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楚十五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请问你是哪位？”
顾晨阳拉回思绪，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方勉躺在沙发上还不老实，捏着拳头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打架呢。
“你不说话，我挂了，”楚十五莫名其妙，是不是打错了？
顾晨阳捏紧了电话，试着和她打招呼，但是他张了口又发不出声音，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该死的，他这是喝多了，脑子不受控制了吧？
如果他能像方勉这样醉了也就醉了，可偏偏脑子清醒，行为却跟不上脑子的节奏。
“给，老子打一顿，老子要是打不赢你就不姓方，”方勉突然坐起来，对着空中便是一拳头，整个人扑了出来，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挥落在地了，哗啦啦一声，很是壮观。
“阿阳？”楚十五猜疑问道，“是不是阿阳？你怎么了？”
顾晨阳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了，这方勉也太不老实了，睡个觉也能闹腾成这个样子，平时是压抑得太厉害了，所以做梦都在发泄。
他不舍地挂了电话，把人扶起来。
方勉勾着他的脖子，嘤嘤地哭起来，“老爹啊，你为什么让我娶赵雯雯这个臭婆娘？她一点都不好。”
这话大概是方勉在人前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
“行了，好好睡一觉吧，”顾晨阳把人他弄回到沙发上，可是胳膊被拉着，怎么也拽不开。
他索性就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方勉睡得很深，也不拉着他的手了，喝了一杯水，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看向电话机，好像给村里办公室打过，好像是十五接的，好像他没说话。
到底打过电话没有？
顾晨阳皱着眉头，捏了几下眉头，算了，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就算是十五接到又怎么样，就算他开口说话了又如何，总归做都做了，没有后悔药。
替方勉把打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又确定自己已经酒醒了才下楼开车回百景巷口。
走上楼梯，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
“十五？”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睛。
怎么可能回家会看到她呢？
他内心狂喜，几乎难以抑制。
楚十五抬头，靠着门缓缓站起来，腿麻了，但是她顾不上，只是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一番，“你没事吧？”
“我？”顾晨阳拿了钥匙，淡然道，“进来坐。”
见他没什么事情，楚十五放心了，“我就是顺路经过看看。”
“你来这边……”顾晨阳手心沁汗，连开门都有些手抖，“要是不赶时间的话，进来坐坐。”
“好，”楚十五嗅到了若隐若现的酒气，很清楚关心的话不能说太多，但还是顺口问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顾晨阳丢下钥匙，去厨房倒水。
倒上水，又强迫自己稳住，这才端出去。
“坐，”他放下水，指了下沙发，在她坐下之后在她对面坐下。
几天不见，似乎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她，沉稳得仿佛很长一段人间世俗。
“住招待所还是……”顾晨阳不敢看她的脸，掠过后便看向她身后的沙发背。
“我还是住原来的地方，”楚十五微笑着回答，端起水喝了一口。
“有什么事情吗？”顾晨阳心底是期望她因为他而来。
“嗯，”楚十五回道，“来县里的科技站学习的，我们的紫菜长势很好，再过四个月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
“现成年底会有个推介会，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楚十五点头道，“是的，这个推介会是第一次，听说很重视，我们也很想这个机会。”
“是的，”顾晨阳找不到其他的话，两人聊着干巴巴的公事，气氛十分奇怪。
楚十五喝掉了一半的水，起身说道，“我先过去了，晓丽还不知道我来了。”
“我送你，”顾晨阳不假思索道，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不等她同意，便拿起钥匙往外走。
楚十五以为他要开车，心想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送就送吧，谁想他却是要陪着走过去。
“我妈还好吧，那天走得急了点，怕他担心，”顾晨阳没话找话。
“太婆是挺担心的，还让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电话给方经理了，”楚十五故意借了顾太婆的口，没有透露一点点自己担心的意思。
顾晨阳心里忽然裂了道口子，方勉说楚十五打电话给他是因为关心他时，他心里还雀跃呢，谁想到是妈让她打的，“我妈也是的，我常年在外头，她居然还担心这个。”
“有人惦记都好，你别觉得太婆太管着你，”走了一个路口，楚十五便不让顾晨阳送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你也回去吧。”
“我还是……”
“真的不用，”楚十五笑着道，“我认得路。”
她都这么说了，顾晨阳就算脸皮再厚，也没办法继续送下去了。
不过，她既然来了，她的安全，他必须要周全好。
通知金钩银钩，两人倒是满口答应，“阳哥放心，人给你保护好了。”
“别只是嘴皮子利索，”顾晨阳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这件事情还不能被发现，“要是被十五知道你们俩跟踪他们，自己看着办。”
这倒不是多难的事儿，想当初催债的时候，两兄弟不照样干得漂亮出色。
楚十五的到来让王晓丽很意外，“十五姐，你不是说要差不多一个月才来么？”
“来看看你，行不行啊？”楚十五打趣道。
王晓丽当然不相信她真的是来看望自己的，“行行行，我啊受宠若惊。”
“你你对象没找你麻烦吧，”楚十五记得她有个会打人的对象。
“我都没出去过，就怕他找到我，”王晓丽想起之前门口有被泼煤油的木柴，还有些后怕，“前几天门口有人要点火烧门，我担心是他，所以一直没出门。”
“点火烧门？”楚十五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谈对象能这么胆大包天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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