饼干，她吃过，爸爸干活回来总会带好吃的给她吃，饼干就是那种味道的。
“哭啥？”顾太婆安慰道，“有啥不顺心的，和太婆说，太婆不会帮你说出去的。”
“太婆，我想我爹妈了，”她坐在小板凳上，脸夹在双膝之间，流着眼泪。
顾太婆点头，“太婆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哭不能解决问题的，你得自己坚强起来。”
楚十五很慌张，她之前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受尽宠爱，爹妈的死，对她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其实这个世界不是没了谁就不会转动，”顾太婆开解道，“爹妈不在了，你不是应该努力过得很好给他们看么？你年过书，又勤快，一两口饱饭难道还赚不回来？听太婆的话，不要怨天怨地，要坚强起来。”
这是楚十五未见的顾太婆。
打从在她家吃过饼干后，她也时常到她家帮忙干活。
顾家那么多人，可是顾太婆从来不叫儿孙帮忙，喜欢自己亲力亲为，她偶尔给帮忙烧个火，或者去捡柴火的时候，给顾太婆一点。
这个的日子不知不觉两年过去，直到有一天，她听到楚大海要卖了她。
这一年的冬天，楚大海和人打麻将的时候，把人给打残了，人家要他赔很多钱，他就打起了楚十五的主意。
“卖了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吧，村里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咋说我们？”曹新莲心想自己还要在村里混下去，背负这样的名声可不好。
“咱不要说卖啊，要说嫁人，”楚大海的主意一套套的，走一步看十步，已经安排得很妥当的了。
要来买楚十五的人是隔壁村的一个外头做生意的男人，长得满脸麻子，坑坑洼洼，像是下过雨的水泥路，因为是生意人，所以喝酒抽烟大牌，无一不沾，这样的男人没人愿意嫁给她，他就萌生了买老婆的想法。
刚好楚大海缺钱，两人一拍即合，走起买媳妇儿去。
楚十五一开始以为是个正经人家的年龄相当的男人，还在徐翠花的帮助下重新打扮了一翻，结果发现这他么是什么人呐，比钟馗还要丑。
楚大海一发现她不对劲儿，就警觉起来了，把她关起来，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到最后，她不得不求饶。
楚大海便收了那麻子脸的钱，把楚十五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着麻子脸来娶。
既然是嫁娶，村里的干部也管不着，便由着楚十五被绑着手捆上了三轮车上。
隔壁村不好走，三轮车一路上过去，颠簸得厉害。
“我想小解，”这是楚十五唯一能下三轮车的机会。
麻子脸嫌弃她啰嗦，但又没办法，总不能娶个小解到裤裆里头的新娘回去吧，让人看了笑话。
楚十五下了马车，可怜巴巴地麻子脸伸手，“能帮我解开吗？”
麻子脸当然不肯，“那你跑了咋办？”
“都这份上了，我还能跑到哪里去？”楚十五不是不聪明，只是以前爹妈冲着，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动脑子。
“我帮你拉裤子就行了，”麻子脸开始动手动脚，这十八岁的肉体，那是丑态毕露，打算直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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