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没办法，掀开被子先下地，露出一双健硕的大毛腿。
饶是有过见识的楚十五也看不下去，撇开脸，说道，“麻烦帮我衣服拿一下。”
顾晨阳慢条斯理地穿好裤子，把她的衣服拿了过来。
“还有……还有那个……”楚十五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文胸，赧然得脸颊犹如火烧一般。
顾晨阳循声看过去，只见洁白的一块布裁起来的文胸在凳子下面。
他忽然想县城百货商店有卖那种好看花色的款式，“你穿多大？”
“呃？”
“女孩子家的不都喜欢花俏一点的款式吗？”他若无其事地穿衣服，顺便讨论起了这款贴身物品。
楚十五连忙把文胸藏在了被子里，偏过头去，“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他在场，让她怎么穿？
顾晨阳笑着摸了把她那睡得杂乱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楚十五松了口气，自己也太大意了，明明睡在他的怀里，居然还以为是梦。
而他也太大胆了，居然这么自然地上床抱着她直接睡了。
她还是不睡他家了，免得又同床共枕。
穿戴好之后，她便开门出去。
曹新莲立时站了起来，“十五，走，我现在陪你去派出所，我们马上和公安说清楚……”
“你等等，”楚十五直截了当地推开那只长了老年斑的手，说道，“这事儿我已经说过了，但是另外有人在背后操纵，我也无能为力。”
“啥？另外有人？你是啥意思，说清楚了，”曹新莲十分恼火，“你要真一点儿亲情都不顾，我弄死你，信不信？”
这个话楚十五完全可以相信，一个冷血得连亲儿子怎么死的都可以视若无睹，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是这样的，”她淡然若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有人找律师将证据压得死死的，我就是求情都没用。”
“是谁？”
‘律师’两个字，对曹新莲来说，高贵的犹如天上的星星那么不可及。
“是芳芳。”
“不可能！”曹新莲的不相信楚芳芳有这个本事，“请律师要花大价钱，芳芳那死丫头有这本事？再说了，那可是她亲爸，她敢这么做吗？”
“有什么不敢的，”楚十五一脸正色，“楚大海平时对她们母女三人不是打就是骂，她们姐妹可能都恨死他了，又怎么会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再说……”
楚十五忍不住笑道，“你可别忘了，楚芳芳跟着谁？楚琴琴又跟着谁？”
“跟着……”曹新莲立时想起那高傲得不可一世又有钱得像是港星的女人。
楚十五顺便提醒道，“楚芳芳现在跟着水泥公司的小姐梅凌，楚琴琴跟着的是梅家叫郑能的人，就凭，她们在县城的地位，请个律师帮忙应该没问题的吧？”
律师是楚十五编的，但是看楚芳芳替梅凌卖命就知道肯定她不会放弃机会的。
“这件事情我有话说，”顾晨阳端了碗粥过来，“上次你前脚刚走，楚芳芳后脚就来了，还让我不要听你的话，杀人就得偿命，无可厚非。”
“啥？”曹新莲眉头皱得抬头纹都多了几道，“那丫头真这么说过啊？”
“老曹，”顾晨阳一边拉着楚十五来吃早饭，一边说道，“这事儿我和十五确实无能为力了，毕竟人家大县城来的有钱人，找个律师过来，那是要置大海于死地的。”
曹新莲后槽牙磨响。
顾晨阳接着道，“你来找我不如去找楚芳芳，让她不要给派出所是压力了，那人到底是她亲爸爸。”
楚十五喝着凉热刚好的粥，感觉从未有过的舒坦。
曹新莲怎么也想不到亲孙女会要亲儿子死吧？
“哦，对了，”看到曹新莲外走，顾晨阳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你和大海是不是都要反省一下，为什么楚芳芳不救他，……”
曹新莲仿佛无心停下去，脚步飞快地下坡去了。
“多吃点，身上没半两肉，”顾晨阳拿了个肉包给她，“县城带回来的。”
“你不是不回来了么？”
她关系的是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不回来我怎么知道你喜欢睡我的床啊？”顾晨阳笑着打趣，一双黑眸闪着如黑曜石般的光彩，“我还挺意外的。”
“我呢谈不上喜欢睡你的床，只是答应你照顾太婆，我总不能回家去吧？”楚十五感觉自己上当了，“看来不能轻易答应你什么事情了。”
履行起来，都是她吃亏。
“别啊，你这样做挺好的，”顾晨阳不敢嬉皮笑脸了，免得吓着她，“是应该睡我的床，而我回来，当然也要睡我的床，我们俩谁都没错。”
呵……楚十五翻了个白眼，他还很能掰扯，“多谢你的肉包，很好吃。”
说完，把碗筷拿回到厨房，啃着肉包往外走。
“干什么去？”
“看热闹去，”楚十五回他道，“您顾三爷给铺的路，我要是不去看热闹捧场子，那多不给您面子，是吧？”
每次听她对他的称呼，顾晨阳真想狂揍她的小屁屁，让她长长记性，他不过就长她八九岁，而且目前还是她未婚夫的身份。
“那我不陪着过去，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精心安排的局？”见她要走，顾晨阳根本没心思吃早饭，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自然得好像是一对真的情侣。
“我和你说啊……”出门后，他就微微低头和楚十五说这话，在外人看来，两人好得跟什么似地。
楚十五那叫一个尴尬，悄声说道，“秀恩爱死得快，三爷，别人会看我们笑话的，你还是松松手。”
“你错了，”顾晨阳不以为然，“这个时候我不给你当靠山，别人岂不是认为你孤立无援了？也就显得我顾晨阳不仗义。”
“您就使劲儿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吧，”楚十五瞪了他一眼，小跑着下坡。
顾晨阳紧跟而去。
“十五，你们这对小夫妻啊，真是妇唱夫随啊，”林彩忍不住打趣，“真是令人羡慕。”
“可不是么，还以为阿阳是个冷冰冰的，没想到内心这么狂热，”英大妈跟着附和。
看热闹哪里少得了日常聊天党，金勇媳妇儿跟着说道，“那是因为阿阳只对十五狂热，对别人还是冷冰冰的。”
楚十五被说得面红耳赤，对顾晨阳说道，“你看看，这误会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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