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么多已经是楚十五最大的忍耐限度，之前听多了，所以现在接受能力更强了。
只是她没看到曹新莲悄悄地从怀里摸出把菜刀出来。
月夜下，菜刀散发出冰冷的寒铁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楚十五只觉得哭泣声突然消失让她很奇怪，于是转身看过去。
只见曹新莲正在自己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被发现时，拿起菜刀便向她砍来了。
这个时候除了往后一步，怎么也是逃不出被菜刀伤到的可能。
“小心！”
她的腰身忽然一紧，被卷进一个怀抱之中，紧接着扑过来的曹新莲一个向前冲便摔下了三级高的台阶。
好险，楚十五意识到刚才自己要是后退的话，摔下去的人，肯定是她。
她回眸，只见顾晨阳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挨千刀的楚十五，”曹新莲已经起身，半张脸都是血，看着瘆人得慌，“你咋不去死？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咋就不愿意借我一点钱啊？那是你二叔啊，他现在连一块棺材板都没有。”
楚十五冷眼看过去，慢慢地朝她挪动脚步，“一块棺材板我是买的起，可是我为什么要给楚大海买？”
“那是你二叔，”曹新莲再次提醒道。
“可他对我来说就只是个狼心狗肺的人，”楚十五还想走近，被顾晨阳拉着了。
她朝他摇头，“没事，我会小心的。”
顾晨阳却是半分都不愿意让她靠近了，“老曹，你去找村长问问看，楚大海害死了大江，你现在管十五要钱买棺材板儿，楚大海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也不想他这样吧？”
这话吓得的曹新莲打了个寒颤，“十八层地狱……”
顾晨阳趁机把楚十五带离了，直接回家，“我是看你还没回来，打算回家看看。”
“你的晚饭，”楚十五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打算回屋。
“陪我吃点，”这个时候放她回屋，顾晨阳有些不放心，“要喝点酒么，之前我买来的，还剩下些。”
不等楚十五回答，便去拿酒了。
楚十五听得外头的哭声由远而近又慢慢变轻，她怎么也没想到曹新莲还有这个脸。
“喝一点后晚上好睡一点，”顾晨阳给他倒了酒，又加了筷子。
楚十五仰头一口闷了杯中本就不多的白酒，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一直滑到了肚里，然后又要拿酒瓶。
“我来，”顾晨阳又给倒了些，“心里难受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楚十五深望了他一眼，摇头笑道，“想听我的心里话？”
“想听，”顾晨阳认真道。
“那你要失望了，”楚十五瞟了他一眼，又把杯中的酒喝完，“我没有心里话可说，我对他们楚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写在脸上了，难道你没看出来？”
顾晨阳盯着她看，这是一张有着和这青春年华不符的内敛世故的脸，那双眼睛仿佛看穿这世间沧桑，变得更为睿智勇敢。
“那你对我的态度呢？”他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心疼。
“你想要我对你什么态度？”楚十五抽回手，给自己多倒了一点，朝他敬去，“别的什么话我是不太会说了，敬您。”
“为什么要敬我？”顾晨阳只觉得心里嗖嗖地刮起了冷风。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楚十五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醉，但是这酒入了肚，脑子就不太好转弯，就是连身体都有些发软，“要不是别人看你几分面子，我楚十五算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我谢谢你么，”顾晨阳苦笑，直接拿酒瓶子喝了一口，“这口算我敬你。”
“谢谢我？”楚十五呵呵笑了出来，“谢谢我占着你未婚妻的位子，让你不用被催婚，是吗？”
顾晨阳扬唇，无声地笑了。
“其实顾晨阳，我就不明白……”楚十五朝他凑近了看，“你不会是个弯的吧？”
顾美之前就怀疑过他有问题。
“去，说什么呢，”顾晨阳嗔了她一眼，继续给她倒了一点，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我都说了，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态度，”楚十五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都要打结了，这还是舌头撸顺了才说出完整的话。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顾晨阳试探地问道。
“结婚啊，怎么结啊，”楚十五笑了出来，“你傻了，是不是？我都不到二十周岁，结什么婚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结婚了我能做什么？只能当孩子的妈和男人的老婆，我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浪费了，我多吃亏啊，是不是？”
听完这些话，顾晨阳多少明白她的意思了，他连忙安慰，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越听下去越知道了她的想法，原来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快吃饭，我不耽误你了，”楚十五有些热，到了点酒去门槛上坐在。
顾晨阳也没心思吃饭，端了水给她，看到她眼睛泪汪汪的，不由慌了神，“怎么哭了？”
“心里难受，”插科打诨不仅没能让楚十五心情好起来，反而是心里更凉了。
顾晨阳顺势把人搂入怀，“说说看。”
楚十五往他怀里蹭了蹭，鼻音很重，“我是姓楚没错，但那是因为我爹姓楚，我爹姓什么我就姓什么，没的挑，如果我爹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大概也不愿意姓楚吧。”
万般皆是命啊。
“那你姓顾，好不好？”顾晨阳温柔地拂去她脸颊上的头发丝儿，轻声问道。
“让我姓顾啊？那我们订婚就是乱伦了，三爷，”楚十五脑袋沉得难受，她强撑着想回屋去了，“睡觉去。”
顾晨阳一把把人抱起，往屋里走去。
放下她时，他的鼻尖擦过她红润微热的脸颊，霎时拨动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弦。
“热，”楚十五抠着纽扣，却怎么也解不开。
顾晨阳做了个深呼吸，撇开头给她脱了衣服。
楚十五咂巴了下嘴巴，便翻身睡过去了。
顾晨阳坐在床边却不敢开灯，因为他害怕自己不能再守护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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