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边说话，”顾晨阳拉着楚十五的手腕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劝她，让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地跟着他走。
到了家门口，她拧着手腕，从他的大掌里抽了出来。
“那人不是我的爱人，”顾晨阳盯着她的侧颜，缓声说道，“打算跟你外公走，是不是和她有关？”
楚十五微微背身过去。
“亲眼所见，未必是真，”顾晨阳没敢太靠近，或许有他思虑不周的地方，所以才会被背后那只手牵着鼻子走，“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说工程的事情？”
楚十五抬眸，对，她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听说那人伤得不轻，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你的工程会不会有影响？”
听到她的问话，顾晨阳失落的心里燃起一丝小火苗。
她声音虽然很轻，但可听出其中的急切。
顾晨阳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伤者叫赵攀，是和孙强一道的，前天晚上他巡逻值夜，买了瓶白酒，可据他所说，当晚滴酒未沾，看到主体建筑二楼一阳台处有灯光，以后是有人头钢筋，便就走了上去……”
他尽量说得平缓，像是缓冲自己的心情更像是让她也平复刚才的难过。
“是被人推下去的？”楚十五惊讶地问了出来，“是谁？”
“是谁我还不知道，”顾晨阳回道，“但是我有足够的证据是有人把赵攀推下去后，又把他那瓶酒倒在他的身上，造成酒后误事的假象，但百密一疏，酒瓶子从二楼落下和当场摔碎，结果是不一样的。”
楚十五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些个什么灵异的迷信事件就好。
如果是被人推下去，极有可能是隐藏在背后的竞争对手。
“你想到了什么？”顾晨阳问道。
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难道他觉得是外公找人做的。
“三爷……”
“说出你的想法，”顾晨阳逼近了一小步，昏暗中也依然能看清楚她脸上不敢相信的小表情。
“不……”这是楚十五不敢说出来的声音。
外公无论如何不会是这样一个会在背后下手的人。
“再说回来，”顾晨阳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手，接着道，“你去找过我，对不对？”
楚十五一个侧身转过去，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是我自作聪明，以为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你，”顾晨阳颇为丧气道，“幸好……我赶得及回来……”
“三爷，对不起，”除了这个，楚十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毕竟一想起那白色的文胸和紫红色的月经带，她的心会搅成一团。
“你告诉刘疆要去县城找我，又偏偏那么巧，我独居的屋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又被制造出和她生活的表象，你看到了这些，所以答应你外公跟他走，对不对？”
话音未落，楚十五心痛得捂住耳朵，她感觉自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像脑子都要被挤破了。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么？”
“不要再说了，”楚十五不想听到一切解释。
“为什么不想听我的解释，”顾晨阳一把把人拉了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楚十五，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楚十五瞪大了眼睛，可是眼前是模糊的，眼泪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顾晨阳揽入怀，柔声问道，“你进去看看，你就会知道，那屋里头，除了你的一张照片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女人的东西和物件儿。”
楚十五狠命推开他，指着他的胸口说道，“别靠近我，求你。”
“相信我，十五，”见她这般垂头丧气，顾晨阳的心一沉再沉，“告诉你，你心里有我，让我觉得为了我们的将来，就算前面有再多阻碍也会更加勇敢地去面对和克服。”
“三爷……”楚十五仰起头，她想离开也要体面些，便扬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他的安危。
要真是外公找人做的，说不定下一次被推下楼的人就是他了。
“你说，十五，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顾晨阳朝她伸出双手，“只要你不走。”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道，“我想过舒服的日子了，不想为了生计奔波，不想……”
“你说谎！”顾晨阳双眼充血发红，他紧握拳头，硬声打断她的话，“为什么去县人民医院？为什么又去百货大楼工地？”
“我……”
“回答我！”顾晨阳咬牙问道。
除了确认他没事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工地的事情是个阴谋，那个自称是我爱人的女人也是阴谋，你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对不对？”
楚十五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是不是阴谋，她以退为进查一查便知道，如果这个阴谋是外公策划的，她跟应该离他远点儿。
她楚十五出生在正月十五，曹新莲说了这是个极差的生辰八字，和她沾边儿的，没一个好下场。
这话，或许是对的，她已经连累顾晨阳差点背上骂名还有好不容易积累的业界口碑。
“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总之，外公说得对，我还小，不能被柴米油盐羁绊，”忍着心痛，她抬起泪眸，狠心说道，“本来就是假订婚，就劳烦你自己和太婆说清楚了。”
说完，将顾太婆送的红包拿了出来，“我既然什么都不是，这个麻烦你帮我拿回去。”
“楚十五，你……”顾晨阳看着那被还回来的红包，彻底心碎，她这是要隔断一切念想。
“我要是跟着外公，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干嘛拿着这红包，还觉得欠了你们一个人情似地，”楚十五上前一步，将红包塞到了他的口袋里，又忙后退一步。
她现在是明白了，只有狠下心来，才不会有眼泪，只有狠下心来，才能割舍掉一切。
前世，这些本也不存在的。
“祝你幸福，顾三爷爷，”楚十五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听到外公他们的说话声，跟着走就是了，免得外公那硬脾气又发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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