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十五闻声，暗暗松了口气，心情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她要是问起我，也你代我问好。”
“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了？”顾晨阳环视着她的房间，转移注意力，免得听她那些话伤神又伤心。
“要回去，我这不是还要答应给村里的紫菜找销售渠道么，”楚十五可没忘记这件事情。
只要了结了黄志这边，安抚好外公，就能全心全意为村里做点实事了。
“行，”顾晨阳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和目光又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总以为自己能剖开她的心扉一看究竟，却总在靠近的时候又将她推离了几分。
楚十五则是一边听着自己狂乱的心跳一边想着外公看到他时的暴跳如雷，然后后面的情绪压过前面的，占了上峰之后，又肚子一人苦涩地尝着心底一丝丝属于他的甜蜜。
“那……我走了？”他的话像是问她又像是劝服自己。
“好，担心点，”楚十五余光看到他依然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无处安放，便也只得走到窗口，往下探了一眼。
顾晨阳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他再试探下去，只会将她推离得更远。
到了一楼之后，身形便淹没在黑暗之中，直到不远处车灯闪了下，汽车开走。
楚十五舒了口气，心也跟着静下来。
这种偷偷摸摸有什么好的，真是急得她汗都出来了，真担心他会真的留下来。
街口，汽车一转，往省人民医院而去。
住院部，除了零星几个房间传来呻吟声之外，其他都很安静。
顾晨阳走到刘全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刘疆正无措地给刘全做按摩，而刘全则显得十分焦躁不安。
又是他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顾晨阳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抹笑，随后敲门。
“进来，”刘疆应声，随后看到来人是顾晨阳，没好气道，“又来找骂来了？”
“谁要骂我？你啊？”顾晨阳反问道。
刘疆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我爸妈教导我要与人和善，骂是不会骂你的，不过……”
“吵死了，”刘全一把推开刘疆，这边指着顾晨阳道，“你给我滚。”
顾晨阳早就做好被骂出去的准备，但是这么容易退缩，那就不是他了，“我新学了一招按摩的手式，您要不要试一试？”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然后以为我会同意你和十五交往，这是不可能的，”刘全一口气说完，忍不住拍头。
“我想要和十五交往，也不需要讨好你，”顾晨阳心里骂了声‘倔老头’，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从百会穴到合谷穴，太阳穴到风池穴，力道均匀地按摩过去。
因着力度刚好，按得刘全十分舒服，忍不住提醒刘疆，“你不跟着人学学？”
“学什么学？我看一遍就会了，”刘疆没有办法心服口服，尤其是看到顾晨阳手指头上的小伤口时，顿时明白他晚上为什么会过来了。
好哇，居然又偷偷爬他家的墙。
顾晨阳全盘接收来自刘疆的敌视，这边若无其事地问道，“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好是好多了，你别告诉我，你特地去学来讨好我的？”刘全语气不太好。
“那您是会错意了，”顾晨阳不太客气道，“我妈比您年纪还大些，以前我就总她按摩。”
“你们家不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要在我面前卖弄孝顺。”
顾晨阳闻言，真想给手下这个脑袋瓜子给开瓢了。
什么讨好，什么卖弄，搞得他好像真没办法搞定十五似地，如今多此一举，还不是因为尊重十五。
“您误会了，”他恭敬应道，“我十岁的时候，我妈都七十多岁了，我大哥二哥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不能一边享受我妈对我的好又让我的两个哥哥承担照顾我妈的责任，所以照顾好我妈便是我的责任。”
“说得自己有多伟大一样，少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刘全不愿意听这种话又舍不得推离顾晨阳。
等到这一阵头疼过去，这才又倦又累地躺下睡着了。
顾晨阳已经分不清自己后背的汗是紧张的还是因为累的，好在人是睡着了，他能松口气了。
“喂，”他一巴掌拍醒刘疆，伸出十指给他看，“合着你这只弱鸡就这么点本事？”
刘全茫然地回神，发觉自己睡着了，忍不住搓脸颊，“别弱鸡弱鸡地叫，我好歹也赢了你一回，要是不服，再来一场也无所谓。”
“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顾晨阳掰着手指头上的伤口，一个个地数过去，直到最后一个指头，“十指连心，你说我该怎么讨回来好？”
“说大话，”刘全哼笑道。
“要不这样吧，刘疆，”顾晨阳眸光清冷地看了过去，“你要是输了，以后就安安静静地做十五的表哥，其他的就别多想了吧？”
“你以为我退出爷爷就会允许你和十五交往？”刘疆忍不住嘲讽道，“你就作梦吧，只要爷爷活着，你就甭想了。”
“可我不爱做梦，我喜欢……”他喜欢十五耳际旁的馨香，喜欢她似嗔似怒的眸光，更喜欢她坚强而又不服输的良善。
刘疆白了他一眼，“就算你再讨好爷爷都没用。”
“为什么？”顾晨阳直觉这话里还有其他的深层意思。
“为什么？”刘疆掩饰不住眼中的轻蔑，“因为爷爷给姑姑留了一大笔钱，而十五是唯一的继承人，姑姑没了，你觉得爷爷会让这笔钱流落到一个有可能克死他外孙女的人的手里？”
这话说的……顾晨阳抬手便朝刘疆俊秀的脸挥过去，打得他直接躺会到旁边的病床上去了。
“你凭什么打我？”刘疆万万没想到顾晨阳会直接动手，猝不及防之余愤怒道，“这是爷爷的原话，你有本事和爷爷理论去。”
“我是从你嘴里听说这话，我不打你打谁，”顾晨阳气不过他诅咒十五，这让他害怕得不敢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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