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微微扬了扬唇角，听到这话，他心里无疑是欣喜的，但还没把人娶进门，又有些不安，满打满算，可还有八个月，她才到结婚的年纪。
刘全转醒，看到顾晨阳站在眼前，便忍着一口气坐了起来，“你滚。”
“外公……”
“十五，我和老爷子聊聊，你先出去，”顾晨阳双手搭在了楚十五的肩上，故意做给刘全看。
果然，刘全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好，”楚十五应声，她和外公已经聊过，失败告终，只能让顾晨阳出面。
带上门，她就靠着没走。
顾晨阳拉了条凳子坐在刘全的对面，从容不迫，“您逼十五嫁给刘疆，我反对。”
“你反对个屁，”刘全激动得口出脏话，“你要是一定要和十五在一起，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您别激动，”顾晨阳不以为意，人老了，总还是固执一下，今天拿定注意直接摊牌，也是避免拖拖拉拉得挂着难受。
“我不激动？那是我外孙女，我能不激动？顾晨阳，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我能不激动？”刘全眼眶发红，“我有生之年已经没了女儿，不想外孙女儿再有意外。”
“您关心外孙女儿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或许和您的经历有关，那我问您一个问题，您能回答我吗？”
“问题？你有什么问题，你说！”刘全不削地白了顾晨阳一眼。
“当时您前后没了两个爱人，您心里是什么感受？”
“你放肆！”刘全万万没想到顾晨阳会问这样的隐私。
这直击心里的话，让他忍不住想起六十多年前那破碎的美好。
第一个女孩子是他的青梅竹马，才订婚就过世了；
第二个姑娘是别人介绍的，门当户对，但是刚进门没多久也过时了；
为此，他找人算过命，算命的说因为辈分大，压住了女方的命格，承受不起而亡。
“您就是打我我也要说，”顾晨阳不顾怒红了眼的刘全，接着道，“如果不是您逼迫，我和十五打算瞒着您先，谁知道您这么着急要把十五嫁给刘疆。”
“我错了吗？我希望我外孙女平平安安的，我错了吗？”刘全指着顾晨阳，强势得非要给他出一个答案。
“您就是错了，”顾晨阳直言不讳，“您把自己的经历强按在别人的头上就是不对？不是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和您相同，哪怕是一堆双胞胎，面临同样的境遇可能也有不同的结果，您为何不信我能保护好十五？”
“除了我亲孙子，我谁也不信任，你明白吗？”刘全指着门，“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你让十五嫁给一个不爱他且她不爱的女人就是为她好吗？”顾晨阳不仅没走，反而起身坐在了床沿上。
刘全拉回了被他坐到的被子，嫌弃他会坐脏了一样。
“勉强在一起只会是伤害，按十五的性格，就算现在答应您和刘疆结婚，回头您要是百岁了，她肯定会和刘疆离婚，您信不信？”
“你大胆！”刘全气得捂住胸口。
楚十五在外头清清楚楚地听到里面的谈话，有些话，就算是她也说不出口。
“我不敢说我是为了十五，我只想争取自己的幸福……”
“你走吧，别说了，”刘全无力地靠在了床头，“没我的允许，不许你和十五交往……”
“您头疼？”顾晨阳起身坐到床头，“我给您按一按？”
“不用了，走吧，看到你的头更疼，”刘全推开顾晨阳，又朝门外喊道，“小疆，给我倒水，我要吃药。”
药？
顾晨阳看到床头柜上有药片。
“外公，”楚十五推门进去，去柜桌拿起水壶打算倒水。
“十五，我试试，”顾晨阳阻止了楚十五倒水，“用药只会加重头疼。”
“也行，”楚十五颔首，不好意思道，“那就麻烦你了。”
“傻子，和我客气什么，”顾晨阳抚了她的额头，随后试着给刘全按摩头部穴位。
许是减轻了症状，刘全没有反对，可嘴巴却还是不太饶人，“你以为给我按摩，我就不会答应了吗？做梦！”
“外公，您先别说话，要是有效果，我就跟着阿阳学了这手艺，”楚十五握着刘全的手，哄着眼眶道，“我就您一个亲人了，千万不能有事。”
“十五啊，你听外公的话，和小疆结婚，到时候有了孩子，外公也就瞑目了，”刘全近乎央求地说道，“不会有人对你比亲人对你还好，知道吗？”
楚十五连忙点头，“我知道，外公，可刘疆他不喜欢我，他只想要您给的钱度过航运公司的难怪而已。”
刘全猛地抬眼，不敢相信，推开顾晨阳的手，问道，“公司出事情了？”
“我不太清楚，”楚十五道，“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刘疆他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娶我。”
“可是小疆他答应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刘全强忍着头疼，停顿了下来。
顾晨阳便继续给他按摩，“您啊，人不舒服就不要逞强去想那些事情了。”
“也还想教训我？”刘疆不得不承认顾晨阳的按摩极大地缓解了他头疼的病症。
“教训您就不敢了，”顾晨阳道，“教育刘疆还是敢的，您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就马上娶了十五，到时候再教训刘疆，不要太容易。”
“你想得美！”刘全紧紧咬住压根，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头疼。
“那您好好活着，”顾晨阳抬眸瞄了眼楚十五，笑道，“您若不在了，我不仅娶十五还会继承您给十五的财产，到时候我人财两得，这辈子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休想！”刘全再次推开了顾晨阳，扭头望着他，狠瞪道，“我只要还活着，你休想娶十五。”
“是么？”顾晨阳笑得眼眸发亮，“那咱么就等着瞧。”
“滚滚滚，”刘全真是没见过这么脸皮这么厚的人，“没我的允许，十五就算喜欢你也不敢嫁，不然你们就是私奔。”
顾晨阳却是一手勾住楚十五的肩头往外走，“您那都是什么老黄历了，只要有证婚人和介绍信，那就是合法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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