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看了眼手表，开始炒菜，“吃饭完后你去和银钩交班，我要一个小时知道她在干什么，直到确定她睡觉为止。”
“行，”金钩没听出顾晨阳有什么不快，心里便放心了。
阳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能完全从他的脸上判断他的喜怒，只能自己揣摩，金钩又说道，“到梅家后，我负责跟踪梅凌，银钩则负责跟踪郑能，您猜他怎么着？”
“怎么？”顾晨阳只是抬了下眼皮，弯身把煤炉的盖子打开，又推开了窗户。
菜籽油在高温之下飘散出特有的香味，随着‘嗤啦’一声响，金钩回神，道，“郑能去厨房吃饭的时候，和梅凌那个年轻的后妈有一腿。”
“嗯，”顾晨阳仿佛听到了最为寻常的东西，完全没放在心里，老梅总不喜欢女人，却怕别人知道，所以让楚琴琴在身边跟着，掩人耳目，司机和年轻的‘女主人’混在一起，并不值得惊讶。
金钩心里有点儿没底了，“那我先去和银钩交班？”
“先吃晚饭，”顾晨阳留住他，开始往锅里放水，“都是一些没用的消息，你回去后就替我盯着郑能。”
梅凌虽然点子多，但是没个帮手，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好，”金钩擦拭一把脖子上的汗，讪笑道，“怪热的。”
顾晨阳睨了他一眼，又把菜放进了锅，“我有真吓人吗？”
“没有，没有，”被看出端倪来，金钩连忙摆手，“就是觉得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可能是很久没看到了，有些心慌。”
金钩是后来才跟的顾晨阳，听说以前顾晨阳下海经商，干得是那西瓜刀替人讨债的活儿，干一次都是拿命去拼的，哪一个看了不心服口服。
后来人多了，他就开始找正经路子干活，可身边的人空有蛮力，除了干建筑，也没想过其他行业。
还以为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谁知道后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快吃吧，”顾晨阳把一碗面端给了他。
金钩接了过来，吃面时疑惑问道，“阳哥，要是郑能那小子不老实，那该怎么办？”
“卸条腿儿卸只胳膊的事儿，我们以前也没少做，是不是？”顾晨阳夹了筷面条，丝地一声嗦进了嘴里。
金钩打了个寒颤，以前是没少做，现在感觉有点儿手生了。
看着顾晨阳若无其事地嗦着面条，金钩的目光落在了那修长且关节匀称的手上。
这双手是他见过得最好看的手，难以想象用来拿西瓜刀的样子。
虽然没亲眼见过阳哥动手，但是传说倒是听了不少。
“还不快吃？面要坨了，”顾晨阳抬眸，发现金钩在发愣，便笑道，“是不是我手艺不好？”
金钩连忙低头，大口地吃面。
等到吃完，顾晨阳朝他要碗筷。
“阳哥，还是我来吧，”金钩抹了把嘴角，要起身收拾，谁想顾晨阳动作比他快。
“快去换班，免得给郑能钻了空子。”
金钩这才明白顾晨阳特别重视这件事情，“您放心，晚上我就是不睡觉也要盯着郑能。”
“嗯，”顾晨阳只是应了一声，去厨房了。
金钩下楼，抬头看了眼窗外，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电在晃动。
阳哥今晚大概会一直等他消息而不睡觉了。
金钩回到梅家门口的小巷口，找到快打瞌睡的银钩，“怎么睡着了？这么大的事情。”
“郑能那小子在梅家楼上……”银钩忽然低下声音来，小声道，“郑能上了梅凌。”
“啥意思？”金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银钩皱眉‘啧’了一声，“装什么装啊？”
“我装什么了？你倒是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郑能和梅凌睡着一起了，这个够明白没？”
“睡……睡一起了？又和梅凌？”金钩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丫的，体力也太好了吧，这晚饭的时候才和……”
“你羡慕啊？”银钩打趣道。
“羡慕你个头，”金钩要不是今晚这碗面，他估计今晚就这么算了，可是阳哥这么叮嘱，他不能掉以轻心，“好好做事，知道不？”
“都看着呢，”银钩嘿嘿地笑道，“就算是长针眼，我也都盯着呢。”
金钩抬眼看过去，只见窗户里头紧紧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
梅凌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和司机睡在一起？
除非是有特别的交易，那就是让郑能替他做事情。
可郑能和她睡一起呢，又怎么办事？
阳哥的担心会不会多余的？
一丝疑惑闪过，金钩眉头紧锁，问银钩，“这屋里有谁出去过没？”
“出去的人？”银钩略一思忖，回道，“有啊。”
“谁？”
“女人，一个女人。”
“确定是女人？”金钩担心地调虎离山之计。
银钩就差给金钩跪下了，“我说哥啊，要这都能看错，阳哥大概就不会留我了吧？我没看错，就是个女人，应该就是梅凌的小后妈。”
楚琴琴出去了？
金钩顿觉不妙，这个楚琴琴可是郑能的女人，她出去和他出去有什么区别。
“你个傻子，差点误事了，”金钩一巴掌差点拍在银钩的脸上，“快说，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边，”银钩指了指右边，还不知道为什么金钩那么紧张，“咋啦，有啥问题？”
“你守在这里，这次要是郑能出来了，直接跟着，听到没有？”金钩担心银钩会睡着，重重地掐了他胳膊一下，瞌睡虫顿时消失不见。
顺着银钩指的方向，金钩抹黑找了过来，一开始还很迷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等到往巷子里走才发现往里头走的民宅有点儿眼熟。
阳哥好像来过这里，但只是在这里短暂地停留，陪嫂子吃一顿饭而已。
不会这么巧吧？
金钩心里没底，嫂子和阳哥都不在这儿了，那他要不要留下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楼上的灯忽然光了。
金钩立刻站直了身体，留意四周的动静。
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还是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有人从眼前的民宅旁探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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