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却没搭理他的冷言冷语，直径走出了小洋楼，晨跑去了，反倒是刘疆懊恼得挥手打掉了茶几上的花瓶。
再让他再嚣张一时半刻，回头让他颜面丢尽，还怎么蹦跶得起来。
天大亮时，楚十五扶着刘全下楼，顾晨阳已经买了包子回来，顺手丢了一个给刘疆，“别嫌弃。”
刘疆拿在手里捏碎了又丢了回去。
“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刘全蹙眉，又看到地上的花瓶渣滓，“好好的花瓶……”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刘疆头也没回就出去了。
“浪费粮食，”刘全啧啧了两声，叹气道，“这孩子大概是记不得没饭吃的日子了。”
顾晨阳捡起来喂了后院的鸭子，回来就和刘全聊那三年最艰难的时光，“没饭吃的时候，我妈就挖地里的野菜给我烧汤吃，我大哥他们日子稍微好些，不过我妈不让他们接济我。”
“为什么？”顾晨阳聊过往的事情，刘全似乎不那么排斥了，“你是家里的老三，你妈年纪大了，不接受他们的帮助，这日子怎么过？”
“我妈见到我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没有劳动力了，我就自己去挖野菜，刮树皮，运气好的，还能捡几个果子吃。”
刘全颇有同感地点头，“是啊，那日子真的太难了，小疆还小，已经忘记了，后来我们生活慢慢好起来，此后他作为家里的老小，便再也没吃过苦。”
所以，刘疆看起来温顺是温驯，但被娇宠的任性却深深地埋在了骨子里。
“公司遇到经营困难，您不打算出手帮助他吗？”楚十五端着热茶放在茶几上，坐在了刘全身边。
“当年分家，小疆得到了你别的表哥还要多的份子，我要还是填补这个亏损，其它表哥怎么看？所以……”刘全顿住，端起茶杯喝茶。
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楚十五好像之后后面的意思。
只要她和刘疆结婚，那刘疆便会得到一部分钱，甚至，她要是愿意，还能将嫁妆双手奉上。
但他她不是那种任由人安排人生的人。
“公司运营有问题，那就从运营上解决问题，不是说价钱填补进去就行的，”顾晨阳沉思片刻便道，“老爷子，您查过到底是什么问题了吗？”
刘全摇头。
“那就不好办了，”顾晨阳摩挲着下巴，缓缓道，“如果是正常性资金断裂，后续有生意的话，便可弥补，如果是被欠了运输费，那就去要债，再是其它的话，那就是刘疆无能。”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刘全不高兴地指着顾晨阳，“我的孙子，岂能被你说无能。”
顾晨阳耸了下肩，一脸无所谓，”所谓看人先看德行再看才能，不知道您的孙子是德行好呢还是才能好？”
“你还胡说……”
“我可没胡说，”顾晨阳不削地看向别处，“德行好呢就不会逼迫十五和他结婚，才能好啊，公司也不会运营出问题。”
刘全：“……”
“阿阳，少说两句，”楚十五知道刘疆一直是外公带大了，要是没德行和才能，只能说是被宠坏了，“外公，阿阳的话，不是没道理，您要不要叫公司的会计过来问问？”
刘疆不问航运公司业务多年，很明白突然插手，会打击到刘疆，“这恐怕不合适。”
“外公……”楚十五撒娇道，“您只晓得给刘疆钱，而不是解决公司的根本原因，这不是帮刘疆，是害他。”
楚十五朝顾晨阳使眼色，这家伙自己的生意做得好，说话更有说服力，她虽然也知道做生意，但是在外公眼里，她不过就是个没见识的乡野丫头。
“您是不敢查吧？万一查出问题来，就是自己看走眼……”
“十五，打电话，叫阿达过来，”没等顾晨阳说完，刘全就吩咐楚十五打电话，“我看走眼？我要是看走眼，眼睛挖出来给你当泡踩。”
“不敢，”顾晨阳憋着不敢笑。
这老爷子气性也大，居然说起了孩子话。
楚十五打完电话又坐了回去，“说是一会儿就来。”
早饭过后，外头便响起一个声音，“全叔，您找我啊？”
自行车扯拐‘哐’地稳住了汽车，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全叔，我来了。”
“你和我说说，最近公司没事情况？”
阿达环视了一圈，不见刘疆，不自在道，“总经理不在，我好想不太……”
“让你说你就说，少特么的废话，”刘全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眼光一向犀利，阿达这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大概也知道结果了。
“梅林之前欠我们一笔运输费，我还想着有空去县城讨回来就好，谁知道小江和我说这笔运输费不用去讨了。”
“梅林？水泥公司？”刘全好像有些印象，“他们的业务刚刚开始，要是质量好，出口生意不会差。”
“但是……”阿达犹豫道，“水泥到了目的港正是雨季，还没靠港水泥就被淋湿的，对方公司不愿意接受水泥，也不愿意支付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的货款。”
原来是这么回事。
楚十五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海运船在海上长达一个月的时间，这种的耗费极大，客人不愿意接受水泥，梅林就不愿意支付运费，环球航运就损失极大。
可梅林就这么甘心算了？
只收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就算不支付运费也是要亏钱的。
不对，梅林如果在梅洪峰手里，可能会亏钱，但是在梅凌手里也许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种伎俩之前已经重现过一次，那就是的向供销社出售劣质水泥，货款就压在楚芳芳的身上，导致她现在还关在牢里。
如果这次出口也是劣质水泥，或许百分之三十的货款就已经有赚头了。
所以亏的人只有环球航运公司而已。
这么一理就完全通顺了。
“老爷子，这可能是一个局，”顾晨阳在沉思片刻后先于楚十五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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