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吻还才开始，楼梯口便传来咳嗽声，“十五啊，糖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你拿点儿？”
楚十五知道这是房东太太故意提醒她，便推开了顾晨阳，“先喝姜汤。”
她就不信，房东太太能在楼梯口站一整天。
顾晨阳抚过她粉润的唇瓣，笑着点头，经历了这么多，她宛如水洗过后的玫瑰，坚强之中透着温柔，看着更为美丽动人。
又觉得自己太没用，就连一个小小的她都保护不了。
楚十五推他去床上躺着去，不穿衣服，容易着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身上的肌肤滚烫异常。
难道是动情了？
她没敢想太多，端着姜汤放在床边凳子上，又拿了衣服去楼下洗掉。
“你对象没事吧？”房东太太热情地关心道。
楚十五摇头，“他那么强壮，肯定没事的。”
“有事喊一声，”房东太太不方便说太明白，就话里带着话。
楚十五笑着应‘是’，低头洗衣服。
洗好的衣服拧干后，端到楼上去，用一根尼龙绳摔在屋子中央，挂好后，下面放着脸盆和脚盆接水，免得漏到下面去。
“喝完了？”楚十五看到碗空了，还想夸顾晨阳几句，只见他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还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拿着碗轻手轻脚去洗掉，然后又准备晚饭的食材。
房东太太虽然看得紧，却是个很实在热心的人，自家种的菜会给点，有卖肉的车经过，也会提醒楚十五。
“你对象啥时候走啊？”
“晚饭吃了就走，”楚十五谢了她给的菜，有些无奈。
她现在才有种和顾晨阳真正谈对象的感觉，连悄悄话都没说两句就被打断，实在是无奈得很。
“那就这么说定了，”房东老太太睡得早，天黑了就去睡了。
楚十五做好晚饭，顾晨阳还没醒。
她坐在床边，慢慢地拉开被子，直到被子都被扯开了，顾晨阳还是没动静。
“好了，阿阳，别开玩笑了，房东阿姨一会儿又来喊人了，”楚十五说完便趴在了他的背上。
她的脸颊感觉异常滚烫，伸手一摸，东西是烫得厉害，“阿阳，醒醒。”
顾晨阳艰难地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抬手，可还没碰到楚十五，便垂了下去，“十五，我还有点困，再睡一会儿。”
他这不是困，一定是发烧了。
楚十五再次探他的额头，真的很烫。
“我去给你倒点水，”楚十五当机立断，等他喝了水就送去医院，哪怕是外头天已经黑了。
顾晨阳嗜睡，怎么也叫不醒，水到了嘴边也喝不下去。
“我们现在去医院，”楚十五扶起他，却发现他重得很，自己根本背不动。
如果等天亮，他肯定要烧糊涂的，她不能冒险。
“我去叫人，”她想去叫房东帮忙，可是手却牢牢被抓住了。
“十五，别走。”
楚十五从未如此无力过，一边安抚他一边想办法，想来想去，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她坐在床沿上，尽量发出暧昧的吱呀声。
果然，不出几分钟脚步声便噔噔噔地上来了，“十五啊，什么声音这么吵啊？”
“阿姨，”楚十五就知道房东对摇床的声音很敏感，“我对象发烧了，我想送他去医院，您能帮我叫辆三轮车吗？”
“严重不？”房东太太走近了看，发现顾晨阳烧得脸颊都红，忙应承，“我去给你叫车，你帮人弄下来。”
听到这话，楚十五的心里才冷静下来。
三轮车是加了钱才冒雨去医院的。
医生给量了体温，又吊了生理盐水，嘱咐道，“温度有点高，晚上看着点，要是出现惊厥抽筋的情况，干净喊我们。”
惊厥？抽筋？
这些词在楚十五的脑库里极为陌生的。
顾晨阳不仅强壮，还很少生病，应该不会和这些事情搭上关系的。
然而，体温是反反复复，升了降，降了又升，天亮时，还在发高烧。
医生又换了剂量比较大的退烧药，体温倒是降了一些，不再处于高烧状态了。
顾晨阳苏醒过来，精神大不如前，“十五，怎么来医院了？”
“你发烧了，”楚十五从未如此渴望他能多说些话，可又担心他太耗体力，“我去买点吃的给你。”
“等下，”顾晨阳拉住了她的手，温柔似水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转，哑着嗓子道，“你一夜没休息啊？”
“我睡过……”
“骗人，”顾晨阳说道，“明明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楚十五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对她的了解到了细微之处，“你没事我才能放心。”
“早饭吃了，你好好歇会，我没事。”
“好，”楚十五却还很担心，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好，死灰死灰的，很难看。
出去买早点时，她的心七上八下，脑子里全是不好的想法，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方勉。
“十五，阿阳怎么样了？”
“还没好，”楚十五知道他可能要躺生意的事情，不好意思道，“阿阳发烧一天一夜没退，有什么事情，等他好了再说。”
“行，”方勉倒是干脆，跟着去了病房，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顾晨阳难受地仰着头，也不知道怎么的，胃里忽然搅动，害得他把之前吃的全部都吐了出来。
“阿阳！”楚十五浑身发抖地拍他的背，知道全部吐出来。
就发烧而已，怎么会这样？
“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楚十五焦急万分。
“我没事，就是头晕，休息一下就好，”顾晨阳紧闭眼睛，双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拖累你了，十五。”
“别说这个了，”楚十五心里难受，恨不得替他生病，“我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回。”
顾晨阳拉着她的手不放，“脏，我自己来。”
“我先收拾，再叫医生过来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楚十五使劲儿地抽走双手，边清理地上的污物边想顾晨阳发烧又呕吐的原因。
这种天气不可能是中暑。
他也没吃多少东西，不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发烧……呕吐……会不会是脑膜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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